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失忆
仙庭之上，蔡云和后嫣肩并肩，站在三十三天碎块边缘，看着下面的风景。
不同于以前的黑色长袍，后嫣现在穿的是一身洁白孝服。
自上次碧云那一战之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后嫣靠在蔡云身上，说道：“大人，仙庭事务众多，你不用陪我，我早就没事了。”
蔡云搂着她的肩头，“你不用多想，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多陪陪你。”
后嫣心中感动，她低声道：“遇到大人，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蔡云笑道：“不是让你改称夫君么，怎么老叫我大人。”
后嫣也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一出口就改不掉啦，还是大人叫着让我安心，每次都能让我想起地煞洞里，初次见到大人的情景，那是我最难忘的回忆。”
“最难忘？那时候我可对你不好啊，为了装恶人，还对你动手动脚，你那时候不害怕？”
后嫣脸色微红，“那时候，大人虽然改变了形貌，但是眼睛和现在一样，很清澈。”
“其他人看到我，眼中都充斥各种欲望，我那时候极其无助，有时想死了算了。”
蔡云点点头，“所以那时候你想不通，为什么你母亲会把你扔到那种地方。”
后嫣深有同感，“那段时间，我非常担心母亲，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她把我从小拉扯大，可以说对我极好。”
“她教我巫女传承，我便毫无杂念去学，想让她高兴。”
“然后在我十二岁那年，我被毫无征兆从她身边带走，被扔到了地煞洞，五年没有见过她一面。”
“我还以为她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整天提心吊胆，一大半都是为了她。”
“直到道大人作为天庭特使，来到地煞洞，和巫族谈判。”
蔡云叹道，“你母亲却是作为巫王的代表出现了。”
后嫣点头，“我没想到她安然无恙，还身居高位，那一瞬间，我以为母亲在欺骗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蔡云沉声道：“事情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此事有内情的？”
后嫣双手环住蔡云腰部，把臻首埋在蔡云怀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看到伯邑考和母亲说话，我都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
“直到有一天，我猛然发现，我的眉眼……和伯邑考很像。”
蔡云叹息道，“我也早发现了，但是一直不敢去往这边去想。”
“在我眼中，伯邑考是个谦谦君子，道德之人，怎么可能和母亲私下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是说你母亲的问题，可能两人是两情相悦，但是你母亲其实本来不必死的。”
后嫣又抱紧了蔡云一些，当日后虞舍弃生命，和碧云同归于尽。
从大义上来说，碧云是巫族之人，而他为祸天下，这笔账巫族跑不了，迟早有人会来清算。
而后嫣作为巫族未来之主，要不要承受这份因果？
所以后虞站了出来，为后嫣这个女儿，用生命开辟一个未来，和过去的巫族做出了切割。
蔡云叹道：“我当时真的是大意了，其实你母亲从来没有变过。”
“她一直就把你和巫族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
“她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后嫣擦了下眼角，恨声道：“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巫族本来是太姒为巫王时，造下的孽！”
“她放弃了巫族，在天庭坑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死心塌地跟随碧云，后来为祸天下。”
“我母亲只是个随从，也没见太姒怎么看重她，不然至少她也是个圣女！为什么她这么死心塌地为太姒卖命！”
蔡云叹息，“所以你怀疑，她这是求死，为了掩盖一些不能提的事情。”
后嫣站直身子，“我只觉得，母亲死得太不值了！那个男人……”
天上马嘶传来，远远飞来一辆战车。
蔡云后嫣两人见了，都不约而同想着，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马车上，伯邑考走了下来。
两人见了，都是愣住了。
一个月没见伯邑考，他本来乌黑的头发，竟然小半都花白了！
伯邑考本来是个英姿伟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但实际上他已经快四十了。
如今他却头发花白，显出一丝老态。
他走上前了，施了一礼，说道：“伯邑考拜见帝君，拜见帝君夫人。”
蔡云听着颇为不是滋味，他开口道：“你和后虞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邑考站直身子，看着二人，说道：“我……不记得了。”
后嫣本来极为紧张，闻言失声道：“不记得了？”
