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魔都旧事（四）
日本冰协第二天便派人来上海为羽生补录视频，上午通过ana借用了上海办事处的会议室。
在酒店里为羽生换上了西装，感觉皮带的位置松了一些，低头为他调整着，随口说着：“好像又瘦了一些。”
“没有上冰的话，只是做肌肉训练，还是难以保持状态。”羽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那明天问下赵大夫，如果同意的话，再给你找冰场。”我笑着说着，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想要往里调整一个位置。
皮带咔嚓一声解开了，我只觉得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伴着随着而来的，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过于暧昧。
我松开手，假装转身去收拾更衣室的衣服，羽生自己调整了一下皮带，也觉得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夏酱的新丝巾真好看。”
我抬头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脖子上是昨天他挑的丝巾，被我随意系上了一个梨花结。再看到，他一身西服，翩翩而立，果然是公子世无双。
下午两点，我和羽生正式到达了ana的停车场，来迎接我们的是川上的新秘书糖尼，她剪着一头日系bobo头，婴儿肥的圆脸和大眼睛显得特别可爱。
“羽生先生，您好，我是糖尼。”糖尼鞠躬致礼，看到她正装外套里竟然穿着海贼王的t恤，他说道：“川上先生还在电话会上，让我先带您上去。”
“你好。”羽生点头致意。
“予夏小姐，我是糖尼，上午微信联系过。”糖尼没有在意羽生，略过他的身边，伸手向我握手，并用中文问好。
“你好，糖尼小姐。”我从羽生的身后上前，伸手向她握手。
“哇，原来予夏小姐姐这么好看。”糖尼突然拉住我的手不肯放开：“还这么瘦。”
“啊…谢谢…”我有些尴尬，糖尼出乎意料对现在帅气满满地羽生没有兴趣，倒是拉着我有了亲切感。
“怎么呢？”羽生见我们拉着手有些热络，转头问道。
我恭敬地点了点头，向糖尼眨了眨眼，说道：“冰协的同事到了么？”
“到了，中午就到了，已经在会议室等候。”糖尼回过神来，对羽生说道：“请跟我来吧。”
我们从内部电梯上楼，直接到了会议室，日本冰协由远山带领着五人已在会议室里等候多时，见羽生进门，齐刷刷站起来，鞠躬致意。
我跟着羽生向远山点头，远山并没有理我，而是对羽生说道：“羽生选手，辛苦您来一趟。”
“辛苦你们了。”羽生点头应和。
“按照先前的邮件，安排了两间会议室，这间作为休息室，拍摄室会安排在隔壁会议室。”糖尼倒是不客气，冷冷说着工作安排。
“知道了，请带我们的摄影同事去调试一下设备。”远山不看糖尼，对着身后的摄影师和助理低声说了两句。
“请跟我来吧。”糖尼一改刚才对我的热情，对着摄影师说道，我见远山正在开始跟羽生对起拍摄流程，便跟着糖尼去检查隔壁的拍摄室环境。
糖尼打开会议室，走了进门，摄影师和助理跟着进门，却将我拦在了门外，说道：“远山小姐说了，为了以免视频信息泄露，拍摄过程需要保密。”
我有些惊讶，但想想似乎也是日本冰协的做事风格，便礼貌微笑道：“好的，各位辛苦。”
冰协的人进入会议室，便将门锁上了，我无奈耸了耸肩，看到英子给我发了微信：予夏，有空下来喝咖啡。
我回复道：那我现在下去。
英子：茶水间等你。
我坐着电梯到了楼下的办公区域，英子在茶水间朝我招了招手。
“哇，小姑娘又好看了。”英子招呼一边我坐下，一边冲着咖啡：“这个是川上先生的深烘豆子，今天听说你们要来，特地让我拿出来。”
“好久不见，英子姐。”我见到熟人自然开心。
“怎么样？在加拿大还适应么？听说羽生选手人不错，对手下很好。”英子将手中的咖啡递给我，又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应该比川上先生好相处一些。”
“一切都好呢。”我笑了笑，看着川上先生的办公室，玻璃窗里的他还像往常一样，摆着扑克脸看着电脑。
“刚换了两个助理，都是被气哭了走的。”英子撇了撇嘴：“现在来的那个糖尼，刚刚毕业不久，像个小孩子，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笑着听着，抿了抿手上的咖啡，深烘过的豆子，是特别醇厚的味道，继续跟英子聊着天，突然看到沈君跟着一个年纪较大的西装男人在门外和前台小姐姐确认的时间。
