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修)
沈翩翩很生气,这几天她忙着整理山里的地,都没顾上收拾陈梅梅。陈梅梅这会儿竟然纠缠不休,非要给她再扣上几个坏标签。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的知青们,正好所有知青都在,干脆把她们之间那塑料姐妹情掐断了,省的陈梅梅总是一幅好姐妹的口吻恶心她,影响她胃口。
沈翩翩一脸平静地说:“陈梅梅,你是我堂姐的同学,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又一起下乡,在一个宿舍里住了三年。过去三年,我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你一份,从未自己吃过独食。过去,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姐姐看。”
“那晚的鸡汤,没给你吃,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沈翩翩冷冷地看着陈梅梅,朝她走近。
陈梅梅看着她没有什么温度,又仿佛洞若一切的双眼,遍体生寒。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沈翩翩,陈梅梅不敢再看她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后退之后,陈梅梅脸色一僵,她这一动作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不行!这个是时候,她不能露出破绽。再说她也没什么破绽!丢粮票的事情的,当初已经把沈翩翩糊弄过去了,她现在不该怀疑才对。
对了,沈翩翩昏迷,顾青昀就没来看过她。她醒来之后,顾青昀更是没有任何表示。
依着沈翩翩对顾青昀的在乎程度,醒来后肯定去找过顾青昀了,那么一定也知道自己说顾青昀一家人不要脸的事了。
因此,她觉得顾青昀跟她分手,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嘛?
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顾青昀跟她分手,是因为她名声臭了。顾青昀他妈还亲口说过,顾青昀跟沈翩翩没啥关系,是沈翩翩缠着顾青昀呢。
这么想着,陈梅梅松了口气。这个原因的话,她总有办法哄好沈翩翩。
“翩翩,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可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你快回屋歇着,我来做午饭吧。”
沈翩翩冷笑,扬手扇了陈梅梅一巴掌。
清脆的把掌声,压过了知青们交谈的声音。偷偷看热闹的、干活的知青们,都震惊地看过来。
本来在宿舍里的几个知青,也都出来了,站在门口看。
谁也没料到,平时柔柔弱弱,脾气软和的沈翩翩,会再次动手打人。
一时间,整个知青院鸦雀无声。
陈梅梅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嗡地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疼不疼?”沈翩翩嘴角噙着笑。
“!”陈梅梅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捂着脸说不出话。
沈翩翩这个态度,一定是知道了。
“沈翩翩,你干啥?咋还动手打人了?”林芳蹭地起身。
“我和陈梅梅之间的账,外人别插手。”沈翩翩瞥了眼义愤填膺的林芳。
其他本想开口说话的知青,都闭嘴了。不少人在想,这沈翩翩怕不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疯了。
前几天打了薛红红,薛红红的脸现在还没消肿呢,今天又打陈梅梅。
薛红红确实是嘴贱活该,可陈梅梅和她以前那么要好,跟亲姐妹似的。
沈翩翩看着陈梅梅,轻飘飘地说:“我醒来的那天中午,你趁我昏迷打我的时候,我也很疼。”
或许是原身残留的情绪在作祟,沈翩翩心口有些堵。她把那些情绪压下,平静地说:“我昏迷了三天,不能睁眼不能动,但我并非没有意识,我能听外面的声音。”
她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云艾青,说:“艾青姐,我昏迷的时候,你给我喂了两次饭,你安慰我说‘傻姑娘,咋就这么想不开。你这样轻生了,你的家人该有多难过’。”
云艾青一直在厨房忙着做饭,不清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是李莉拉她出来看热闹的。
听沈翩翩这么说,她点头说:“我是说过这话。”
陈梅梅此时脸色难看,如坠冰窟。她想不明白明明被医生判了死刑,躺在炕上只剩半口气等死的沈翩翩,竟然没有彻底昏迷,还有意识。
那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肯定听见了。
难怪她醒来对自己的态度一改从前,恶劣至极。
陈梅梅咬牙,决不能任由沈翩翩这么说下去。她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瞬间泪水如江河泛滥一般。
她擦了把眼泪,哽咽着说:“翩翩,我也当你是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知不知道你跳湖昏迷,我有多害怕。我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医生说你没救了,我不信。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没救了啊。”
陈梅梅哭的撕心裂肺,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我听说昏迷的人,多和她说说话,用亲情或许能换回她的求生意志。我每天都和你说很多话,可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想着换一个法子,说一些能刺激到你,让你愤怒的话,看能不能激起你的求生意志。”
“翩翩,你能醒来,我比任何人都高兴。可你不能这么想我啊,我们一起住了三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陈梅梅说的情真意切,跟真的似的。
“啪!啪!啪!”沈翩翩为她颠倒黑白的本事鼓掌,难怪原身被哄得拿她当亲姐姐。
“照你这么说,我能醒来,还是你的功劳。”沈翩翩一脸讽刺:“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你在我昏迷的时候扇我巴掌,谢你把其他知青们给我省出来的饭,都吃进了你自己肚子,差点饿死我!”
“陈梅梅,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看了眼那些同情陈梅梅的知青,冷笑着说:“只要不是傻子,都分得清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要做戏给别人看,我管不着,但别来我跟前,恶心!”
沈翩翩撂下这句话,不再看僵在原地,摇头一个劲地辩解的陈梅梅。
她看着院子里的其他知青们,浅笑说:“我的粮票被陈梅梅弄丢了,我昏迷的三天,是你们顿顿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一碗饭给我吃。”
沈翩翩朝着众人微微弯腰感谢,虽然三天里,只有两碗野菜糊糊进了她的肚子,其他几顿都被陈梅梅吃了。可要是没有这两碗饭,她也不知道她是会在昏迷中直接饿死,还是会昏迷更长的时间。
知青们,有的人脸颊发烫。给沈翩翩分一份口粮,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毕竟沈翩翩和陈梅梅可是缺一年的口粮。
陈梅梅好歹还能挣工分挖野菜,不用知青们分担太多。沈翩翩躺在炕上等死,又因为生活作风不检点,名声恶臭,知青们不愿意把口粮分给她一份。
最后还是知青院老大南红卫开口了,云艾青、李莉和赵彩霞,还有许冬生和唐逍,也都愿意从自己的口粮里分一份出来给沈翩翩。
沈翩翩从背篓里取出一只肥肥的野兔子给云艾青,说:“这只兔子,你们中午做了给大家解解馋吧。谢谢大家在那种情况下,还愿意分我一碗饭。”
“翩翩,这兔子……”云艾青不想收,他们只是给沈翩翩省出了几碗野菜糊糊,根本不值一只兔子。
“翩翩,这兔子你自己留着补身体吧。”跟着云艾青出来的李莉瞪了眼陈梅梅,说:“你就吃了我们两碗野菜糊糊,还没有一个鸡蛋值钱……”
李莉的话还没说完,兔子却被王伟抢走了:“咱们都好久没吃过荤腥了,还好沈知青懂得感恩,我去杀兔子。中午有肉吃喽。”
王伟抱着兔子飞快地去厨房拿了菜刀,然后跑去后院杀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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