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罗德里格斯的注意力被那本封面画着两只简陋的鸟的书深深以吸引。
和摆在摊上的其他书籍不一样，其他书都是崭新崭新的一摞，只有它，陈旧的封面有些许折痕，孤零零的一本摆在角落。
罗德里格斯忍不住伸手将它拿在手中。
《双生之鸟》
他翻着书，一点一点的阅读着，文字像是看入眼中，又似乎没有……
“别看了！”突然一声，仿佛惊雷一般，将罗德里格斯惊醒。
一只白皙的手将罗德里格斯手中紧握的书取走。
“啊？发生了什么。”罗德里格斯茫然地眨眨眼，他有些记不清刚刚《双生之鸟》中写了什么内容，他的脑海中一阵模糊。
“还好发现的早，这本书怎么又混在这里了。”莱尼尔将《双生之鸟》用张厚厚的、画满了各式魔法阵的纸将它里里外外地包裹好，再用几本书将它压实。
路德维希摸摸罗德里格斯的头，递给他一个小小的锥形瓶，里面是粉蓝色的液体：“喝了，喝完了再和你说。”
罗德里格斯看着路德维希有些严肃的脸，默不作声地喝掉药剂。
“你怎么会把这种危险的东西放在摊子上。”路德维希有些不解，莱尼尔不是这样粗心的人。
莱尼尔叹口气：“怎么会是我放在这里，这本书自己从封印中跑出来的。”
“抱歉，刚刚它突然间让我特别的想要阅读它，我不应该去动它的。”罗德里格斯回忆刚刚看到《双生之鸟》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怪异，一阵失控的感觉。
“不，你会被这本书吸引很正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莱尼尔飞快地将小摊子收进一个箱子里，明明不大的小箱子，却能够塞下比他的容积大得多的物品，应该是一种空间道具，“跟我来，路德维希、罗德里格斯。”
“走吧，罗德，正好你碰上了，也该给你解释一下这些麻烦的东西。”路德维希示意罗德里格斯跟上。
莱尼尔提着小箱子，带着他们拐到书市旁边的小路，和明亮的书市不同，小路只有昏黄的油灯幽幽发光。
小路深处，一栋占地有些宽广的房子，招牌发出淡淡的红光，招牌上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字符，在昏暗的环境中很是显眼，罗德里格斯隐隐约约感觉这间屋子传递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请跟着我来吧。”莱尼尔轻声说着，“罗德里格斯，欢迎来到新世界，没想到我做了路德维希的领路人，还会再做你的领路人，我以为路德维希不会想你也进入这里。”
“我本来是不想。”路德维希眯着眼睛，灰色的眼露出几分不快，“我的弟弟总要出去行走、冒险，我刚刚就在他的旁边，不也让他遇到了‘隐秘’。”
“希望不是吸引‘隐秘’的体质吧，不然就很麻烦了。”莱尼尔推开门，和罗德里格斯感受到的阴冷不同，整个大厅都是一种喧闹、热烈的气氛，几乎将那气息淹没。
这是一家酒馆。
泼辣美丽的老板娘坐在吧台，脸上带着笑，长卷发松松地挽着，英俊的调酒师手持着调酒杯在调酒，大厅中的坐着许多手持兵器的男女，他们一边谈天一边喝酒，有劣质的麦酒也有上好的鸡尾酒，桌上也摆着下酒菜，不少人都偷瞄着邻座好看的人。
罗德里格斯左右转动着脑袋，想找出莱尼尔特地带他们来的酒馆有什么不同。
“莉迪亚夫人。”莱尼尔凑到老板娘的面前，“请您打开通往‘星星’的路。”他背对着罗德里格斯和路德维希，将左手的摊开，对着莉迪亚夫人。
“好久不见，小莱尼尔。”莉迪亚夫人扫了一眼他掌心星星的符号，“好久没有见你来这里，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她轻轻瞄着莱尼尔身后的两人。
“嗯，今晚‘星-011’号自己跑出来了。”莱尼尔苦笑，“整好迷惑了我的朋友，我要带他们上去检查。”
“去吧，如果……记得签订契约。”莉迪亚夫人尖翘的下巴向着楼梯处点了点，“你的酒水钱就从账上扣了。”
莱尼尔点点头，带着路德维希和罗德里格斯绕到员工专用的楼梯，踩着咯吱作响的木质阶梯，罗德里格斯又感受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它裹着空间魔法元素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罗德里格斯看莱尼尔和路德维希淡定地往上走，也安静地跟着，准备等走过莱尼尔口中‘星星之路’再询问。
到达二楼转过拐角，一楼的喧闹声直接消失了，灯火熄灭，只有前方的莱尼尔向前摊开的掌心发出微弱的光，罗德里格斯被阴冷感侵蚀，感知被扰乱。
吱呀——开门的声音。
四角都挂着烛台壁灯的房间，烛台上不是蜡烛，是米黄色的魔法光球，房间里放了一套暖色沙发组，在沙发附近的墙壁上还有一个壁炉，地上铺着猩红的、绣着金黄色花纹的地毯。
