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吃过早饭后，两人准备去市中心的商圈逛街。
出门前卫晚晚叫了一辆网约车，她们这时候出门正好能赶上。
“姐姐没有买车吗？”在两人出小区的路上，江存颜出声问道。
卫晚晚嗯了一声：“大学的时候很忙，没时间考驾照，后来我也不常出门，对我来说车也不是刚需，就没买。”
江存颜听到卫晚晚说大学很忙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抿唇轻声道：“姐姐大学时候在忙什么啊？”
“勤工俭学啊，晚上直播白天有空就兼职。”卫晚晚语气轻松，“不过后来我直播有了起色之后就没怎么找其他兼职了。”
但实际上直播也很耗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初期刚刚起步的时候，卫晚晚也曾崩溃过，幸好那时候有年年安慰鼓励她，这才让她坚持了下来。
“姐姐……”江存颜抿着唇，心倏地一下疼了。
“我比较幸运，刚直播的时候遇到平台活动，我拿了冠军，得了一个月的首页推荐，之后就越来越好了，没受过什么委屈。”卫晚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江存颜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而且我在网上还遇到了一个好朋友，她一直陪着我鼓励我，过程一点都不难。”
卫晚晚昨天就明白了，江存颜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一点没有变，还是那个听到她过得不好就会红眼眶的小孩。
所以卫晚晚并不想让江存颜难过。
这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
“颜颜怎么了？”卫晚晚见她一直停在那儿望着她也不说话，便疑惑问道。
江存颜垂了垂眸，回答：“突然发现，我太自私了。”
“怎么了啊？”卫晚晚走到江存颜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江存颜将头重新抬起来。
江存颜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眸。
卫晚晚的眼睛明亮干净，巴掌大的鹅蛋脸，满脸温柔。
江存颜撇开了眼睛，喃喃：“姐姐，我当初突然出国，你有没有讨厌我啊？”
卫晚晚突然笑了一声，温柔道：“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为了求学啊，为什么要讨厌你？”
不是为了求学。
江存颜抿着唇，心底的愧疚涌了上来。
在她决定出国之前发生过一件事儿。
或许卫晚晚已经记不清了，但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拒绝。
那次江存颜高中毕业晚会，卫晚晚和她的朋友们回了学校陪她庆祝毕业。
当时人群嘈杂，有一个女孩被推搡着上前，在欢呼起哄声中，女孩和卫晚晚表了白。
这个女孩她在卫晚晚待的宣传部见过，经常以公务的理由去卫晚晚的班级找她。
那时候江存颜刚从洗手间回来，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那一刻她无比后悔，或许她不该带卫晚晚参加她的毕业晚会。
或许她应该早些发现那个女孩的心思。
不过好在卫晚晚拒绝了她。
连拒绝的理由的都很温柔，只说自己目前不想谈恋爱，没有提任何性取向的问题。
但没想到那个女孩不甘心地追问她是不是不能接受同性恋。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段路会很难，我没有做好准备，抱歉。”
江存颜相信卫晚晚说的话都是真的。
因为卫晚晚一贯温柔，不会接受不了同性恋。
“那如果是江存颜呢？如果是江存颜和你表白呢？你会接受吗？”
江存颜看见卫晚晚怔愣了一下，然后隐隐有些生气地回答她：“她是我妹妹。”
她是我妹妹。
这几个字敲打在江存颜的心上。
对卫晚晚来说，自己就是她最喜欢的妹妹。
这一点江存颜一直都知道。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听到，还是有够让她伤心。
回去的路上，卫晚晚心事重重，江存颜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女孩表白的事儿。
问她为什么不接受她时，卫晚晚告诉她：“我不喜欢她呀，对我来说她就像妹妹一样。”
那时候江存颜听到妹妹这两个字还有些生气，破天荒地说了她一句：“你妹妹真多。”
江存颜不甘于卫晚晚只将她当妹妹，但是同样的也不愿意接受卫晚晚心中有其他的妹妹。
“姐姐，你有没有可能没有发现或许你有喜欢女生的可能？”
江存颜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个可能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存颜能够清楚地想起卫晚晚当时的表情，她只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或许吧。”
话语间明显的敷衍，江存颜能够感觉到。
那天或许是酒意上了头，即便知道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江存颜依然追问她：“姐姐，你不能接受她，是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吗？”
那天的卫晚晚叹了口气，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是因为感情本身就是复杂的，我对感情不自信，和对方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可以接受女朋友是吗？”
江存颜到现在都能够想起当时心跳如雷的感觉，期待着她的回答，又害怕被回答。
害怕她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纠结又矛盾。
那天的卫晚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回应她：“可是我不想被掰弯，也不想谈恋爱。”
那一刻，卫晚晚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句话仿佛是在对着她说的一样。
她不想被掰弯。
不想。
在她的目光直视下，江存颜无处遁形，匆匆说了再见。
后来痛苦挣扎犹豫了几天，江存颜决定尊重卫晚晚。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决定将这段感情遗忘。
只是事不如她愿，即便是陌生的国度，即便是没有往来的几年，她依旧没有办法忘记卫晚晚。
所以，她想任性一次。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小区外，网约车已经在路边等候了。
15分钟车程，很快两人就到了商业中心，她们先去逛了服装店，然后去了超市买生活必需品。
将东西买完时已经到了下午。
卫晚晚已经很久没有跟朋友这样逛街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又快乐。
将东西买完后，两人就回了家。
卫晚晚为江存颜倒了一杯茶，两人坐在客厅里，整理今天买好的东西。
江存颜突然看见放在电视柜旁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粉红色的玫瑰假花。花瓶周身黝黑，和卫晚晚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并不吻合。
江存颜便问道：“姐姐，你那个花瓶在哪里买的啊？”
