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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私钱案(18)


乔凌菲自鬼市之中离开后,武承嗣与孔署令二人于偏厅之中并未离开。
  孔署令望向武承嗣道:“圣人此番着令这北鉴司严查此案,魏王为何又要将那乔绣衣引至这西市署当中。”
  武承嗣双眼微眯,看向门外方才擦白的天际,缓缓开口道:“市署当中并无大碍,若是能将这祸水东引,倒是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孔署令闻言亦是将双眼眯起道:“魏王的意思是,这鄂国公的营生?”
  武承嗣闻言轻笑道:“格局打开,这薛怀义,本王并不放在心上。”
  孔署令到底是猜不透这武承嗣心中的盘算,只是想着,这私钱一案若是当真追究下来,不要祸及己身便罢。随即便恭维道:“魏王深谋远虑,下官浅薄。”
  二人正于偏厅闲谈之际,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之声。
  孔署令起身向门外走去嚷道:“大清早的,这般慌张成何体统......”这话音未落,赶来之人已然行至偏厅门前,看了眼孔署令,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跨过门槛进入偏厅,向武承嗣行礼道:“魏王......”
  武承嗣见来人正是郭栩,便问道:“何事慌张?”
  郭栩侧目向孔署令看了一眼,并不言语。
  那孔署令见状,忙笑道:“二位大人请便,下官有些公务要处置,便先行告退。”言罢便自顾的往正堂行去。
  郭栩见那孔署令离去方才开口道:“回禀魏王,崔玄英一事出了些岔子。”
  武承嗣闻言登时恼怒,提起桌案边茶盏便砸向郭栩道:“废物!出了什么岔子,快快道来!”
  北鉴司,正堂会议室内,乔凌菲正思忖着武承嗣及那孔署令所透漏的关于这公廨本钱之中暗藏的猫腻,究竟几分真假之时,门外忽的传来几人脚步声。
  乔凌菲抬头向门外看去,正是林笑愚等人折返北鉴司。
  未及林笑愚踏入堂内,乔凌菲便问道:“可有收获?”
  方鹤临抢先叹气道:“哎,又是一宿徒劳。”
  众人先后进入大堂各自坐定之后,林笑愚方才说道:“并无任何异样,只是些行商经过,那兰桂坊中亦是如同往常一般,这闭市之后便紧闭大门,不再经营,直至鬼市闭市,方才开启。”
  乔凌菲看向葛萨洛拔问道:“葛萨常年于这利人市中行走,可有异常之处?”
  葛萨洛拔闻言自腰间取出纸条,随即写道:“亦是未见异常,需得白日里再探一番。”
  乔凌菲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便顺口问道:“可有察觉亚归士动向?”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竟是将这亚归士行踪忘却了。
  葛萨洛拔思忖片刻又写道:“今夜再探。”
  乔凌菲看向葛萨洛拔道:“须得谨慎,敌暗我明,着实不易。”
  “凌菲可有收获?”林笑愚自顾的倒了盏茶水,看向乔凌菲问道。
  乔凌菲摇头道:“并未得见顾酒郎前辈,倒是与武承嗣碰见了。”
  林笑愚当即心内一紧急忙问道:“可有伤害凌菲?”
  乔凌菲疑惑道:“并没有加害的意思,只是引我往西市署中去了,颇有点协助查案的意思。”
  林笑愚不解道:“协助?”
  乔凌菲点头道:“正是,据武承嗣所言,这长安城公廨本钱由京兆府令史经营,令史与这利人市中富商合作经营,月料钱分月按人发给,可这令史却不善经营,虽是富商擅于管理经营,可是敌不过这令史主官手中的权力,故而这长安城公廨本钱便是连年亏损,以至这长安城众官员月奉便是不及下发。一度惹众官员心中不满,几番往朝中上疏奏本。”
  林笑愚闻言点头说道:“这公廨本钱前朝便已有之,自七年前高宗同当今圣人一并迁往东都之后,这长安城公廨本钱便不由朝中主官把持,交由京兆府经营,想想这七年间北鉴司几乎断了俸禄,这魏王之言倒是有几分道理。”
  乔凌菲摇头说道:“并非如此简单,你可知这京兆府令史是何许人也?”
  林笑愚道:“不知。”
  乔凌菲起身,转身向身后白板走去,提起笔写下一人姓名——冯士元。
  随即又于这冯士元一旁写下三个字“薛怀义”。而后将二人姓名圈起连线,于线条之上写下,姑表兄弟。
  待乔凌菲闪开身形,这白板上的字映入堂内众人眼帘,堂内众人皆是一惊。
  “怎的又牵扯至这鄂国公?”方鹤临不解道。
  乔凌菲眉头微蹙,看向众人,半晌才开口道:“若是不提及此人,这武承嗣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可偏偏这武承嗣就提到了此人。”
  药罗葛牟羽不解道:“有何不妥?”
  乔凌菲坐回原处看向众人吐出四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借刀杀人。”
  方鹤临一拍脑袋嚷道:“凌菲果然聪慧,为何我却未思及此处?”
  林笑愚紧皱眉头看向乔凌菲说道:“凌菲是担心这武承嗣暗中使计,欲借我等之手除去这薛怀义?”
