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要不要现在逮捕战云茵？
当陆越苍马不停蹄地赶到惠南市公安局的时候，才发现，季鸿鸣竟然也到了。
看来，案子是有突破性的进展了。
莫非，是找到管家，把他带回来了？
“白局长，是不是你们已经将陈邦达带回来了？”猜到这种可能性，陆越苍有些急切地问身边的白季李道。
白季李点头，“陈邦达是四哥让人从洛杉矶带回来交给我们的。”
虽然白季李不清楚冷廷遇是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陈邦达，并且让他心甘情愿地回来，出庭作证，指证战云茵。
但是，他一直都相信，冷廷遇足够有这个能力和实力。
“太好了，他现在人在哪？”陆越苍有些激动地问道。
“陆越苍，你想好了，一旦你的管家出庭指证战云茵，那么战云茵面临的，将是至少终生监禁或者死刑，你真的想好了，会支持让你的管家出庭指证战云茵吗？”
一旁，白季李还没有回答，季鸿鸣便率先开口问道。
他不是同情谁，更不是心软了改变主意了，他只是想要证实，陆越苍对他的女儿季悦瑶，是不是还有一份真情在那里。
陆越苍看向季鸿鸣，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无比沉重地道，“季老，当年悦瑶出走，原本就是我的错误造成的，如果今天，我都不能站在正义的这边，去保护我和悦瑶的女儿，那我陆越苍，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世人，去面对夏夏这个女儿，还有悦瑶。”
季鸿鸣听着陆越苍的话，眉头忽地便紧拧了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是说，周正生当年的死和悦瑶的突然离家出走，都跟战云茵有关？”
陆越苍点头，“是，我已经查到了些眉目，当年车祸那天，是战云茵安排人去通知了周正生，说悦瑶要去民政局跟我结婚，所以周正生才会突然去找悦瑶的。”
“你和悦瑶在一起的时候，就认识战云茵了吗？”季鸿鸣紧拧着眉头，很不悦地问道。
陆越苍再次点点头，“是，云茵是悦瑶的表姐，那时候她们俩个感情看起来很不错，有一次我们约会，悦瑶带了云茵来，自那一次，我们就认识了。”
季鸿鸣眼里控制不住怒火喷涌地看着陆越苍，却没有再多问任何一个字。
他是万万都不敢想，他的女儿孙女，竟然差点都彻底载在了一个战云茵的手上。
就凭当年战云茵和季悦瑶姐妹两个的感情，谁又会怀疑，悦瑶出了事情，会跟战云茵有关。
战云茵还真是无比狡诈，无比歹毒呀！
“白局长，我可不可以见一见陈邦达？”见季鸿鸣不说话，陆越苍又有些急切地问白季李道。
陈邦达在陆家当管家近二十年，他那么信任他，将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办，陆越苍想不明白，陈邦达为什么要背叛他，选择去帮战云茵去杀人，而且杀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女儿，他倒要问问陈邦达，到底战云茵给了他多大的好处，他要背信忘主，去这样做。
“陆董，目前不行。”白季李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陆越苍。
因为，陈邦达现在是最重要的证人，在他们审讯前，不能和除了他们警方以外的任何外人接触，不管是和谁。
“季老，陆董，今天请二位来，不止是要告诉大家陈邦达被带回来的消息，等下，我们的人就会对陈邦达进行审讯，二位虽然暂时不能面对面对见陈邦达，但可以全程监看审讯的过程。”在陆越苍失望的神色下，白季李又道。
“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季鸿鸣问道。
“可以，二位请。”
...................................