伯邑考看着后嫣，“我不骗你，我只是觉得，你母亲对我的态度，不太对。”
“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关于你母亲的记忆。”
“我大概能猜出来一些，但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事情的真相。”
蔡云和后嫣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原来伯邑考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猜出来的，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痛苦。
因为有本事能让他失忆的，到底是谁，不言自明！
伯邑考看着蔡云，说道：“此间事情如果了了，我想请帝君大人带我回西岐一趟，我想当面问清楚。”
蔡云看着伯邑考，又看着后嫣，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
伯邑考和后嫣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同时移开目光。
伯邑考想起自己的来意，说道：“我此行是来想大人禀报，第一季粮食已经开始收割，因为天地灵气关系，收成极好，至少一年内，都不会有人吃不饱饭。”
“按照大人意愿，已经大量采集精铁，芒硝，火石等物，交付仙庭炼制。”
蔡云点头道，“辛苦你了，这段时间你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伯邑考行礼拜别，见他踏上马车，后嫣突然出声道：“母亲她……葬在最北面的高山上。”
伯邑考身体一顿，让天将驾车离开了三十三天。
蔡云看到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往北面飞去，对后嫣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也是一个可怜人。”
后嫣咬着嘴唇，手中黑球显现出来，她狠狠捏着黑球，心道要是她查清楚，到底谁逼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必然让那人付出代价！
云霄三人正在黄泉旁边吸取神念碎片，突然巨大的黄泉突然变形，一会变长，一会变扁，吓了三人一跳。
琼霄略略一想，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也不知道谁惹到了咱们那位帝君道侣，未来的巫神，后嫣姑娘，估计她正拿着黄泉倒影撒气呢。”
碧霄匝吧着嘴巴，说道：“我真是好羡慕她那个神通啊，真是太帅了，能拿着这么大的黄泉砸人，想想就带感。”
琼霄打趣道，“你要不给蔡云赔个礼，他一高兴把你收做道侣，说不定他也能你一份造化呢。”
碧霄登时又羞又恼，“二姐，你整天取笑我！你怎么不嫁给他！”
琼霄叹息，“我也不是不想啊，你看帝君人又帅，又疼人，咱们都是万年老姑娘了，说不定人家还嫌我老呢。”
“再说了，大姐都没着落，我这做妹妹的也不好开口啊。”
正在专心炼化神念的云霄闻言，恼怒道：“你自己思春，攀扯我做什么！”
“你们专心一点，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咱们再炼化几日，就能将神魂稳固到更高境界，就是合道瓶打开，我们的本源都不会再逸散，到时候这个心头大患就可以解除了！”
碧霄说道：“话是这么说，我们这些本源，真的就收不回来了？”
琼霄叹道，“这生下来的孩子，还能塞回肚子里面吗？别再想了。”
碧霄大叫：“二姐，你越来越粗俗了！我看你干脆把本源送给蔡云算了！”
琼霄一脸鄙视，“你以为咱们还干净？合道瓶催动诅咒，大家神念都是裸体，互相看了个光，你们事后还能装得若无其事，我真佩服你们。”
云霄和碧霄登时脸色滚烫，那时候她们一心一意解决碧云这个天地大劫，哪里想这么多！
事后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
虽然蔡云当时未必有空注意到，但日后自己三人怎么面对他？
云霄强自争辩道：“你们不要多想，你们看看彩云仙子，当时不也是在场？这一个月天天和蔡云见面，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
“准备，放！”
随着彩云仙子娇叱一声，结界后面数百丈的地方，一百多根粗大的铁管一字排开，此时齐齐喷射出西瓜大的铁丸！
铁丸呼啸着飞向结界，在正冲击结界的恶念妖怪群中落下！
随即猛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恶念妖怪被炸成漫天血雾。
它们发出恐惧地哀嚎，掉头逃窜。
彩云仙子看这身前地铁管，心道也不知道蔡云是怎么想出来的。
铁管后方是个风阵，法力催动，将铁丸打出。
铁丸落地，内部的被压缩封存的法阵引爆，爆炸的威力高达几十丈方圆。
先前蔡云没有用于战场，就是怕碧云见了跑掉，继续为祸人间。
如今碧云已死，对付对面妖怪，这些东西就派上用场了。
修士们自然是非常高兴，这所谓的大炮，消耗的只是催发风阵的法力，比法宝射程远了数倍，威力却比法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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