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病房内，祝尧年安详地躺在病床上，队长在床前安静地等待着，不多时，祝尧年睁开沉重的双眼，挣扎着坐起来。

        队长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扶稳，调节了一下高度，让祝尧年不费力地半坐着。

        “不是已经找到幸存者了吗，为什么不立即带她走？怎么会受伤呢？”队长皱眉问道。

        祝尧年虚弱地笑笑，咧开了干裂的嘴唇，嗯，有点疼，“她不走，不拿到那副画死活不走，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说着，动动疲惫的身体，嘶，好疼。

        队长按住了祝尧年胡乱扭动的身体，没好气地说：“别乱动了，轻微骨裂，幸好你命大，我可不想给你收尸，好好养伤听到没有。”他离开病房前还是放心不下，伸手指着祝尧年，开玩笑地威胁她。

        “好的，队长。”祝尧年耍宝地敬了个礼，发现祝尧年还有精力逗他笑，队长放心地离开。

        另一边，女人似乎是做了个噩梦，梦中大火四处弥漫，在她的面前将她设计的图纸全部烧毁，任由她无助地嘶喊、求助，无济于事。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倏倏得往下淌，紧紧握着画框的手指尖泛白，其力度可想而知。

        忽然，女人惊醒，笔直地从床上弹起，吓得一旁检查的护士直拍胸脯，感受到手里画的存在，木木地将它捧起，只有画框被损毁，里面的画毫发无损，终究是没在忍住，眼泪不值钱的往外涌。

        边哭边笑地抚摸着手里的物件，着实把早已看呆的护士吓得一激灵。护士焦急地把医生叫了过来，医生一番检查，发现并无大碍后就离开了。

        护士看着床上默默发呆的女人，聊天似的说：“这是桥吗？是你画的吗？很厉害的样子，你是不知道，刚刚抢救的时候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它拿下来，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嗯。”女人神情淡漠地轻声应道。

        “你再留这儿观察一会儿，没有什么大事就可以离开了。你真的很幸运，误吸了烟雾竟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好在那个消防员把她的面罩给你了。希望她可以尽快痊愈。”护士旁若无人地喃喃道。

        女人惊诧，“消防员？”

        护士大吃一惊，我的上帝，她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对啊，那个消防员为了帮你拿画，被坍塌的墙砸到了，得亏你们后来都逃了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她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她吗？”女人面带感激，询问道。

        护士摇头，“现在好像不可以，她刚刚醒了，被推去做检查了。”闻言，女人只好作罢。

        时间回到现在，印象中女人模糊的面孔和眼前于九溪的脸逐渐重合，没错，于九溪就是当年那个为了画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面对于九溪的质问，祝尧年默不作声。于九溪眯起眼睛，抓住祝尧年的衣领将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来。

        祝尧年一个踉跄，没站稳扑倒在于九溪的身上，双手撑着座椅的扶手，将她圈在怀里。近距离的接触，突然放大的精致面庞，以及祝尧年沐浴后身上隐约的芳香，让于九溪莫名红了脸。

        冷静，稳住。于九溪默默调节情绪，就着这样的姿势，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嗯？祝医生。”

        “不是说了吗，看面相。”祝尧年鬼扯着，对于于九溪的提问闭口不谈。

        于九溪慢慢凑近，氤氲的鼻息洒在祝尧年的脸上“你不乖哦，祝医生。”祝尧年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喉咙，推开于九溪，暗暗深呼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祝尧年生闷气地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个臭女人都没有认出她，她凭什么要帮她回忆，当年就不应该救她，枉费了自己那么多努力。

        说实话，这可就真的冤枉于九溪了，当年她被烟呛得意识模糊，能记得有人救她就已经不错了，就更别谈她会记得是谁救了她。再者说，在医院于九溪每次想对救她的消防员表示感谢，都会因为祝尧年的各种情况扑了个空，后来，祝尧年出院了。

        于九溪那栋公寓被烧毁，只能暂时搬到工作室居住，后续迎面而来的烂摊子让她忙得焦头烂额。等到她处理完手上的事，去消防队寻找祝尧年时，她早已辞职。而于九溪也只是得到了一个英文名字——kay。

        祝尧年不愿在过多纠缠，应付道：“昨天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电脑壁纸，瞎猜的。”

        于九溪半信半疑，但眼下确实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带着疑虑回到宿舍，李梦瑶满脸揶揄地问：“这么晚，去隔壁干什么好事啦。”

        于九溪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少来，你怎么没和你的杨泽铭彻夜长谈呢？”

        李梦瑶被于九溪打趣地羞红了脸，“什么你的我的，没有的事。”杨夕夕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与在男人堆里的如鱼得水相比，和女生相处总是显得她是如此的不合群。

