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墨绯晚看着手里的药，她自然是识货的，这药可以治疗一切跌打损伤，就算骨头碎成渣只要吃了这药，在三天之内也能恢复。
看来这九渊对待亲戚真的挺不错，她替路画画谢谢他了。
她将药瓶在手心里抛了一抛，给店家要了一杯水，服下一粒。然后出来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打坐了约莫半个时辰运化了那药。
再站起身来时自我感觉身轻体健，腰肋处的伤原本青肿了好大一片，现在青肿已经消失，几乎看不出来了。
果然是神药！
怪不得前世那些仙家对这药抢破头！把这药炒到了天价。
前世褚折莲重伤垂死，她曾经为他百般求这药一粒而不可得，没想到这辈子不过腰肋受个小伤就得了好几粒。
九渊仙尊出手就是大方，难得这药是他自己炼制的？
早知如此，她就试着向他讨要几份药草了，或许他那里就有！
她这次偷溜出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打听自己那些老部下的消息，一个是收集祛除斑痕的药草。
她已经去过药店，购买到了两种药草，还有三种药草没着落。据药店老板说，那三种药很稀缺，药店一般进不到这种货，想要找得去拍卖行碰运气。
九渊仙尊离开后，她在那酒楼又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有意识带了一带话题，想打听一下老部下的消息，结果没人应话茬，显然没有人知道。
只有一位少年大概是怕冷了她的场，好心点了她两句，说这类消息太冷门，真想知道的话得去‘天问楼’碰运气。
于是，墨绯晚在街面上转了一圈后，就向天问楼去了。
天问楼则是斐翠城内最大的消息楼，以贩卖各种信息为生。
这一晚，馆内小伙计正伏在桌上昏昏欲睡，有人在他面前嗒地一敲：“喂，美少年，我来买几个消息！”
小伙计瞬间清醒抬头，见眼前站着一位戴着半张玉制面具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宽大黑袍，面具遮住了那女子大半个脸，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微红的薄唇，瞧着又神秘又漂亮。
“客官您想买什么消息？这天上地下五行八卦仙界魔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我们天问馆打听不到的，根据难易程度价格不同，最低者一两银，向上则不封顶，几十万两的消息都有……”小伙计热情地说了自家这里的规矩和价格。
那女子自然是墨绯晚乔装的，她用手指敲了敲柜台：“带我去见你们馆主吧，我要买好几条消息呢。”
那小伙计模样的少年一扬下巴：“我就是此处馆主，姑娘有问题请问便是。”
墨绯晚：“……”
这小伙计瞧着很不出奇，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种，没想到居然是这里的馆主，她看走眼了
她又打量了一下周围，问：“这里就阁下一位？”
“通常只有我一个。不过每日会有杂工来收拾一次杂务。”小伙计有一说一。
这么抠搜的消息楼墨绯晚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生意是非常冷清了。
这样的消息楼打听到的消息可信吗？
墨绯晚在心里缓缓打了个问号。
为谨慎起见，她先问了两个已知的问题，譬如九渊仙尊现在哪里？譬如路画画和九渊仙尊的关系？
没想到那前台小伙计居然对这两问题对答如流，他先要了墨绯晚一百两咨询费，然后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九渊仙尊今日就在这斐翠城中微服私访。路画画是九渊仙尊的侄孙……”
墨绯晚对这天问馆肃然起敬，看来这地方有些真东西！
于是，她又问了四个问题，这四个问题哪个方向都有，甚至颇为幼稚。其中也包括她最关注最想知道的问题：“魔界的尹柳尚大祭司现在哪里？”
前台小伙计又要了她三百两，回答了她三个问题，偏偏她最想知道的那个他是不知道的。
墨绯晚鄙视他：“你不是说你这里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答不上来？”
小伙计急：“姑娘有所不知，自十七年前霞光魔头伏诛后，她那些属下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个也找不到了，后来名唤暗夜尊的大魔统一魔界，成了新魔主。但尹柳尚那一批人再没出现过……”
墨绯晚轻吐了一口气，她当年给尹柳尚他们留了后路，也叮嘱他们没修行到足够高的级别不许再出来，看来他们倒是执行的很彻底，应该还安稳地待在秘密之地，没被仙门一锅端。
这就好！
那秘密之地机关遍布，非金丹后期修士进不了。她一时也无法去查看，现在在这小伙计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放心不少。
“姑娘，瞧你年龄也不大，好好的打听这些魔头做什么？”那小伙计好奇。
墨绯晚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记得消息门第一谨记要点就是‘不探听任何客人隐私’吧？阁主，你违规了。”