当审讯结束的时候，季鸿鸣和陆越苍的脸色一样，都沉的可怕，但是，他们却都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陈邦达所有交待的东西，跟他们大家预料的，是一样的。
不管是季诗曼车祸的幕后操纵者，还是枪杀案的主使者，都是战云茵。
无疑，当年导致周正生死亡的车祸和季悦瑶的离家出走，定然是也战云茵一手策划的，虽然，这件事情，陈邦达并不知情。
“季老，我们打算立刻逮捕战云茵，你有什么意见吗？”审讯结束后，证实了战云茵的所有罪行，白季李看向季鸿鸣和陆越苍问道。
战云茵的身份不简单，不比寻常人，所以行动之前，白季李想要得到季鸿鸣的同意，因为就算战家老爷子知道战云茵被逮捕，第一个会找的人，也不是他们，而是季鸿鸣。
季鸿鸣沉吟一瞬，问道，“战云茵现在在哪？”
“战老首长这两天病了，战云茵现在正在战家，照顾战老首长。”白季李回答道。
因为他一直有派人在监视战云茵的举动，所以，对于战云茵的行踪，了如指掌。
白季李的回答，不禁让季鸿鸣皱紧了眉头。
如果刑警就这样跑去军区大院的战家以故意谋杀罪逮捕战云茵，势必惊动整个军区大院的上上下下。
战建楠一生英明，战家几代辉煌，岂不要是因为战云茵，毁于一旦。
虽然战云茵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事实，但是，战老爷子和战瑞霖何其无辜，战家其他的人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战老爷子现在还有病在身，刑警这样直接冲进去逮人，万一..............
战家再怎么说都是他发妻的娘家，战老爷子对悦瑶的宠爱，也从来不亚于他这个父亲。
所以，思忖一瞬之后，季鸿鸣摆了摆手道，“先不要行动，等我去战家，见了战建楠再说。”
白季李点头，“好。”
他也觉得，这样最合适。
因为如果在战家完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他们冲去战家抓人，只怕战老爷子不会让他们好看。
“让人看好战云茵，千万别让她跑了。”季鸿鸣又吩咐道。
“好，季老放心。”
...................
北京，战家。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战云茵一直呆在战家，以照顾战老爷子为名义，不愿意离开，就算战老爷子劝她回去，她也不走。
“云茵，你呆在我这里不肯回陆家去，不单单只是因为想留下来照顾我吧？”战老爷子看出了战云茵的心不在焉，所以问道。
“爸，..........”
战老爷子这么一问，战云茵的眼里立刻就涌起两包泪来，无比委屈又难过地看向他。
战老爷子岁数大了，人又病着，最是心软的时候，所以，立刻便有些心疼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谁给你委屈受啦？”
战云茵一垂眸，眼泪便滑出了眼眶，格外委屈又可怜地道，“爸，您是不知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越苍就一直怀疑我，枪杀夏夏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指使的，他现在是铁字了心思，要跟我离婚，而且自从打惠南市回来后，就没有在家里呆过一天，总共也就回来了一趟，拿走了些文件。”
说着，战云茵抹了把脸上的泪，又继续道，“我上午熬了烫，送去他的办公室，想要跟他好好谈谈，他不但不正眼瞧我，还怒沉了脸摔了我盛好的汤，说如果洒在地上的汤可以重新装回碗里，碎了的碗可以没有裂痕地修补好，他就不跟我离婚。”
战老爷子听着女儿的话，看着她那一别伤心欲绝的样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跟越苍结婚这么多年，只生下了芊芊这一个女儿，没能为陆家生个儿子。”见自己的父亲不说话，战云茵又继续抽泣着道，“现在，芊芊嫁去了惠南市，不在我的身边，丰泽又是个继子，虽然跟我没有什么矛盾，但跟我从来也没有亲过，只是看到了就叫一声‘阿姨’而已！”
越说，战云茵便越觉得委屈难受，眼泪更是流的凶猛。
“如今，越苍要跟我离婚，连个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家里也冷冰冰的，除了一帮佣人，想找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
抬起一双泪眼，战云茵无比可怜地控诉道，“您让要我回那个冰冷冷的家去，我回去能干嘛？我还不如呆在家里，陪着您。”
战老爷子看着满脸委屈的女儿，紧抿着双唇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呼出，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就因为上次那两件无凭无据的事情，陆越苍他真的就铁定了心思要跟你离婚？”
他战家的女儿被别人扫地出门，这对战家来说，绝对是一种耻辱，更何况，战家也就战云茵这么一个女儿，战老爷子现在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能让陆越苍随便来欺负。
战云茵哭着点头，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因为那个狙击手是管家买通，受管家指使的，他们就怀疑，是我想要了夏夏的命，是我指使管家去做的，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我还是夏夏的表姨妈呢，夏夏是悦瑶的亲女儿，我疼爱夏夏还来不及，我又怎么可能去害夏夏，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夏夏。”
战老爷子看着都快哭成个泪人的女儿，心里，真真是极大的怒气，脸色，也不由变得铁沉。
正好这时，战瑞霖在门口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他先看了看一旁哭的委屈至极的战云茵，才又看向战老爷子道，“爸，姐，..........”
