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诞夜和袜子（二）

我和羽生的关系从他生日那天开始变发生着不易察觉的变化，从他不再隐藏他的情绪，从他偶尔会朝我发的小脾气，从他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展现他的不拘小节。

        羽生结弦，还是温柔而优雅的羽生结弦，只是好像多了几分人间气。

        “明天礼拜天没有训练，上午10点安排了去乔治医生处复诊，9点半peter会来接我们。”我一边收好回家时随手乱丢的背包和外套，一边提醒他注意明天的行程。

        “但我明天想睡个懒觉。”他躺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那我把更改一下预约到11点，我们10点半出发？”我走到沙发前，见他肆意地躺着，腰间的黑色t恤卷了边，露出了半块腹肌，我随手拿起毛毯为他盖住，他嘟着嘴，似乎还是不满意早起，但也没有办法。

        笠日一早，十点钟，羽生果然没有任何下楼的迹象。我轻轻敲开了他的房门，果然还在睡觉，床的一边还放着噗酱和游戏机

        我拉开窗帘的缝隙，让一缕阳光洒在床沿，这样也不会太过于刺眼，走到床边，他半闭着双眼，微微皱眉，这样的睡颜实在让人无法去打扰，我狠着心，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羽生君，起床了。”

        他有些不情愿睁开双眼，眯了我一眼，转身抱起噗酱拉过被子蒙头继续睡。我无奈怂肩，打开手机连上房内的蓝牙音响。

        parisiennewalkway，巴黎散步道，来自英伦群岛的吉他摇滚，热烈的旋律回荡在房内，他似是肌肉记忆般地坐了起来，上身微微随着旋律轻轻摇摆，脸上还带着些起床气，有些蛮横地问道：“为什么是这首曲子。”

        作为一位认真负责的助理，自然预演过各种情况，难不成还放肖邦么。我得意笑了笑，学着他往常的温柔，无辜道：“起床啦，羽生君。”

        早餐是可以随时带走的牛油果吐司和咖啡，他斜靠在车里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餐。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电动车门缓缓推开，我先下了车，在车门前耐心等他，他犹豫了片刻，表情有些抗拒，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不想来这里…”

        我跟在他的身后，即便在冬日里，他也是一件贴身的外套，我跟在他的身后，逆着光，竟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乔治医生是运动医学界的专家，有着一头棕红色的头发，他见我跟着羽生进门，上下打量，打趣笑道：“今天带着女朋友来的？”

        羽生原是面色凝重，一时间被这句话逗得眯起了眼睛，我急忙递上名片，道：“乔治医生，您好，我是予夏，羽生选手的助理，此前通过邮件联系过您。”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的，予夏小姐。”乔治医生接过名片，示意羽生躺在检查床上。

        羽生脱去鞋子和袜子，袜子的内沿是我绣上的“伤病退散”，我一眼瞟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检查进行细致而冗长，羽生的神情显得有些许不安，最近的训练强度很大，他也担心脚伤加重。

        乔治医生完成了检查，羽生穿上鞋袜，我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的手心有些汗，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羽生选手，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乔治推了推眼镜。

        我心下亦是一怔，扶着他的手都和他一起不约而同用力拉着多方。却又听乔治医生缓缓说道：“但也没恶化。”

        乔治医生撇见我们因为紧张而牢牢牵在一起的手，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可恶的幽默感，我急忙松开手，低头不敢看羽生，羽生似乎不在意，上前坐在了乔治的桌前，问道：“所以还可以继续训练。”

        “理论上来说，你需要休息。”乔治医生在电脑上敲着报告，边说边写：“适度运动，注意训练强度，定期复诊。”

        “哦啦。”羽生的脸上的肌肉有了明显的放松，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只要可以继续训练，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祝你好运，羽生选手。”乔治先生打印完诊疗报告，签完名递给羽生，同时抬头朝我一笑，饶有意味说道：“也祝你好运，予夏小姐。”

        我微微点头致意，看着他桌上的小圣诞老人摆件，和这位医生主人一样，带着西式幽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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