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如梦如幻

夜羽踏过石碑后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已是入冬时节，在外面看树木凋敝，荒凉一片。
  踏过石碑，透过浓雾，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景象，隐约间还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不知不觉间让人沉醉其中，小狐狸从夜羽怀中探出头，看到此番景象兴奋地跳了出来，发出“啾啾”的叫声。
  “这便是生人禁地的景象吗？”夜羽喃喃道，似乎怎么也难以相信所谓禁地竟然是一片人间仙境的景象。
  夜羽和小狐狸都没有注意到自从踏入云梦山那一刻开始，他的身上就泛起微光。
  他一路向上，不断寻找着封毅的踪迹，途中看到了一只浑身散发着滔天威势的巨型凶兽，模样似狼非狼，头生四只尖角，身上长着漆黑的鳞片，尾巴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
  那凶兽瞟了他一眼，他便浑身战栗动弹不得，过了好一阵才恢复行动，凶兽浑身被一根金色锁链牢牢捆住，锁链末端直插云端，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人类，你救救本王，本王送你一场造化如何。”那凶兽竟然口吐人言。
  夜羽没有理会，这凶兽一看气势便是难以相与的主，恐怕自己救了它，它得救后第一件事便是一口吞了自己，更何况以它的本事都被锁住动弹不得，自己不过炼体八重的武者，如何救它。
  夜羽转过身去，那凶兽怒吼出声，夜羽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看着夜羽渐渐走远，那凶兽眼中恨意疯狂滋长，它眉心渐渐裂开，一滴鲜血从眉心飞出，速度飞快，击打在夜羽的背上，夜羽被打了一个趔趄，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凶兽在笑，笑容有些可怕。
  那滴鲜血极为细小，夜羽没有察觉到，只以为那凶兽心中愤懑，弄了点石子打在他背上，他不再理会，继续向上走去。
  走了很久，终于在山顶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夜羽喊道。
  封毅转过头来，看着夜羽，看了很久，直到夜羽来到他面前。
  “你为何来此？”封毅开口道。
  “弟子...弟子接了个任务是在云梦山附近，想起师父在这边，就来看看。”夜羽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不该来的，也罢，你我师徒命该如此。”封毅叹道。
  夜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来了便走不了了，你看。”封毅指着身后说道。
  夜羽顺着他的手指，只见一张金色巨网将两人围在其中。
  夜羽走过去，伸手触摸在巨网上，钻心的剧痛顿时由手心传来，他急忙收手，看着掌心漆黑的痕迹，夜羽皱眉。
  一把黑剑斩在巨网之上，剑身顿时崩裂消散。
  “我的劫剑也斩不开这网。”封毅说道。
  “师父您不是会飞吗？”夜羽没有放弃。
  “此地有极强的禁空禁制，莫说飞行，空间阵法也施展不出，只有这座山的主人才能做到。”封毅摇头说道。
  “这山还有主人？”夜羽惊愕地说道。
  封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山顶那座宫殿。
  “我们都是不速之客，这里不欢迎的。”
  “来了。”封毅喃喃道。
  随着封毅话落。一枚金色掌印从天空之上落下，速度不快，但遮天蔽日，两人被围困在金网内，无处可躲。
  “怕吗？”封毅笑道。
  夜羽未等回答，掌印已经落下，重若千钧，他感到自己的全身筋骨都被挤碎了，剧痛涌来后便失去了知觉。
  ...
