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蛋糕
第三章
做“坏事”被抓包的那一秒，傅安言的脑海中闪现出十几种可能性。
无一例外地全都陷入死胡同。
“我找灵感呢。”她“蹭”地站起来，因为太紧张而站得太过僵硬。
程云高的手在书上面比划比划，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抿着嘴笑了下。
眼眸一抬，将僵硬的傅安言整个框住。
“找灵感？”他随意翻开几页，“找什么灵感？”
这几本书是傅安言在他的书架上随便搬的，倒是有一本是关于服装设计的。
傅安言脑袋灵光，转得极快，说：“我刚才想到漫言工作室可以出一系列职业女装的设计，这个市场很大，肯定有品牌方愿意接。”
说话间，程云高已经坐到她身后的办公椅上，手指牵着过度紧张的傅安言。
“你们的工作室不是要往定制高奢那方面走吗，怎么又想走亲民路线？”
傅安言蹩脚的谎言被识破，只好又扯一个谎来圆这个谎，“赚个外快，程总总不能上纲上线吧。”
程云高视线紧随，火辣又充满欲望，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深情。
傅安言被他看得招架不住，不合时宜的十指相扣令傅安言有些窘。
她想把手抽回去，却突然重心不稳，被程云高搂入怀中，后背紧紧沾染着程云高胸腔的气息，整个上半身都被锁得牢牢的。
程云高看起来心情不错，对傅安言所说的职业女装系列很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写份商业计划书给我。你不需要顾忌，如果漫言工作室设计的衣服足够诱人出众，那就是绿洲沾了你们的光。这是合作，不是我程云高的投资。当然，你们交上来的计划书可能也会被公司其他高层否决。”
“还是说，堂堂傅大设计师不敢和绿洲签约的设计师比量？”
“你激我。”傅安言露出牙齿，做出要咬人的样子。
“这是在求合作。或者，言言刚才在我的办公室并不是在……”
“行！”傅安言忙不迭地地捂住程云高的嘴，嘴唇翕动：“我明天就和李漫商量。不过就算李漫同意，也得等一段时间。”
加上傅安言，漫言工作室现在只有两个绣娘。对于她们来说，冉苒的高定礼服，两个月的时间都得加班加点。
等定制的单子变多，她一定要再多招两个绣娘！
“我等你的好消息。”
程云高讪讪一笑，言言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要是再继续待在他怀里，兴许会有麻烦。
他饶过傅安言，松开手，“乖，去沙发上看会儿书，等我忙完再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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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冉苒那边再次确认版型后，布料一到，漫言工作室就开始如火如荼开工。
李漫当然愿意和绿洲这样的国内大牌公司合作，立马就答应。
哪怕和她给漫言工作室铺的路线有些不一样，但如果能攀上绿洲这颗大树，先在公众面前混个脸熟，效果不见得差。
只是还要写烦人的商业计划书她就脑壳疼。
就不能走走后门吗？
……
又是一个梅雨天，李漫回到工作室时裤腿被打湿一大片。
“江城的天真怪，说变就变。前几天还艳阳高照，现在又突然降温。”
她把雨伞放到鞋架旁，抽了几张纸擦裤腿。
“言言我跟你说，等你设计的礼服惊艳红毯后，咱们就千万别给那些小作坊设计衣服了。钱少事儿多脾气怪，没事儿还跟你玩失踪，这尾款都拖了好几个月了还追不回来。”
傅安言正在绣腰线处的花纹，绣了整整五天才只绣了一点。
这种绣法很复杂，几年前她在一个老师傅那里学的，听说是一种快失传的古老宫廷绣法。若不是老师傅没后人，傅安言也学不到。
她看了眼门口擦裤腿的李漫，心疼道：“你快进来吧。等哪天有空，给你买条裤子去。”
“得了，别！”李漫懒得再擦，把带回来的咖啡给傅安言和另一个绣娘。
“姑奶奶，求求你看一眼手机吧，你家的小程总都急得给我打电话了。等你有空了，还不如去陪陪金主爸爸。”
“啊！”
傅安言猛然顿悟。
今天是她和程云高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她答应程云高今天一定要早一点回家的。
可是礼服……
“我的大小姐啊，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你手中的针线！多绣半小时，跟把金主爸爸哄高兴，孰轻孰重，我请你认真考虑考虑。”
傅安言说不过李漫，还没找好措辞反驳就又被李漫不停往外推。
“小满你也早点回去呀。”
李漫推她的力气加重，“我会让她早点下班的，加班费宵夜一样都不会少，我还要带她去找乐子放松放松呢。你呢，就自个儿回家放松去，别来玷污我们的单身party。”
被暴力赶出工作室的傅安言：天冷，路远，心凉凉。