前台先是问了电话，回复了他们，但似乎对方并不满意，要求再度确认。
“是富金证券的人，最近川上先生正在收购事项寻找财务顾问，他们一直想拿下这个项目，每隔几天都会来找一次川上先生。”英子看见我的目光注视的门口，便补充道：“川上先生估计都不想见他们。”
我在一旁听着，心想着川上先生一向公事公办又讲究效率，这样没头没脑地反复来找他确实也是徒劳。
正在此刻，糖尼突然从电梯里出来，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区域，左右寻找。
“诶，毛毛躁躁干什么？”英子喊住了她。
“予夏姐，总算找到你了，微信打你语音都没接。”糖尼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刚按了静音。”我滑了一下手机，对她说道：“有什么事么？”
“羽生选手在楼上大发脾气，你快上去看看。”糖尼苦着脸说道。
“怎么回事？”英子有些震惊，自平昌冬奥以来，羽生一直都是受到ana的最高礼遇，听到他突然在上海办事处发火，也是有些害怕。
“不知道啊，刚进拍摄室就发火了，还把冰协的人赶了出来。”糖尼嘟囔着嘴：“这个大牌选手怎么比川上好难伺候。”
“别乱说话。”英子急忙喝止，说道：“你先带予夏上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跟川上先生知会一声。”
“哦，好。”糖尼带着求救的眼神看着我。
“没事，别担心，我去看看。”我先安慰着她，跟着她起身走向电梯，在前台处看到沈君，与他点头致意。
到了楼上会议室，远山和四位助理站在门口，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就在里面。”糖尼乖觉得低声撇了撇嘴，也不敢进门。
我敲了敲门，在门口轻声说道：“羽生选手，我可以进门么？”
羽生似乎在打电话，隔着玻璃门，听不到声音，只见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进门坐在他的桌子对面。
“予夏君是我的助理，我在拍摄时候，她竟然不在身边，这是什么道理？”羽生正在和荒川通电话。
“羽生君，国民荣誉赏的事需要保密。”荒川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手机依旧可以听到。
“我想我的事，对予夏君没有保密的必要。”羽生冷冷说道：“如果这样，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录影了。”
“羽生君，你不要太任性了。”荒川说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和予夏的关系如果被人知道，会造成麻烦。”
“不需要别人知道，静姐你知道就行了。”羽生抬着头，一点都没有要退让，进而又更加正式说道：“作为羽生选手的未婚妻，我希望您和冰协能够给她该有的尊重。”
未婚妻，这个词过于沉重，以致于我和荒川都进入了沉默而震惊的状态，我抬头看他，见他背着光凝望着我，深情而温柔。
“我知道了。”荒川挂了电话，羽生不以为意地坐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靠着椅子，似乎心情不错。
大约五分钟后，远山带着四位助理敲门进来，站在我的身前，深深鞠躬，以最高礼仪向我道歉：“对不起，予夏小姐，刚才失礼了。”
我几乎被这个场面吓得站起身来，急忙回礼：“没…没关系。”
五人站起身来，除了远山，其他的四位助理都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可能是不理解一向温和的羽生选手为什么会生气。
“额…羽生先生，时间不早了，继续录影吧。”我不敢看他，怕被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
“好的，予夏君。”羽生微笑点头，仿佛我们还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但我依旧可以看到那清澈的带着光的眼神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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