卫晚晚瞧了一眼回答：“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妈给我推了一个男生吗？”
听到这里，虽然江存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耐心听了下去。
“就是他送的。”
江存颜垂下眸，笑了笑道：“那姐姐他一点都不了解你呀。”
“怎么了？”卫晚晚问道。
江存颜说：“姐姐性格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黑黑的东西呢。”
“他但凡有将心思放在姐姐身上一点也绝不可能会给姐姐选这么丑的花瓶啊。”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给姐姐选最好看的粉色花瓶。”
原本还觉得这个花瓶挺好看的卫晚晚在听到江存颜这话之后，突然觉得花瓶变得丑陋了起来。
虽然他们一共只见过两面，但是这两面的时候她穿的都是有色彩的衣服，而且自己也和他提过自己喜欢鲜艳的颜色，但是对方却送了一个黝黑的花瓶。
当时作为回礼，卫晚晚还送了一块名贵腕表。现在想想是她太天真了。
这就是没有打算和她来往呢。
原本她还打算做个普通朋友。
“颜颜，你说得对。”
卫晚晚看着电视柜上色彩黝黑的花瓶，神情突然不好了起来。
过了几秒，她朝花瓶走去，将假花从花瓶里面拿了出来，而后将花瓶扔进了垃圾桶里。
江存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也扬得越来越高。
她还对卫晚晚说：“姐姐，我看人最准了，下次让我帮你看。”
“不对的咱们就直接淘汰，不和他浪费时间。”
这一刻，卫晚晚无比地信任江存颜。
猛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突然摇了摇头：“其实没必要。”
江存颜不解：“什么没必要啊姐姐。”
但是卫晚晚却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之所以会加这些男生，其实也只是为了让妈妈放心一些。
但实际上，卫晚晚并不打算和他们进一步发展。
所以对她来说都一样。
只是能不能成普通朋友的问题。
不过想想她也不是一个很需要朋友的人。
江存颜不知道卫晚晚内心的想法，只以为是自己刚刚越界让她不开心了。
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吗？”
卫晚晚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问啊？”
江存颜见状便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卫晚晚请了三天的假，所以这几天她不用担心直播的事。
但她想起昨天自从年年和她说到了之后，她还没有问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于是打开了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中找到了年年的聊天框。
发了个消息过去。
【年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呀？】
卫晚晚刚发完消息，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叮咚的信息提示音。
卫晚晚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处，这才发现是江存颜的手机在响。
她对着洗浴间喊了一句：“颜颜，有你的消息。”
江存颜正在洗脸，回应了一声之后，又重新擦了擦脸。
卫晚晚没有收到年年的消息回复，便又给年年发了一句：
【你告白了吗？】
这时，客厅里又传了一声叮咚声。
这让卫晚晚感到有些奇怪。
瞧了眼自己手里的手机，又瞧了眼江存颜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奇怪什么，但她下意识地在自己手机对话框里面又输入了一句：
【年年】
只不过这一次还未来得及发送，就被江存颜突然打断了。
“姐姐，有面膜吗？”
闻言，卫晚晚忘记了自己正准备发送的消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的，我来给你拿。”
江存颜站在洗浴间门外，等到卫晚晚进了门之后，她迅速跑到了沙发边上将手机拿了起来，调了静音模式。
幸好她刚刚出来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卫晚晚在望向她的手机，她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卫晚晚将找好的面膜递给江存颜：“我们肤质差不多，这个可以补水养颜。”
“好，谢谢姐姐。”江存颜乖巧应答。
卫晚晚又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打开手机，看见聊天框里面正准备发送的消息，点击了发送键。
客厅里没有再传来叮咚的消息声。
卫晚晚这才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
她竟然会觉得年年就是江存颜？
江存颜敷好面膜后就走了出来，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卫晚晚，然后走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将手机拿了起来坐下。
原本卫晚晚以为江存颜会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她旁边，没想到她会坐得那么远。
“颜颜。”
“啊？”
卫晚晚又突然说：“没什么。”
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卫晚晚往江存颜的方向移了移。
江存颜心尖一抖，下意识将手机按熄了屏。
卫晚晚瞧见她这动作愣了一下，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姐姐。”
卫晚晚没说话，但是之后也并没有再往江存颜的方向移动。
但心底还是有些失落，以前江存颜不管在哪儿都总是贴着她坐，就连手机也从来没有避讳过她。
刚刚江存颜下意识的动作，应该就是不想让她离得太近偷看她手机吧。
虽然失落，但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卫晚晚又移回了刚刚的位置。
这时才发现年年已经回了她的消息。
【没。】
这应该是在回答她第二个问题，还没有告白。
晚风：【怎么了？遇到困难了吗？】
江存颜悄悄抬眸看了眼卫晚晚，而后，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字发送。
【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喜欢我。】
卫晚晚思考了两秒，然后回了消息过去：
【我没有经验，不清楚该怎么办。你等我，我去帮你问一下。】
江存颜回了一个好之后，从茶几上拿起了茶壶倒了两杯热茶。
一杯放到了卫晚晚的面前，一杯则是放到自己面前。
隐隐约约地瞧见卫晚晚手机屏幕上是搜索引擎的界面。
见对方消息还没有回过来，江存颜喝了一口茶。
下一秒就看见屏幕上发来了一个新消息，她点进去一看——
消息很长，但是第一句内容是——
【霸王硬上弓，先做后爱，让她爱上你的身体……】
“噗——”
“咳咳咳——”
刚刚喝下去的那口热茶被她全喷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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