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未央宫
第四百九十章：未央宫
同年九月初十，楚恒衍改国号为：宣和。
一连十来日的绵绵细雨终于迎来了艳阳高照，万里碧空的晴天。压在楚恒衍心头许久的阴晦也终于弥散消失殆尽。
这一年的大楚风调雨顺，百姓纷纷称赞明宗励精图治，抚定内外，从谏如流，法纪严肃。
未央宫中，焚着清幽的安息香。
殿内站着一人，正是沈道远。他跪在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前，满目凄凉。
沈玉贞淡漠地凝视着他，声音清冷道：“天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大概已经体会到了。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想瞒着陛下。”
“罪臣，罪臣已经知错了……皇后娘娘，您……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沈道远恬不知耻地求着这个尊贵的女儿。
“你以血书呈供，见本宫一面，就是为了说让本宫救你吗？”沈玉贞面无表情地问他。
沈道远急忙点了点头，他急忙说道：“贞儿，我……我可是你爹爹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父亲被砍头吗？天下人都是的你是我沈道远的嫡长女，若是……若是我被砍头，于你的脸上也无光啊！”
沈玉贞听后，突然笑了起来，两世为皇后，多年来的修养让她养成了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
“本宫的母家是忠王府，你不要忘了，本宫已于月前同你断绝了父母关系！”
“血浓于水啊！贞儿，你难道真的这般狠心吗？”沈道远xi心中大惊，一脸茫然地问道。
沈玉贞心中微微泛起一番酸楚之意来，母亲怎么会看上了这样的人？
前尘种种，今日要一并同他算清，他欠的必定要加倍偿还！
“想要本宫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告诉本宫，母亲真正的死因。”沈玉贞心中早就做好了一番计较，要他亲口承认，要他亲自跪在母亲的坟前，灵位前，忏悔罪过。
凛若冰霜的视线落在沈道远的身上，令他浑身一僵。后背早已被冷汗所打湿，心道：：什么？她……她竟然要知道张孝云的真正死因！若是自己真的知道了，那……那自己的罪名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沈玉贞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张孝云……
沈道远跪在地上，脸色布满了惊慌失措之意。
沈玉贞仔细地打量沈道远脸上的神色，看到他眼眸里希望一点一点消散，也算的上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了。
沈道远哆嗦了许久，心中始终拿不定主意。
“本宫有的是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你若是想不起来，就跪在这里好好想一想，等什么时间想起来了……记得告诉本宫一声。”沈玉贞冷冷地说道。
九月的京城，天气尚且暖和，可是沈道远在未央宫中才跪了本格时辰，就牙齿打颤起来。
刺骨的寒意从膝盖处传遍全身，浑身抖的厉害。
偌大的宫殿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大山一样，压在沈道远的身上，令他窒息，喘不过气来。
在天牢里的时候，他活成了一个没有尊严的人。跪在地山，任由那些狱卒的打骂。
若是不这样，连一口保命的饭菜都没有。
独孤玄奕在牢房的对面，看都此情此景，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沈道远还心存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当今皇后。
可是没想到，她终于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面如死灰的沈道远喃喃地说道：“我……我说……我说……我要见皇后娘娘……”
守再门外的内侍听到这一句有气无力的话后，立即禀报了沈玉贞。
不多时，在众位宫人的簇拥下，沈玉贞来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沈道远的眼角已然噙满了泪花，容色委顿，一脸憔悴。
颤声说道：“你母亲元康郡主……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玉贞生生打断了。
“慢着，你们都先下去吧！”前一句是对沈道远说道，而这后一句显然是吩咐守在殿中的宫女和内侍。
众位宫女和内侍朝沈玉贞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安静地守在殿外。
沈道远面色涨红，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不能让这些宫人知道。
沈玉贞敛起眼眸，沉声说道：“现在可是说了，本宫想听的是实话！”
沈道远急忙叩首在地，恭谨地道：“我……罪臣不敢有半分隐瞒……”
寂静空旷的大殿中，就只有沈道远的声音回荡着。
“罪臣……同元康郡主结识以前，就已经认识了张婉柔。那时……那时我色欲熏心，而张婉柔也温柔善解人意。可是……可是他只是忠王府的一个庶女，在仕途上，根本不能帮助我。这时，元康郡主对我……一见钟情……”沈道远双目空洞地望着远处，开启了尘封的往事。
沈玉贞端庄地坐在高台处，听到沈道远提起母亲的封号，心中一颤。又听见这“一见钟情”的四个字的时候，手中不由地扣紧了凤椅上的楠木扶手，长长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浅痕。
“你对的起她对你的一见钟情吗？”沈玉贞咬着牙，低声地问道。
沈道远一愣，随即摇摇头，脸上带着三分悲切，三分愧疚说道：“自然……对不起……”
“其实……其实我是喜欢你母亲的，他温婉大方，端庄贤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儿，只是……只是……”沈道远喃喃地说道。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遇上你，你毁了她！”沈玉贞再也忍不住，低声斥责他道。
沈道远面容惨淡，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我对不起，元康郡主。是……是张婉柔和母亲……贞儿，你知道我素来耳根子软……我……我……”
“呵！耳根子软？你休要把你自己的过错安在别人的身上，我母亲待你不薄，她究竟有何错之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沈玉贞怒颜逼问他道。
沈道远浑身一颤，犹如遭受了雷击一般，难以置信地望着沈玉贞，缓声道：“你……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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