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们不得神的喜悦（四）
“家政公司名片？”魏白又坐上了沈队车子的副驾驶，手上翻看着名片。
“早上在被害人家玄关上发现的。”
“从被害人家中整洁度来看，有定期打扫，但餐桌上碗碟都没收拾，可以看出死者对家务并不热衷，应该是打算回头等家政来收拾。”魏白立刻反应过来其中缘由。
“bingo，说不定能从他家的家政阿姨那儿，得到些不一样的信息。”
“也不一定就找的这家的家政公司啊，或许是上门推广留下来的名片。”
“所以说是去碰运气嘛。”
说着话，就到了目的地，洁康家政中介。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小姐见有客登门，热情服务。
沈舒宸一亮证件：“警方办案，希望您配合。有没有叫李卫华的男性客户，通过你们中介雇佣家政阿姨。”
“稍等。”前台在电脑上操作一阵。
“啊，有的”，沈舒宸和魏白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前台小姐转身从身后橱柜抽出一本文件夹，“a37号……有了”翻到某一页，递给两位警官。
“你们要找的是这个人吗？”
沈舒宸核对基本信息，点点头，没错。
“负责李先生房屋打扫的是吴阿姨。”又拿出另一本文件夹翻开递过去。
“吴月红，她一般在什么时间去李卫华家里提供服务。”
“这个我们中介是不清楚的，我们只负责根据客户提的需求，介绍合适的家政阿姨，至于时间和频率，一般都是客户和阿姨之间自己商定。”
“好，谢谢你的配合。”
沈舒宸拍下吴月红的基本信息，和魏白回到车上，拨通了吴月红的手机。
“喂，您好，吴月红女士吗？有些情况希望您配合警方调查，您现在在哪？”
见到吴月红是在老城区的一处菜市场门口，她正买菜准备去附近的一家做晚饭。
“李先生家打扫时间很规律，每周三和周六上午9点到11点。李先生是公司白领，我去的时候都没有人在家。”
“周六也没人吗？”
“对，我在李先生那做了有三个月了，周六时候去打扫基本也是没人在家的，估计都是去公司加班吧。”
“那你前天也去了吗？”
“去了啊，不过没进得去家门。本来我周六按照往常的时间，9点钟准时到的李先生家门口。输密码想要进去，发现家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想可能李先生在家，就按了门铃，但是没人应。我刚想打电话联系他，就收到李先生的短信，说他感冒了在休息，不想被打扰，放我一天假，我就回去了。”说着掏出手机，找到那条短信。
魏白看了看，发件人确实是李卫华。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果真有大发现。
“感谢你的配合。”送走了吴阿姨，沈舒宸掏出手机：“小贾，验尸报告出来了吗，好，通知各小组二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
“从尸检报告上看，尸体上出现两侧性尸斑，推断是在死亡6到12小时移动的尸体。”
沈舒宸将现有线索一一贴在展板。
“也就是说，凶手在行凶过后并没有立即挪动尸体，而是在数小时之后又返回现场移尸或是一直未离开？”
“贾跳跳，别推理了，你这小脑瓜顶破了天也想不明白。”
魏白觉得赵媛给小贾起的外号还挺贴切，很符合贾向荣风风火火上蹿下跳的性格。
贾向荣撇撇嘴，不以为意。
“小贾说的没错，从刚刚在吴月红处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凶手很有可能直到第二天上午9点以后才离开现场。”
沈舒宸抱着肩膀，目光不错的盯着展板，脑中梳理着线索。
“既然暂时想不明白凶手这一举动的意图，我们换一个突破口，已经知道了第一案发现场在书房，死者是坐在椅子上被人从背后勒死，身上并无其他打斗伤痕，由此可以判断被害人与凶手认识，并且对他不设防。”
“报告沈队，李卫华家所在小区和楼道的监控录像都已分析完毕。”
敲门进来的是信息技术专员丁梓湖，手里捧着一叠资料。
“从被害人所在小区监控中看，几名嫌疑人到达时间和先后离开时间，与口供基本符合。唯一存在疑点之处在于，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被害人曾出去过一段时间，电梯监控显示，在大约四十分钟后又乘电梯回到家中。”
沈舒宸翻看着丁梓湖送来的资料。
“电梯监控里只出现了李卫华的身影，但并不能排除，有人潜藏在楼梯间尾随进入被害人家中。”
