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干爹桥
第一百四十章 干爹桥
然尘埃终是落定,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而我才猛然间醒悟过来,我此刻乃是在独山山角的七十二弯之中,什么人能进的来?这里除了水刀和我还有何人,那么可以肯定,之所以引起如此威力的爆炸,乃是后来水刀那些庄稼汉一样的把式,打出来的刀气而已。
我看着此刻已然坐化的水刀,久久不能言语,同时后背冷汗如雨,扑棱棱的流经脊梁骨然后淌进了屁股沟,我此时才明白,水刀那些看似庄稼汉的把式,若想杀我,仅仅弹指而已。
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刀客竟然将刀法融入进了庄稼汉的把式里。
方此时,细细回味起水刀最后的时间里吟哦的那句,布衣也敢傲四方,只因布衣有霓裳,不觉间泪如山崩。
男人是石,女人是家的道理,他水刀又何尝不懂,只是这就是他的命数。苍天饶过谁?
他又何尝不悔,这世间也唯有他最爱霓裳,若不悔,也不制造出我一进来时的假象,那场假象何尝不是他的一个心愿,他何尝不想我在那场假象之中救下霓裳母子?但这就是命数。纵然我的出现,还是没能救下他的妻子。
他又何尝不悔,若不然也不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完全的变成了一个庄稼汉的打法,也不会不顾生死的敞开来打,他等这一天解脱和追随,又等了好多年?
还记得古渡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狗守夜,鸡司晨,身在其职,实属无奈也。”
若他不是刀客,不祭刀,他会不会和霓裳母子永世相守?这也难说,因为人尖不知死活,猴尖不知解锁也。谁的命数,谁又能够猜透,纵然就像庄稼汉说的一般,今天脱在床头的鞋,不知明天还穿不穿,生死二字,谁能给个定数,命中生来的八字,谁又能够更改。
想起这些,不觉又是一番感概,果然,在人间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也。
心既归于平静,对于水刀的憎恶也没有那么多,就像是师父张瘸子说的一般,人人皆圣人,人人亦恶人,世间之事,事事皆是大恶,你的生路便是别人的绝路,事事也皆是大善,你之生路亦是多少人之生路,在生存是非面前哪有对错?平生怎敢轻言?
我欲将水刀之尸身掩埋,不曾想下一刻卡在石壁之中的水刀的长刀猛地碎裂开来,而水刀的身子也直接化成了满天的晶莹,随风而去,当为羽化也。
水刀即去,第四关已是破也,望空良久,水刀幻化的晶莹在天空形成了一句话,布衣也敢傲四方,只因布衣有霓裳,那句话终究也还是散去,而我此时已然进入了第五关,身在一个荒村也。
此时临近夜晚,夜色已经开始倾城,然村子虽大,却无归人,更无犬吠。
空寂的世界里唯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荒村亦是不列外,虽然残圮不堪,却依稀还能看见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该有的人户皆有,虽然如今只剩得残垣断壁,但是什么豆腐店,布店,饭馆,什么的都依稀尚存。
甚至村子里还有一个戏台,那戏台此时已是陈迹也,走到村尾,果真,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所有的屋子都已经残圮已久,没有任何的生命,就连一声虫鸣也不曾听闻。
然此刻我却在村尾驻足下来,只因在我不远处,对面的地方有一家棺材铺子,此时那棺材铺亦是残圮,门扉大开,其中一扇已然脱了臼,其上大红福字已然被雨水打湿褪色,褪下的血红色直接如鲜血一般,顺着那扇门扉直接一直流淌而下,浸出一条条犹如鲜血刻画的痕迹,而此时棺材铺子的牌匾之上,甩下一丈二尺长的白练,几乎就要拖在地上来,丈二白练之下裹着的牌匾之上,笔墨如飞,书了两个笔势怪异的文字“寿木。”
然此时的棺材铺子,应该早已经不再有寿木出手也,驻足良久还是因为那丈二白练,被风吹得沙拉作响,在这空寂的荒村中,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才驻足下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间一样残圮的棺材铺。
“棺材,棺材,有官又有财”
遇见这些东西,本就是不太好的事情,已是忌讳,然我曾在八岁那年听村子里一位如今早已死得阴年的老婆婆说起,死人抬丧之事,人总会遇见,而不可避免,只要如此念叨,那些躲在暗处的污秽的东西也就自去了。
此时身临这个荒村,孤身只影,又遇见这样一间棺材铺子,所以我也信起了这个迷信。