“坐吧。”莱尼尔率先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
在三人都落座后，房门自己关上了，一个浅蓝色的魔法阵发动，将房间锁上。
莱尼尔伸手敲敲桌子，木质茶几上出现了一篮子饼干、三叠切好的水果，和泡好的红茶。
“从头解释的话，是需要稍微有些长的时间，我们边喝茶边吃点点心慢慢谈。”莱尼尔捧起白瓷金边的红茶杯，呷了一口。
路德维希端起红茶，用手捏了一块甜饼干，塞进嘴里。
罗德里格斯微微皱着眉，犹豫着开口：“你们，没有感觉到阴冷的气息吗？我刚刚在酒馆门口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到了二楼这种感觉非常的浓郁。”
路德维希和莱尼尔互相看了看，莱尼尔捏捏鼻梁，路德维希脸色也变得有些差。
“很浓郁……你的感知太灵敏了，罗德里格斯。”莱尼尔叉了一块果子塞进嘴里，在考虑如何开口，“一般情况下，哪怕是魔导师来到这个酒馆，也不一定会感受到阴冷的气息。”
“……这个气息是什么发出来的？”罗德里格斯听到这里，有些不安。
“是‘隐秘’。”莱尼尔的眼中闪过几缕哀色，“‘不详、诡异’这几个称呼都可以形容。今天吸引你的书，也是‘隐秘’中的一种。感知特别灵敏的人，会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也容易被它们吸引、同化或者吞噬。”
“‘隐秘’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呢？为什么我从来不曾听闻，不论是学校还是家里都没有说过……”罗德里格斯不明白，“‘隐秘’很危险吧？”
“‘隐秘’的出现具体原因，我目前的等级能查看的资料中并没有，或许等我能够解锁更多权限之后能够了解吧。”莱尼尔坦诚地告诉罗德里格斯，他目前也不知道，“至于公布‘隐秘’，那是行不通的，我们群星协会保留的一些关于大清洗时代的文献，在大清洗时代之前，有人将‘隐秘’公之于众，结果……‘隐秘’的力量由于人们的恐惧和疯狂，大大增强。
“天生感知‘隐秘’的灵觉强大之人容易被‘隐秘’吸引，得知‘隐秘’又强烈恐惧着它们的人也会被吸引，被吸引之后，它们的疯狂又会污染人们，被污染者的恐惧、疯狂和绝望会给‘隐秘’提供变强的能量。
“那个时候因为‘隐秘’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在大清洗之后，根据协会里的资料显示关于‘隐秘’的消息，大部分都消失了，曾经流传很广的‘隐秘’被人当做故事，不再是真实的存在了。
“那时候，抵挡‘隐秘’的人们成立了群星协会，希望能够隐藏在黑暗中继续战斗，像星星一样在守望夜空。
“而还信任着‘隐秘’存在，没有加入群星协会的人，则签下了契约，自愿保守着‘隐秘’，将其藏匿在夜幕之中，甚至连后代，再后代没有遇上‘隐秘’之前也要保守着秘密。”
“那不是很辛苦……因为做的事情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说。”
“不能说、不可说，怎么能够将这样的绝望告诉他们呢？星守护者最后的结局大概都是被污染，沉浸在疯狂的绝望中死去。”莱尼尔露出一个笑容，温柔明亮，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
罗德里格斯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路德维希搭着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他第一次听到这些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又不是一下子就会死去，我们也有缓解的方式，有很高的薪水，我们都是自愿加入的，为了家人、朋友或者是爱人，也有为了薪水的人，也有只是想保护普通人能够好好生活的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战斗的。”莱尼尔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必要苦着脸，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加入群星协会的要求是什么呢？为什么你刚刚对莉迪亚夫人说打开‘星星之路’，还有、还有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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