        简单聊了几句，李梦瑶和杨夕夕相继睡去。于九溪悄悄推开门，坐在宿舍外的椅子上，看着电脑上的壁纸出了神，她在想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难得睡一个好觉，祝尧年换好衣物抻着懒腰走出门，迎面遇上同样刚起床的于九溪。礼貌地互相问好，两人一同下了楼。

        杨夕夕难得早起和林飞宇在楼下吃着早餐，似乎是聊到了有意思的事，杨夕夕甜蜜地笑了起来。大早上的，黏腻的两人让祝尧年一时间没了胃口，和于九溪对视一眼，小声问道：“走吗？出去吃早餐。”难得主动邀请，于九溪欣然答应。

        因为于九溪工作地点在祝尧年医院附近，祝尧年把人带到了附近的茶餐厅。

        于九溪新奇地打量着这家餐馆，祝尧年翻着菜单，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有什么想吃的吗？”祝尧年把菜单递给于九溪。

        于九溪推还给她，“我刚刚回国，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你来吧。”没有摄像头记录的两人随意了很多。

        祝尧年把服务员叫来，哪成想却把老板喊来了。老板笑眯眯地对祝尧年说：“祝医生这是把女朋友带来啦。”又转头看向于九溪，“您放心，小店的餐点绝对会让您满意的。”

        祝尧年无奈扶额，“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说罢，点了几道常吃的小食，老板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含笑离场。

        经过了方才的一场闹剧，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祝尧年解释道：“老板总是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于九溪笑着摇头，看样子也并没在意。不久，食物被端上桌，于九溪细嚼慢咽地吃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惊喜。

        “好好吃。”于九溪不顾淑女形象，嘴里嚼着食物对祝尧年说。祝尧年只是笑笑，并未作过多言语。

        结束了两人的早饭，二人分道扬镳。来到医院，祝尧年被苗幼薇从背后搂住，想挣开，却被她揽得更紧。

        苗幼薇一脸八卦地问道：“什么情况，我路过茶餐厅看见你和于九溪一起诶，你俩什么怎么回事？”眼神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祝尧年一阵恶寒。

        扯下苗幼薇黏人的爪子，“你很闲吗？”祝尧年瞥了苗幼薇一眼。

        苗幼薇气愤，“你这什么态度？想不想我帮你照顾卷卷了。”苗幼薇没好气地威胁道。

        祝尧年没说话，这局落了下风，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也不好再说什么，朝办公室走去。但是苗幼薇哪是会轻易罢休的人，一路上喋喋不休。

        祝尧年实在是被她吵得头昏脑胀，连忙制止她，“别问了，我俩什么都没有，就是简单地吃了个早饭，不要这么八婆。”

        苗幼薇傲娇地冷哼一声，“死鸭子嘴硬，等你们俩在一起的，看我怎么嘲笑你，小气鬼。”还不忘对着空气比划着拳头，小孩子气。

        一天时间里，祝尧年像是上了发条不会疲倦的机器，连轴转的样子让苗幼薇对此瞠目结舌。等祝尧年回到办公室，苗幼薇难以置信地拍着手，感叹道：“院长把你请过来简直就是他本年度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你不会累的吗？”

        祝尧年浏览着病历，不忘回答道：“还有功夫想些没用的，看来还是工作量不够。”

        苗幼薇瞧见办公室外主任渐行渐近的身影，小声对祝尧年吼道：“你快闭嘴吧，死卷王，怎么不卷死你。”赶忙开始认真工作。

        主任路过扫了一眼，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工作，满意地点点头。此情此景，活生生高中自习被班主任监视的既视感，复制粘贴。

        有了卷王祝尧年的带头，今天的工作效率出奇的高，大家早早结束了工作。下班后，祝尧年闲散地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发现于九溪在道对面。

        掉头回去，在于九溪面前停下，按下窗户，祝尧年歪头喊于九溪，“上车。”于九溪见是祝尧年，也没再拖沓，和一行的同事告别后便上了车。

        车上，祝尧年主动问道：“一直都是这个时间下班吗？”

        于九溪把玩着手机，“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留个联系方式，一起下班的话，我接你。”祝尧年面不改色地说道，丝毫不觉着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祝尧年的话让于九溪大吃一惊，“节目不是规定不让私下交换联系方式吗？”

        祝尧年不屑地一笑，“规定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意味深长地看向于九溪。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于九溪很快从震惊中醒悟，也是，节目组防得应该是不让异性私下联系，同性之间不会有什么问题，爽快地答应。

        看着界面上显示已成功添加的好友，祝尧年关上手机。殊不知，一切都在祝尧年的计划之中，小白兔要被大灰狼骗得连骨头都不带剩的。不过，现在的大灰狼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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