  乔凌菲看向林笑愚道:“只是不得不防,眼下并无实据。”

  正说话间,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尚未见这衙役的身影便先传来了声音:“乔绣衣,衙外来一馆驿使携一无头男尸报官。”
  乔凌菲不解道:“馆驿使?报案?不当报京兆府么?为何来我这北鉴司?”
  那衙役当即将手中书信递与乔凌菲道:“来人手持李司丞手信。”
  乔凌菲拆开信函,其上字迹正是李珩手书,乔凌菲看罢便转身对方鹤临道:“唤老白来,”言罢又与那衙役道:“开了后门唤那馆驿使自后门至验尸房。”
  那衙役随即向衙外跑去,带那馆驿使往后门行去。
  其余众人皆是向后院中验尸房行去。
  乔凌菲到底是姑娘家,心细如发,将这整个北鉴司打造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同时又兼顾了各项功能,验尸房便是专门为白辰海准备的,内里布置倒是较之前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乔凌菲细心的将这验尸房内参照现代化解剖室的那般做了功能分区,并且还细心的订制了一匹羊肠手套。
  白辰海对乔凌菲对这验尸房的改造甚是惊喜,尤其是那验尸台顶端悬挂的那盏灯烛,以轻薄的琉璃作为灯罩,即便是夜间验尸,也能将这尸身细节看个清楚明白。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秉烛细探。
  待那袁映寒及衙役将车架自后门签入院中,而后者袁映寒及白辰海二人将这无头尸抬至验尸房内之后,这袁映寒才拍拍身上泥土,看向众人问道:“不知哪位是绣衣执事大人。”
  乔凌菲正与白辰海检查这无头男尸,并未留意着袁映寒的话。
  方鹤临指向乔凌菲背影说道:“这位便是北鉴司绣衣执事,乔凌菲。”
  那袁映寒一脸讶异,吞吞吐吐道:“竟是位女郎君。”
  方鹤临道:“可不止那般简单,这整个北鉴司复建修葺便是依照凌菲意愿所建。”
  可能是这一路的颠簸及这心内所想之事,袁映寒初到这北鉴司衙门也并未留意这院内布局及这楼阁建筑,经方鹤临提及,这才四下里观察起眼前这验尸房。
  “袁啥来着?”乔凌菲一边检查尸体脖颈处断痕,一边问道。
  袁映寒闻言急忙回道:“回乔绣衣,末官袁映寒,乃是阴盘驿馆驿使。”
  乔凌菲继续道:“说说。”
  袁映寒一愣,随即明白乔凌菲的意思,便将这断头尸体自出现,至一路探寻,再至遇见李珩之事和盘告知乔凌菲,而后,又将问询结果及驿长将这尸身自马匹上抬下之时这尸体状况照驿长之言告知乔凌菲。
  乔凌菲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身向袁映寒看去问道:“自这断头男尸出现,你便沿官道往长安城赶了过来?”
  袁映寒回道:“回乔绣衣,正是如此。”
  乔凌菲又道:“据你所断,这尸身当是自昌亭驿之后才返至官道之上,可有依据?”
  袁映寒道:“回乔绣衣,末官于阴盘驿两载有余,故而熟识这阴盘驿至长安城中官道及私道线路,下官自昌亭驿寻至长乐驿,中途驿站皆未听闻马蹄之声,再者,若是半夜出城,这阴盘驿据长安也不过七十里路程,当是不至于这近处驿站打尖或更换马匹。由此末官便断定,这马匹当是由私道行至阴盘驿。”
  袁映寒看向乔凌菲继续道:“而自长安城出城,这私道便是有不少南衙及北衙驻军于私道周围,故而便是不可能出城之后便行私道,而长乐驿至昌亭驿私道,多为山路,道路并不如官道坦荡,夜间出行少有行商往私道同行,可偏偏这无头之人却走了私道。据老刘所言听闻这马蹄声响之时,约摸一里地外。而据阴盘驿一里外不远处便由岔口可同往私道,这尸身于马匹之上并未跌下,故而末官猜测,此人当是自这私道转出之时便已然遇害,不过......”
  乔凌菲听闻这袁映寒分析有理有据,全然不似这寻常馆驿,心内不由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欣赏,听及这袁映寒话锋一转便问道:“不过什么?”
  袁映寒思考片刻回道:“据李司丞所言,这尸身怕是已然身亡一日有余。”
  乔凌菲闻言转身看向白辰海问道:“可否断定这尸体死亡时间?”
  白辰海已然将这尸体衣着退去,检查身体诸多细节,闻言之后看向乔凌菲道:“当是不足半日,”言罢又看向袁映寒问道:“李司丞如何断定这尸身亡故时辰?”
  袁映寒答道:“李司丞听闻驿长言及这尸身自马匹上抬下之时周身僵直,且这周身并未见血迹,方才断定此事。不过,许是李司丞要事缠身,未及详细查探,怕是出了纰漏也未可知。”
  乔凌菲对眼前这袁映寒更是高看了几分,第一,遇事不慌,有条不紊;第二,思维敏捷机警,做事有理有据,这第三嘛便是这最后一句为李珩判断失误留了台阶,要是李珩在此处怕也是会有几分欣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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