“瑞霖，你来的正好，去帮我打个电话给陆越苍，让他马上给我滚到家里来一趟。”战瑞霖才开口，战老爷子便看向他，毫不掩饰怒炎地大声道。
“爸。”战瑞霖看一眼战云茵，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快说！”战老爷子在气头上，看看战瑞霖那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怒声道。
“爸，据可靠消息，陆家的管家陈邦达已经被带回了惠南市，季老和陆越苍，也都赶去了惠南市。”
跟战老爷子一样，战瑞霖也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是幕后那个真正想要杀掉简夏的人，所以，刚刚他才犹豫，他说的话，战云茵是不是该知道。
如果战云茵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她知道，无所谓。
如果战云茵真的是想要杀掉简夏的原凶，那他刚才的话，岂不是给战云茵通风报信吗？毕竟，陈邦达被带回惠南市的消息，是绝对封锁的。
战瑞霖的话，让战云茵的一颗心，像是突然跌进了无底的深渊般。
她哭泣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戛然而止，瞪大双眼，看向自家弟弟。
“这个陈邦达，终于被带回来了。”战老爷子和战云茵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的，他明显的松了口气，看向战云茵地道，“云茵，现在好了，陈邦达被带回来了，只要他交待了一切，案子就可以水落石出，也就没人会冤枉你了，到时候，我看陆越苍还能说什么。”
“姐！”
注意到战云茵那震惊里又夹杂着太多惶恐不安的神色，战瑞霖似乎忽然便明白了什么，却又忍不住，叫了一句。
“云茵，你这是怎么啦？”同样，战老爷子也发现了战云茵的异常。
“啊！”战云茵猛地回过神来，眼底的惶恐不安，即刻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刚才的委屈跟可怜，“爸，瑞霖，你们说什么？”
“我在说，你怎么啦？”战老爷子不悦地道。
“我..........”战云茵有些惨白地一笑，眼泪都还挂在眼角，“我就是太开心太激动了，一时没听到你们说什么。”
战云茵这样说，老爷子和战瑞霖，一时间也就没有多想了，毕竟，他们都是战云茵最最亲的人，也是最信任她的人。
“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等案子一水落石出，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战老爷子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儿，一直都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毫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这个女儿的，所以，他说出来的安慰的话，不加一丝犹豫。
战云茵收起脸上所有的愁云雾雨，开心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爸。”
但其实，只有天和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真实心情是怎样的，就像是一百只蝎子在啃噬她的肉一样，让她又恨又痛又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休息一会儿。”说着，战老爷子靠进床头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以前老爷子很少生病，抵抗力也极好，这次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感染了风寒，吃药，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好，爸，你休息会，我去给您煎药。”
战云茵点头，起身给战老爷子捏好了被角，然后，和战瑞霖一起走了出去。
........................................