丁梓湖调出了当天被害人出入的电梯间监控视频。
正如他所说，视频中全程只出现了李卫华一个人的身影，并没有他人同行，但是楼梯间没有安装监控，从视频中的角度，不足以确认是否有人隐藏在楼道。
“李卫华的手机查的怎么样了？”
“手机被人格式化过，数据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好，辛苦信息科的同事今晚加个班，明早一来我就要看到手机数据，宵夜还是老规矩，第二天找我报销。”
沈舒宸拍了拍手里的卷宗，“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要求三天内必须破案，都打起精神来。”
众人神情凛然，散会后，各自根据手里的信息继续摸排线索。
薛锋和贾向荣又赶往案发现场附近，平日活泼如赵媛，难得埋头在电脑上搜索信息，直到下班时间，竟也没有踩点约小姐妹逛街shopping，她盯着被害人资料半晌，神情有些许诧异，喃喃自语：不会吧……
另一边，魏白散会径直来到物证科，要走了李卫华书房里的所有物品。
准确来说除了几样装饰摆件，主要是十几箱书——不仅仅是从书柜里，还有一部分是储物间整理出来，也堆放在了一起。
沈舒宸在办公室一抬头，就看见和他门对门的小少爷，正吭哧吭哧卖力的搬书。
只见魏白将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的小臂修长纤细，由于上下几趟楼梯，原本比常人白皙的皮肤上泛了点粉红。
沈舒宸有一瞬间的愣神。
自己的性向他很清楚，早几年就发现自己对女人完全没兴趣，上大学那会儿，也有男孩子对他表露过好感，但沈舒宸不知道怎么着，对他们也没有多大意思。
沈舒宸心想既然谈恋爱嘛，一定得找个符合自己心意的，所以处对象的事一直没有着落，后来沈舒宸工作越来越忙，遇到案子几天都不着家，更别说找对象了。
后来沈舒宸也再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一是工作实在太忙，他这职业性质确实不太好找对象，二来他眼光也挑，没遇见个能让他心动的。
不知不觉的就单身到了现在……现在再看魏白时，竟有些春心萌动。
难道真是单身太久了？沈舒宸赶紧甩头，把这不着边际的念头赶走。
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向魏白。
“我帮你吧。”说着从微有些气喘的魏白手上接过一箱书。
魏白耳朵一酥，紧接着手上重量忽的轻了许多，他抬头看到沈舒宸微愣，很快反应过来：“啊，谢谢。”
有了沈舒宸的加入，搬书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很快魏白办公室的空桌子便被书籍堆满。
干完苦力的沈队并没有着急离开，看魏白正在认真给书籍分类，自觉的帮忙整理。
“这些都是死者家中的书？”
魏白手上动作没停，只是点点头：“没错，我一直对移尸这一举动不理解，想查查看书房中的东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很快，十几箱子书被分门别类码成几摞摆放在桌上。
“你看，如果这些书都属于死者，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魏白退后两步，抱着手臂，以俯视全局的姿态端详桌上的书堆。
沈舒宸顺着魏白的目光看去，确实不太寻常。
作为一个从事it行业的独居男性，李卫华的书不仅仅在数量上过多，书的种类也出奇的旁杂。
除了与他职业相关的电子科技类和一些工具书，从诗词歌赋、书画赏析，到神话寓言、散文小说，再到许多其他领域的相关专业书籍，包括经济、医学、法律、能源、机械、厨艺等等，甚至还有几本育儿相关书册。
这些确实不像死者会选择的阅读书目。
事出反常必有妖。魏白拉出椅子坐在桌边，随手拿起一本，开始快速翻看，一副徜徉书海斗争到底的架势。
沈舒宸也有些在意这些书，竟也抄起一本《20道菜教你抓住男人的胃》与魏白并排坐下，心想着，或许这些书后真的隐藏着秘密也说不定呢。
魏白有些诧异的看看沈舒宸，目光又移到他手里书名。
魏白：……
默默转回头看自己的书，心里忍不住小小赞叹一下，沈队竟然还挺居家。
其实魏白不知道，沈舒宸只是临近晚饭时间有些饿了，看菜谱上的图片，多少有点画饼充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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