  昏暗的烛光下，夜羽悠悠醒来，一个女子的啜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个人影立在那里，待他看清，发现是自己的父母和沈怜儿站在那。
  “小羽醒了。”夜沧海笑了笑。
  夜羽偏头看，哭泣的女子正是夜柔，夜柔握着他的手，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这是哪？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没死吗。”夜羽问道。
  “死什么死，小柔发现你接了去云梦山的任务，急忙追了过去，到了山脚下发现你晕倒在石碑之前，她把你送回流云城里，给我们来了书信，我们这才赶来的，你说你，那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夜母声音清冷地说道。
  “我记得当时我的骨头都被压碎了，师父和我...小雪，对了小雪呢？”夜羽紧张地问道。
  “那不是在那吗？”夜母指着地上的小雪说道。
  “小雪，小雪。”夜羽唤着小狐狸的名字。
  小狐狸吃着果子，好像没听到一样，夜羽见状皱了皱眉。
  夜柔将小狐狸抱起，夜羽接了过来，然后问道：“小雪，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
  小狐狸没理他，只是叼着果子，夜羽见状将果子拿了下来，小狐狸见状急了，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然后趁着夜羽愣神的工夫叼走果子跳下床去。
  “该死的小畜生。”夜母见状走了过去，一脚踢在小雪的身上。
  小狐狸痛得乱叫，然后跑了出去。
  “养了这些年，还是个不通人性的畜生。”夜母面有愠色地说道。

  夜羽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的印象里母亲从来都是温柔和蔼的样子，从未像今天这般，易怒甚至有些冷漠。
  他看向沈怜儿，沈怜儿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见他目光投来，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爹，娘夜已深了，小羽既然已经无事，咱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夜沧海点了点头：“夫人，咱们回去吧。”
  夜母看着夜羽说道：“往后凡事量力而行，勿要如此鲁莽，自己在外任性妄为，反倒让家里人跟着担心。”
  几人走后，留下了夜柔在这，夜柔的眼睛都哭得通红，她一刻不放地抓着夜羽的手。
  “二姐，我昏迷多久了。”夜羽笑道。
  “快一个月了。”夜柔哽咽着说道。
  “嗯，你也快去休息吧。”夜羽说道。
  夜柔点了点头，然后也离开了。
  “娘变了，她变得严厉冷漠，怜儿姐变了，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外人，二姐变了，她不喜欢哭的，小雪也变了，她听不懂我说的话了。”夜羽喃喃道。
  “这就是师父说的幻境吗？”
  夜羽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却发现自己无法进入冥想的状态，他皱了皱眉，本想进入冥想状态让大脑放空，这样也许就能解开幻境。
  “既然如此，只能用它了。”夜羽看着空中那两枚劫针。
  “希望可以吧。”夜羽喃喃道，两枚劫针应声刺下。
  ...
  一阵清风拂过，封毅眼皮动了动，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一个悠扬婉转的声音传来。
  封毅捂着胸口，发现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他坐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应该是个女子吧，因为看不清面容，女子的面部笼罩着一层薄雾。
  封毅见此一惊，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神女殿下？”
  女子点了点头，他看着封毅：“你是第几代封家人，封照岳还活着吗？”
  封毅听她说起这个名字，眼眶顿时通红，艰难地说道：“晚辈是封家第四十三代族人，照岳先祖为救族人，四千年前便已身化天地。”
  “身化天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女子说着开始掐指捏算，良久之后，她深深地看了封毅一眼：“你这孩子，苦了你了。”
  她走到封毅面前轻抚着他的额头说道。
  “你所求之事我已知道，你仔细听好，此事只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如何选择，全在你自己了，我无法离开此地，也不愿离开，所以这事只能你自己去做，第一种...”
  女子在说，封毅在听。
  过了半晌，女子问道：“可记住了？”
  封毅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世间之事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几经周折，没想到最后还弄成了这般模样。”女子摇头叹道。
  封毅没有作声，这些事不是他能评论的。
  “好了，我见你有些阵道天赋，便留在这里助我，炼化这九霄神雷的力量补充到乾坤聚灵阵内。”
  女子说着拿出一个紫色光球，那圆球中蕴含着恐怖的能量，每次明灭之间，周围空间不断崩溃又重组。
  “是。”封毅答道，他的目光没有看那紫色光球，而是看向女子身后那张白玉棺椁。
  “你想看看他吗？”女子问道。
  封毅犹豫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咦？”女子突然有些纳闷地说道。
  见封毅投来疑惑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个孩子闯了进来，不过并无歹念，一会便会出去了，好了，随我来炼化劫力，可以分你一些，我见你的功法好像需要。”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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