她叫了个车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冉苒的助理打电话通知她要把礼服的腰围再改小2cm。
她给冉苒设计的礼服尺寸都是刚刚好的，如果再改小一点，肯定会勒。但那边不管怎么都不听劝，坚信两个月后冉苒的腰围会再小2cm。
傅安言无奈被挂电话。
她现在只求两个月后冉苒真的能再瘦2cm，不然就会面临临时改工的风险。
下了出租车，傅安言在小区门口翻门禁卡。
因为下着雨，她只好歪着头把伞柄夹到肩上，这个姿势不太好受。
梧桐花园的保安认得傅安言，见傅安言不方面便主动帮她开了闸机。
“欢迎回家。”
“谢谢！”傅安言赶忙扶正快掉落的伞，一路快步到家。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她离开工作室时天已经昏沉沉，到家后差不多都黑了。
老洋房被细雨洗刷，石板有些湿滑。
老刘正在把草坪上的盆栽往阳台上搬，转过身看见傅安言，喜出望外，顺手接过傅安言的伞。
“小姐您可回来了，云高在三楼书房。”
老刘是程云高家的远房亲戚，按辈分来看是程云高的长辈。一辈子无儿无女，十几年前来江城投靠程家，前几年被老程总安排到老洋房照料程云高起居。
“那刘叔你小心点。”
傅安言换了起居鞋。
偌大的房子安安静静，除了窗外雨声，没一点动静。
书房房门紧闭，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她不确定程云高生气到哪种程度，在出租车上给程云高回电话时程云高语气就不太对。
在一起的这两年，程云高几乎没和她吵过架，发生分歧时程云高总会冷战，往往会连续十几天不理她，或是除了晚上睡觉压根就见不到人。
冷战结束后，基本就翻篇了。
而程云高似乎有两个极端，甜蜜的时候程云高待她极其温柔，处处呵护；冷战时就冷漠得让人不认识，就连房事也变得粗暴不堪。
在冷战期间的房事，傅安言会有种自己只是程云高用来发泄的工具的错觉。
傅安言把着门把手，迟迟不敢开门。
她不想和程云高冷战，对于她来说，每次冷战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她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
如果程云高真的生气了，一定要在天亮前哄好！
要不然程云高一天不理她，她就一天受不了。
推开门，满书房的玫瑰花，地板上铺满花瓣，在花瓣路的尽头是一个定制的水果蛋糕，蛋糕前放了个小的方型礼盒，应当是送给她的礼物。
而程云高自始自终都坐在书桌后，一声不吭。
傅安言顺着花瓣路走过去，侧着身子看那个定制蛋糕。一眼扫过，并没有她最喜欢的哈密瓜。
不知道是程云高忘了，还是因为生气了而故意把哈密瓜给丢了。
程云高始终没抬头看她一眼，只低头看书。
傅安言默默叹了口气，将礼盒拿起，走到程云高身旁。
蹲下。
“我错了。”她努力挤出一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期待程云高能心软一些。“对不起，你罚我吧。我特意给你挑了个手表，你要不要试一试？”
程云高无动于衷。
傅安言紧紧抱住程云高，继续撒娇卖萌：“言言知道错了，言言再也不会不接哥哥的电话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哥。”傅安言惴惴不安地回应。
她从来没这么喊过程云高。
总觉得哪里别扭。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程云高的手一沉，微微怔住，思绪万千。
以前沈怡也总喜欢喊他哥哥。
程云高收回回忆，捧上傅安言美艳的脸，手指触碰到傅安言优越的眉骨。
傅安言的这双眼睛最像沈怡，也是他的最爱。
他把傅安言拉起来，似是消了气，眼底一抹说不尽的温柔，蛊惑人心智，蒙蔽傅安言的双眼。
外面虽大风肆意，屋内却情浓绵长。
“地上凉。”
他把项链给傅安言戴上，“特意在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订做的蛋糕。”
傅安言耽于温柔乡，已经完全不在乎蛋糕上是否有哈密瓜。
只要程云高在身边，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知不觉她和程云高在一起两年了。这两年时间，她幻想过无数次和程云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程云高点亮蜡烛，关掉书房的灯，将蛋糕推到她面前。
“言言。”
他身上像是有光，照亮傅安言整个世界。
傅安言双手合一，笑容洋溢在脸上，吹灭蜡烛。
“两周年快乐！”
程云高略微颔首，蜡烛的微弱小光消失的那一瞬间，整间书房陷入黑暗。
沈怡，生日快乐。
他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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