她声音隐带寒凉，那小伙计赔笑：“抱歉，抱歉，是小的违规了。小的也是一时好奇而已。”
“好奇心害死猫，违规是要付出代价的。”墨绯晚悠然开口，再然后她就从小伙计掌下抽出了三张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银票：“就用它来相抵了吧。”
小伙计：“！！！”
墨绯晚动作轻而快，等小伙计反应过来，墨绯晚已经转身逍遥离开，顺便带走了她花在这里绝大多数银票。
小伙计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客人，一时目瞪口呆：“哎，您……”
他追出了门，但伊人已经鸿飞渺渺，街面上不见了她的影踪。
小伙计连连跺脚，最后叹了口气回到店内，再然后他顿了一顿，恭敬地向着刚刚出现在案几后的白衣人行礼：“尊上。”
白衣人正是九渊仙尊，他垂眸正在看小伙计的记事簿。
这记事簿上是小伙计每天记录的客人信息以及所询之事，刚才墨绯晚所问之事也赫然在列，被小伙计用特殊法子记录下来。
九渊仙尊瞧着那薄薄一页纸略有些出神，片刻后问了一句：“她就问了这些？”
“是。”小伙计轻咳了一声：“就这些，属下绝不敢有遗漏。”
九渊仙尊又不说话了。
小伙计欲言又止。
九渊仙尊瞥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小伙计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属下觉得她不像是被附体的。属下刚才偷偷用验魂镜照过她，她身上没有丝毫魔气，灵魂也与本体几无差别。还有，她问的问题大部分虽然颇为突兀……但也很小女生，不像前魔尊会问的问题。而且她的问题大部分都围绕尊上您……弟子觉得……弟子更觉得她是心悦仙尊您才会打听这些……”
那姑娘一共问了六个问题，倒有三个是关于九渊仙尊的。
简直就像是九渊仙尊的迷妹！甚至最后一个关于魔界大祭司的问题，小伙计也严重怀疑这姑娘也是为九渊仙尊日后除魔问的。
九渊仙尊凉凉打断他：“你多想了。”那丫头看似对他恭敬，实则不屑一顾。
心悦他？做梦呢！
不过她问的问题确实很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九渊仙尊手指轻敲桌面默默思索，小伙计不敢打扰，在那里站着。
直到九渊仙尊自沉思中抬头，他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尊上，那姑娘应该不会来了，属下……属下可以恢复原貌了吗？”
“可。”
小伙计眼睛一亮，舒展了一下四肢，随着喀喀喀几声响，原本矮小瘦弱的身材瞬间变高大挺拔，英武不凡。他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有一种舒展开的快乐。
这是他独有的异能，可以不用术法只用缩骨之术就能大变形貌。
当然，缩骨以后并不舒服，如非必要，他还是很不愿意使用这法子的。憋屈！
他身上的衣衫也变了模样，由深青转为月白，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摆了摆衣袖，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洒脱，又是可以让无数女子心跳跳的美男子一枚。
他正是处置赌场老板的青年公子。
他是九渊仙尊身边八大亲随之一，名为云航，在莲华大陆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八个一向跟随在九渊仙尊身边，不太入世，所以这大陆上真见过他们真身的人并不多，和九渊仙尊一样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向九渊仙尊请示：“尊上，还有何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九渊仙尊头也没抬：“等。”
等？还等什么？
云航不解，又不敢多问，只能在旁边等待。
九渊仙尊并没再理他，一抬手化出一张宣纸一支笔一方砚，在那里勾勾画画。他笔走龙蛇，片刻后就画好了一位少年。
这少年穿着一件深蓝袍子，袍子角上纹着海涛似的云纹，衣枚翻飞着，如同大海上翻涌着的浪花，这少年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腰间绾得松松的丝绦上还悬着一枚美玉，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低调中又透着说不出的风流奢华，光彩照人。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这少年脸上覆着一张鬼脸面具，遮挡了他全部面目，让人无法看出他的美丑。
云航很熟悉这个少年，原因无他，因为他是九渊仙尊一直在寻找的人，他们奉命寻找这个人已经整整三十年，快要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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