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竟然是她
三日后，下毒的人被揪出来了，暔葭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是太子的侧妃。
据刑部的人所说，太子侧妃命人在宫外偷偷采购马钱子，事后，宫女趁着渠青殿中的人不注意，又将马钱子偷偷倒入茶壶中，本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万万没有想到这事儿连累到了笏囯公主。
在这三日里，暔葭在父皇殿外跪着，希望能够让蓝雪同渠青合葬。
这不符合礼制，一个宫女，就算在死后也不能享受这般同皇子合葬的高贵礼节，但暔葭带着病弱的身体，恳请父皇给蓝雪一个妾室的身份，皇帝拗不过，只好给了蓝雪一个名分，随同其她的妾室，一同殉葬。
殉葬一事，暔葭虽然觉得残忍，但也救不了那些鲜活的生命。
渠青殿中那些出差错的宫女小厮都因为保护主子不力，被一众赐死，当然除了任胤照，他曾是暔葭身边的人，又伺候过渠青，本来说应当一同殉葬才是，但是皇帝却没有把他列入殉葬的名单，想来，大致也是给笏囯公主一个面子。
太子的侧妃则被软件在殿中，暂时还未做处置，这事儿消息一出，太子受到责罚，太子之位暂时被剥夺，但皇帝没有新立太子，束涟和暔少一时猜不透皇帝的想法，只好暗暗不动。
暔葭站在婳儿殿中门口，目光游离在此刻看起来已经有些精神恍惚的婳儿。
这个曾经在公主殿中的宫女，因为暔葭受到众人的敬爱，又因为成为了太子的侧妃，更加受到尊荣，如今，一落千丈，沦落到无人理会的阶下囚。
人往高处走，暔葭固然理解，可眼前的婳儿，杀得是渠青，暔葭无法释怀。
那侧妃微微侧头，坐在地上的身体却纹丝未动，几日不见，那侧妃也知道如今的狼狈，可没有任何的念头想要躲避。
暔葭盯着地上没有要开口解释的女子，淡淡道：“是你么？”。
她希望，只要对方说一句不是，她就可以替她翻案，证明她是被人给冤枉的，但没有想到，对方却残忍又诚恳的点了点头，没有愧疚，没有伤心难过，而是一种理所应当的事情。
暔葭有些感慨，婳儿这才当了没有多久的侧妃，整个人居然变成这样。
“如果你”
“公主，不用问了，就是我。”对方抬起头来，打破暔葭最后的一丝幻想，在暔葭愣住的一瞬间，又道：“你最近跟渠青走得太近了，渠皇子这个人看起来一心不在这些纷争之中，可他错就错在他是皇子，太子的位子要想保住，就必须杜绝后患，他回来，就必须死”。
“要帮太子哥哥，你用错了方法。”暔葭双手背后，微微侧身，告诉对方如今的结果：“你看，暔少已经因为你而失去了太子之位，你这不是在帮他”。
“因为我顾及到你，帮我去宫外采购毒药的宫女，我本来要灭口的，但因为听说你中毒了，我想也没有想，直接跑来看你，这才让那个宫女给逃出了宫外，我一直让人派人暗中找人，可是没有想到却先被邢部的人找了去。”侧妃停顿一下，继续不甘心道：“如果那个宫女死了，就没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暔葭冷眼盯着她，启口：“或许吧”。
“所以你来，就是来看我狼狈落魄的样子么。”侧妃冷笑了一声。
“杀皇子，难道你杀了一个，又接着杀下一个么，婳儿，太子的位子不是这样就可以保住的，而你的荣华富贵，也不是这样就可以维持的，你在宫中这么久，跟着我的时间太长，也怪我没有教给你太多的本事，如今，我也救不了你了。”暔葭说道。
对方眼眸微动，继续坚持冷态，只道：“事情既然败露，我没打算要活”。
“那庇航呢？”暔葭追问。
五指微卷，暔葭看出来对方瞬间的犹豫，便继续追问：“你从未忘记过他吧？”。
不知道为什么，暔葭见她苦笑了一下，好在自嘲着什么。
“有些事情既然一直都没有说破，那便不用说破了，公主难道还不清楚他心里已经有人了么？”婳儿眼眶已经湿润。
“有人了，是谁？”暔葭皱眉，只知道这个庇航不喜欢婳儿，不知道这个庇航什么时候喜欢上其她的人了。
“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对方侧过脸去，不再看向暔葭。
暔葭见她不想谈论这件事情，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将话题转回到了渠青的身上，道：“从前我们的情义，你既然有割舍，就应该知道，对于渠青的事情，我理解你，但我可能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对方淡淡的声音响起。
“在我的脑海里，我是最近才开始真正认识他的，他跟我想法很想同，他将这个世界，将这个空梓国也看得很通透，他是我难得的知己，若有要后悔的，我只是悔恨从前没有好好认识他。”暔葭停顿一下，继续向着对方开口：“可是婳儿，你想保住地位，就应该更狠一些，杀人，不是最狠的事情”。
对方眼里有惊讶，仿佛不相信这是从暔葭嘴里说出来的话。
“婳儿，我的性格里，有你不知道的一部分，可以说，你从未正真认识我。”暔葭见对方的惊讶，继续开口：“今日，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以说，我的心肠跟你比起来，比你狠十倍，你别看平日里我对你们好，虽然十句有九句都是真心的，但我总会有所保留一些，你看起来，我活得肆意潇洒，其实，我是步步为营”。
对方眼里有不解，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权力是一个让人轮回的东西，你站在高顶，底下会有无数的人来代替你，那样的日子，我是不想要，可你们，却个个都想要。”暔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公主，你本身就有很大的权力，你不会懂我的。”对方脱口。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也曾经被权力给迷失过，我也曾经想要征服一切，婳儿，在我眼里，对于权力的执着，你同曾经的我没有区别。”暔葭淡淡解释。
“可你，有你爱的人，他也很爱你，你可以保护他，即便你们不能在一起，最起码，你们知道彼此的心意，可我，除了权力，一无所有。”婳儿瞬间站起了身来，目光坚定，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提到任胤照，于暔葭来说，那是一个未知数，在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暔葭进不去的迷雾，好像在迷雾当中，暔葭找到的始终都是一个带着坚强微笑的任胤照。
暔葭觉得她这一点说得没错，不过，过于计较的得失，于眼前这个女子来说，确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哥哥为你伤心难过，这件事情，最起码是真的。”暔葭坦白道。
对方突然一愣。
“不要以为是你的枕边风才让你真正当上侧妃的，暔少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心里是装着很多女子，我也曾经以为你跟着她，他会很快腻歪了，但是现在看来，要是他心里没你，你不会这么快当上他的侧妃，还有，你害他失去太子之位，按理来说他该恨你，而不是为你伤心难过。”暔葭想让她明白这一点。
至少，暔少的情义，她应该要明白。
“我以为，出了这种事情，他······会恨不得马上杀了我。”婳儿眼里有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渠青殿中相关的人都死了，你现在还没有死，只是因为他去求了情，让你多活了几日罢了，不过，如今暔少被禁足，连出来看你的机会都没有。”暔葭继续坦白。
侧妃一惊，连连震惊后退，若不是用手撑着身后的桌上，差点就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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