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棋
听到武略的呼唤，卓芸心不在焉赶去迎接，一出门却愣住了。
是梁萧跟着她奶奶卓老太和她爹卓武略走来。
“安国侯早安……”卓芸连忙行了一礼。
梁萧说道：“卓二小姐，我便开门见山……先前我想拜托奶奶转告你一些话，但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由我自己说比较好。”
卓芸点头道：“请安国侯直说无妨，我一定倾力相助……”
众人坐在院子里，听梁萧讲述对卓子房的承诺。
卓芸怔怔的望着梁萧，随即低下螓首。
“谢谢安国侯安慰我爷爷……”
梁萧郑重道：“没有安慰！我能体会卓令君的想法，卓令君对我而言，与我爷爷一样重要，我只想与他一起承担责任。”
“安国侯对我仁至义尽，百般宽容，我……”卓芸喃喃自语，又摇了摇头。
卓老太终于开口，语重心长道：“小芸，梁萧他说了，无论你何时想要嫁给他，他都真心诚意娶你过门，会像对待倾雪她们那样对待你，哪怕到那时候你们都已经七老八十了。”
“是想效仿我爷爷和我二奶奶那样么？”卓芸弱弱的问道。
不等梁萧回答，卓武略撇嘴道：“你的意思是，你对人家是有好感的。”
“才、才不是……”卓芸连忙辩解。
“你时常望着《大乾英雄传》发呆的事，奶奶已经告诉他了。那本书，是专门写他的吧？”卓老太微笑道。
“奶奶！！”卓芸瞬间涨红了脸。
梁萧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解释道：“实不相瞒，等大一统盛典结束之后，宓儿和文心会一起嫁给我，我也会给琳儿补办一次婚礼。我既然答应了卓令君，自然也想过，征求你的意见。”
见卓芸的脸越来越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梁萧连忙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一切看你的意思，但倘若你也愿意的话，我还能及时给你一场没有迟到的婚礼……”
梁萧说到最后，也不禁老脸一红。
卓芸望着突然一脸尴尬、抓耳挠腮的梁萧，不觉入神。
他竟然有如此窘迫的时候么？
是因为太尊重的意愿，觉得为难、亏待甚至侮辱了我么？
“我知道自己很无耻，因为我很快就会有第八位、第九位妻子，宓儿跟文心。我……”
不等梁萧说完，卓芸终于微笑道：“你会如此窘迫，是因为太害怕自己会伤害我，或者让我难堪。其实，你想表达的是，无论如何，至少要让我开开心心，而不是利用你的名望和我对你的仰……仰慕，软硬兼施让我接受，对么？”
梁萧默然。
卓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安国侯，你可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你？但却鲜少有人嫉妒小荨她们，你的妻子们。因为，她们要么是曾经与你患难与共，要么是给了你毫无保留的支持，是你成就大业的极大助力。”
“而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我甚至给你添了太多麻烦，又有什么资格去与她们分享你的宠爱呢？我……真的不配。”
卓老太连忙说道：“梁萧他和我们说过，其实他曾经最喜欢下棋。你为他推广棋道，让大乾棋道兴盛，百姓还喜欢上了象棋，他真的很开心，很感激！小芸……”
“奶奶说得很好，但请不要说了……”卓芸嗫嚅道。
“我确实跟奶奶说过。”梁萧突然开口，令卓芸不知所措。
梁萧这才表态：“你说得对，我来找你坦白之前就想好一切的前提，决不能对你有半分伤害和强迫。就连刚才的话，我也担心自己又陷入‘为你好’的误区。卓二小姐，卓令君并没有道德绑架我，他与我的想法一致，总之，首先一定要保证你能够真真正正的开心自在，无拘无束。”
卓芸鼻子一酸，咬紧下唇。
“等我七十岁了，如果也像二奶奶和爷爷那样，等老了才要你给个名分，你真的不会有怨言么……”
梁萧一脸郑重，答道：“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埋怨我的妻子，任何一位。”
说完，梁萧低头道：“我曾行走于黑暗，太久太久，以至于后来我的脑子里只有重复的任务、任务，直到最后一刻……所以，现在我很珍惜我的亲人，舍不得。”
听出梁萧言语间罕有的悲哀与无奈，卓芸一愣，抬头注视着他。
可靠，可敬，可爱，听卓荨说，偶尔还有点“可恶”……
良久，卓芸终于抬起螓首，鼓足勇气，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能陪我下一下象棋么？”
见梁萧一愣，卓芸连忙又补充道：“你为大乾带来了象棋，可我从来没跟你下过……”
见梁萧只是盯着自己，卓芸又失落低头：“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
“不会，今天陛下特地要我留在卓府，好好跟你坦白。而且，六部有张扬他们顶包……唔，有他们勠力同心，没我什么事了。”
在奶奶和亲爹欣慰的注视下，卓芸立即摆好桌上的象棋。
“这样吧，只要赢过我，我就和她们一起嫁给你。公平起见，你必须让我几个子儿，可以么……”卓芸嗫嚅道。
“那试试吧，只要你开开心心就行。”梁萧不假思索道。
但下一刻，梁萧望着自己的棋子，陷入了沉思。
卓老太和卓武略的脸都黑了。
她只给梁萧留了一个“帅”和正中央一个“兵”，其他棋子全部出局……
“三局两胜哦。”卓芸一脸认真道。
……
下午，梁萧终于回到了安国侯府。
“怎么样了？”卓荨第一个赶来问道。
听梁萧说完卓芸的棋局条件之后，妻子们也倍感无奈。
梁萧笑道：“我赢了。”
“怎么可能？？”众人不信。
“你们还不懂么？”梁萧撇嘴道。
众人一愣，随即心领神会。
卓家的棋馆暂时关门了，女棋手们暂时由李欣负责的李家棋馆接收。
“听说卓二小姐要嫁人了？哪家这么好的福气？”
“哎呀，她没和安国侯修成正果么？”
卓芸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只想等大一统盛典结束。
东海出土的金缕玉衣，终于赶在大一统的前一天，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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