季鸿鸣和陆越苍从惠南市赶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下了飞机，秘书问季鸿鸣，是回家去，还是去别的地方，季鸿鸣想都没想，直接吩咐去战家。
“书记，要不要事先给战家打个电话，说您过去？”秘书在一旁，小声问道。
“不用，直接过去。”季鸿鸣不希望节外生枝，所有的事情，越保密越好。
“是。”
“陆越苍，你跟我一起去。”走了两步，季鸿鸣又回头，看向落后他两步的陆越苍，命令的语气道。
“好的，季老。”陆越苍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因为就算季鸿鸣不要求他一起去，他也是会跟着去的。
如今，一切都再明了清楚不过了，他和战云茵，绝对不可能再过下去，他跟战老爷子，必须去说清楚一切。
“书记，电话。”陆越苍的话音才落下，秘书便拿着手机递到了季鸿鸣的面前。
季鸿鸣没有看，只问了一句，“谁的？”
如果是不重要的电话，这个时候，他不会接。
“白局长的。”
一听说是白季李打来的，季鸿鸣不禁眉头轻拧一下，立刻拿过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季老，陈邦达他出事了。”
“你说什么？”季鸿鸣一惊，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怒斥道，“你们怎么搞的，陈邦达被带回来的消息，不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嘛，他怎么会突然出事？”
陆越苍听到季鸿鸣的怒斥声，亦是震惊地停下了脚步，望着季鸿鸣。
手机那头的白季李沉默一瞬，才又开口回答道，“是我们大意了！有人在陈邦达喝的水里投了剧毒，他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正在医院抢救。”
“谁干的？”
“所有在场接触过陈邦达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己。”
白季李有些自责地道，他确实是没想到，战云茵竟然这么厉害，触手，已经伸到了他们惠南市公安局的内部来。
季鸿鸣的脸色，立刻便沉的不像话，嘴角边两条法令纹，更是深刻的骇人，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长年身在高位的那种威严，更是无形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陈邦达给我抢救过来。”片刻的沉默之后，季鸿鸣沉沉地命令道。
“知道了，季老。”
“季老，万一陈邦达现在死掉了，那一切岂不是功亏于溃？”待季鸿鸣挂断电话，陆越苍向前，满脸忧虑地问道。
季鸿鸣看他一眼，“走，现在立刻去战家。”
“是。”
........................................
战家。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是，战老爷子却仍旧站在院子的花圃前，抬头望着天空中今晚似乎格外明亮的月亮，有些出神。
他心里，莫名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战家要出事了一样，但是，却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又或者，事情会出在谁的身上。
莫非，是他的身体真的不行了，要走了吗？
“爸，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正当战老爷子想的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战云茵的声音。
战云茵来到老爷子身边，替他拢了拢身上的披着的外衣，格外孝顺地又道，“虽然现在天气不怎么冷了，但是晚上还是挺凉的，爸您的风寒还没好，还是不要在外面吹凉风了。”
战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女儿，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老了，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
“爸，您这说的什么话呢！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战老爷子拍了拍战云茵的手臂，淡淡点了点头，又道，“你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以后不仅要自己好好做人，更要管好芊芊，别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了。”
“爸，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做人做事，管教好芊芊的。”战云茵扶着老爷子，十二分真诚地答应道。
“报告老首长。”正在这时，一个警卫员小跑了过来，对着战老爷子行了个军礼。
“什么事？”老爷子回头问道。
“季书记和姑爷来了，就在大门口候着。”警卫员报告道。
战云茵看着警卫员，眼里，明显地划过一抹慌乱与惊恐，不过，也只是一瞬之后，她便镇定下来，在战老爷子开口之前，便立刻对警卫员道，“太晚了，我父亲要休息了，让他们回去吧。”
“是，小姐。”
战老爷子两条花白的眉毛微拢，在警卫员转身离开的时候，立刻开口道，“让他们进来吧。”
季鸿鸣和陆越苍下午的时候还在惠南市，现在一回来，便匆匆地跑他这儿来，估计十有八九，都是跟之前发生在惠南市跟简夏有关的两起案子有关。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陆家的管家，到底交待了些什么，事情，和战云茵，到底有没有关系。
“爸，您该休息了。”战云茵立刻一脸不开心地劝老爷子，那神色，仿佛真的只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一样。。
战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事情早一天搞清楚，不就能早一天还你清白了嘛。”
“可是，..........”
“好了，让他们进来吧。”战老爷子不容置喙地道。
“是，老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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