但是言语念叨起来,倒也觉得多少有些怪异,此刻我却不及细想这些东西,因为民语有言,荒村多鬼事,还是莫要逗留的好,我也看过一些影视里的镜头,那些恶鬼袭人的事件,大多发生在乡下荒村之中,所以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我却没有逗留下去的意思,还是趁早离开这个地方的好。
“叨扰各位”
虽然看不见,但是不代表没有,我还是对着这个荒村行了一礼,然后迈着步子离开,但是我却不知道,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棺材铺子里的门扉之中,露出一个女孩儿的脸来。
我离了荒村大步向前走,想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找到第六关的入口,然而我一路跋涉,夜色却越来越浓,恍惚间似觉走了千里路途,可是却还是走不出,而且自从离开那个荒村,一路上都是荒野,又是一个人,越走越心凉,总觉得背后有人,却又不敢冒然回头去看,只有顶着发凉的脊背心拼了命的往前走,因为大家都知道,人的身上总共有三把火,蓦然回首,会把人身上的三把火给扑灭,给了鬼可乘之机,鬼就可以轻易的将其解决。
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这是我此刻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因为不敢回头,只能选择向前。
又顶着不知是累的还是怕的,从身体里不断流淌出来的虚汗走了一程,来到一处荒田之间。
田宽千里有余,却是无人种植,里面杂草丛生,如海绵延,到真是一片荒芜。一条不算大的溪水流经田野,如今水不大,但至少能闻水流之声穿野。
方此时,我已然来到溪边,刚欲行,忽见溪上搭了一座小木桥,这小木桥就是乡下那种用几根木棒搭的小桥。
这种桥也叫做干爹桥,乃是为命里缺五行之一的人搭的,目的就是搭这个小桥来找一个干爹,民间异闻录里,有这样一段关于干爹桥的记载:山南有一富翁,晚年得一子,阴阳先生谓曰,此子五行却水,得找一个干爹寄养,拖干爹之福音,方能安然岁终,一生无灾无难,然这干爹不能随意寻之,得在山北溪上,搭桥寻缘,方可为之。
富翁按阴阳先生之安排,于山北溪上搭了一座小桥,桥即成,迎面走来一八岁少年,踏桥而过,阴阳先生遂指此少年谓曰,此人正是这孩子干爹也。
又另有一则记之,谓曰:城南有户贾人,近日来生意不顺,儿子亦爱兜哩啦【兜哩啦:生病,不顺。】,贾人请阴阳先生算之,谓曰孩子命里缺木,往东边溪上搭一座桥,寻一个干爹,便可解决,桥成,迎面走来一个老翁过桥,阴阳先生谓曰,此人便是,遂请老翁赐名,老翁指贾人孩子曰:此子名曰天桥,今后长安宁也。
从这两则记载之中,我们可以看到,干爹桥这个寻找干爹的方法,讲究的乃是一个缘分,桥成,第一个过桥者,不分大小,便是结缘,当为干爹,这在民间极其盛行,而干爹并非胡乱就可以找一个的,在民间讲究的是八字不能相克,而且生肖还要占其一,在乡下,找一个干爹得经过很多程序,拴小钱,赐名,等等,而且找干爹,有拜记干爹之说,在此我们就不过多的细说也。
然此时我看见的这座干爹桥已然残圮,踏上去分分钟就是落在水里的事情,但是此刻却是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娃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在那干爹桥之上跳过去跳过来的,嘴里还唱着什么。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简直就令人头大。我脑壳一阵眩晕,八成今天我估计是遇到鬼了。
我不敢惊动她,躲在田埂背后听她唱,看她耍,俄尔听得仔细了原来他是在场一首童谣:干爹长,干爹短,干爹帮我拴小钱,拴了小钱叫干爹,干爹给个大红包,红包红,血染红,红包宽,张有宽,红包长猫儿拉你家的大香肠,香肠香,人肉装,一啃就是一包黄汤汤,黄汤汤像尸水,大姐喝了,二姐醉…
我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童谣这东西了,记得那首关于小姐墓的童谣,就是我整个儿时的噩梦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再次听见了童谣这玩意儿。
那女孩儿耍得累了,坐在桥上将脚浸泡水里,又念将起来,干爹长,干爹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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