第十四章 连坐
“老寨的人民是好样的!大宇农军政府万岁!”赖康喜高举右手,大呼口号。人们跟着喊:“大宇农军政府万岁!”
“农军万岁!”
“打倒地主恶霸!”
“打倒朝廷鹰犬!”
赖康喜眼含热泪,声音嘶哑:“我们要拿起枪杆子,跟大宇皇朝这个腐朽政权干到底!我们要保护我们的胜利果实!我们要保卫农军政府!”
老寨的土地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并组建了赤卫队,青年人积极争先参加农军。扩军中几个半大小孩非跟着去当农军,因年龄太小被工作队拒绝。
张友成家分了一亩三分水田。把他爹娘高兴得睡不着觉,拉着张友成唠了半夜,要求张友成去当农军。张友成说:“大哥老三他们去当农军了,我守着你们二老不好啊?”他爹娘才消停。
第二天大早,站在村口,张友成回头看了一眼老寨,觉得什么都没变,又觉得变了很多。
德启寨东面山坡的小路上,出现三个身影。路边小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三人的裤脚,粘乎乎让人难受。三人谨慎地摸进树林,慢慢接近寨子。上次张友成进德启寨是夜里,黑灯瞎火的没看清,现在看清了。只见寨子一片狼藉,寨子的围墙被扒开,房子被烧得一干二净。整个寨子毫无生气。
日上三竿。
太阳懒洋洋爬上山,四下打量一番人间,见还是昨天那个卵样子,乱洪洪不知这些可怜的凡人们在忙什么,于是懒得理采,打个呵欠,吩咐下人准备早点。
见无异常情况,三人从破墙处翻进了寨子。找遍全寨一个人也没看见。从寨子正门岀来,闻到一股恶臭,越走味道越重。
张友成捂着鼻子,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这味道不寻常。走到寨门口的小溪时,哇一声吐了出来。只见小溪流里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粗略一看得有几十个。水里的尸首被水冲掉了皮肉,剩下一排骨架。边上没泡在水里的尸首肿涨得快要爆炸,成群结队的绿头苍蝇嗡嗡飞着觅食。
张友成三人大叫一声,拔腿飞奔,一边跑一边吐。
痴呆了半天,三人缓过劲来。
这回去怎么跟扯皮大哥说呀?还不得把人急死?三人满心凄惶地走着。走了不到二里地,无精打采地也没注意脚下的路,张友成一脚踏空,噗嗵一声掉了下去,脚刚着地,哎呀一声惨叫,一只脚踩中了竹签,竹签子刺穿了脚板。心想坏了,中了陷阱。张友成不敢乱动,生怕触发别的机关。
上面的两个弟兄这才反应过来,拔岀腰间的刀,惊恐地四处打望。
“别动!把刀给老子放下!不然送你们上西天!”
几个人手里拿着刀枪,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端了把火铳,枪口对着两人。
张友成带来的两个弟兄还想试试,对方的刀已经架在两人的脖子上。那个拿火铳的对着一个刚才想动的弟兄就是一枪把子,把他砸倒在地,踏上一只脚,嘴里骂娘:“你个狗日的还想反天!”又在他腰眼上狠狠踹了两脚。
三人被五花大绑,押进一个山洞。
火铳汉子神气活现地坐在一张青藤椅子上,手里玩着张友成的快慢机。不过好像不会用,捣鼓了半天,把枪往石桌上一扔,站起来:”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崇的到德启寨干嘛?”
张友成听到”德启寨”三个字,知道自己三人的行踪都落在了对方眼里。心一横说道:“找人。”
“找什么人?”
“彭家人。”
“老子们德启寨的人都姓彭,你找哪个?”火统汉子是个实诚人,审问别人先把自己的底露了。
“找彭善金。”
嗯?这狗日的是找我的?彭善金乐了。又问:“你认识我……彭善金么?”
“扯皮大哥叫我来的。”张友成一听有戏,报了彭善的外号。
彭善金怪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拍向张友成:“你是说扯皮?扯皮还没死?!哈哈哈。”张友成一只脚被竹签子刺穿正流血呢,一只脚勉强支撑着,被彭善金一巴掌扇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哟叫痛。
德启寨的人围上来问长问短,七嘴八舌不停口。张友成舒服地坐在藤椅上,把伤脚伸出去让他们包扎,这草药还真灵,包上就觉着脚底板凉嗖嗖的,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山洞里的人都是德启寨的,之所以躲进山洞。是因为蓝顺凯的农军在昌州打响以后,朝廷大军进武陵山剿匪,意图斩草除根,有人告发彭善,说他在农军里是个什么团长。于是朝廷军来了一个参将,带着一个千人队血洗了彭善的老家德启寨。要不是这些人跑得快,早被一网打尽,做了刀下鬼,说不定这会在德启塞门前的小溪里挺尸呢。
彭善这几天有点烦!自打二木匠彭善银走了之后,心里就没着没落,总觉得有什么不妥。派张友成去老家德启寨探探情况,一走半个月,也没个回信。更气的是李讲有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天天吵着要当哨长,说王老九都当了哨长凭啥我不行?他王老九还打不过我呢!气得彭善跳起来要揍人!李讲有才一溜烟跑了,临走还撂话,不就是招人吗?我去找他个一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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