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姐姐，你现在直播吗？”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江存颜看向一旁正不断捣鼓着设备的卫晚晚问道。
听到这句询问卫晚晚才反应过来，她之前习惯了在餐厅直播，所以今天卫晚晚也打算在餐厅直播，之前只和江存颜说了今天会直播，但没有说地点。
餐厅和客厅的分界并不明显，如果江存颜一直待在客厅的话，她在餐厅直播肯定会打扰到江存颜。
于是回答她，说了一句“对”之后便又开始将直播设备往房间里搬。
“姐姐，怎么又搬回去了？”江存颜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一旁，准备帮她。
“我刚刚准备在餐厅直播的，没考虑到会打扰到你，所以我觉得还是回房间比较好。”卫晚晚回答道。
江存颜的快乐很简单，就像现在卫晚晚考虑到她，也足够让她感到开心。
她弯了弯唇，伸手阻止了卫晚晚搬运设备的动作。
轻声道：“我没事的姐姐，等会你直播的时候我回房间处理工作。”
卫晚晚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也行。”
而后才想起她还没问过江存颜有关工作方面的事情，便问了问。
于是原本正处理设备的卫晚晚被江存颜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然后和她说有关自己工作方面的情况。
江存颜说，她现在手里有几家子公司，总公司还是她爸妈在管。
除此之外她还开拓了一些其他市场。
具体什么市场卫晚晚没问。
她只问了江存颜，回来会不会耽误工作。
江存颜说，基本运转不需要她管，其余事儿都可以线上处理。
她没说的是，为了回来她熬了好久的夜提前把未来半年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至少接下来半年，她可以毫无顾虑地跟在卫晚晚身后。
卫晚晚似懂非懂，只觉得江存颜很厉害，也感受到了她的辛苦。
伸手抱了抱她，安抚她：“颜颜真厉害，辛苦了。”
江存颜弯唇。
别人再多的奉承夸赞，都抵不过卫晚晚的一句“颜颜真厉害”。
过了一会儿，卫晚晚又重新开始调试设备。
“真的不会被打扰到吗？”卫晚晚有些迟疑。
江存颜点了点：“嗯，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我听不见的。”
卫晚晚脸倏然红了：“我……我不是怕被听见……”
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卫晚晚有些支支吾吾的。
在熟悉的人面前直播……
想想还是有些莫名羞耻。
江存颜因为她这反应也怔了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表情突然微妙起来。
她方才的意思是想说，她不会被打扰到，显然被卫晚晚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卫晚晚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被自己看见她直播？
可是……
她已经看了五年诶。
不仅看了五年，还加了好友，成了她的榜一好妹妹。
江存颜纠结了。
这要是被卫晚晚发现，她会不会生气？
这般想着，江存颜就已经开始在想办法了。
是把马甲直接扔掉不再回消息了？还是捂得更紧一些？
现在坦白肯定不行。
她已经暴露当初回国是为了喜欢的女生，卫晚晚也知道她现在正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在无法保证卫晚晚喜欢她的时候，江存颜绝对不能暴露。
直接将马甲扔掉肯定也不行。
高中时候刚捡了两天的麻雀死了，卫晚晚都会伤心好久，别说和她聊了五年的网友了。
而且江存颜私心里也不想扔掉。
“年年”这个名字承载了她太多的东西。
那五年里，江存颜靠着这个名字度过了太多太多难熬的日子。
如果卫晚晚实在介意的话，那江存颜只能捂紧马甲了。
“姐姐在想什么？”江存颜望着她，戏谑地勾唇浅笑，“我是说，我不会被打扰的。”
这时卫晚晚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
她此刻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做贼心虚”四个字。
只好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道：“我知道啊，是颜颜想多了吧。”
江存颜本就觉得脸红的卫晚晚十分可爱，此时因为她这番故作正经的话，此刻在江存颜心中她的可爱值直接拉到了最大。
甚至，最后江存颜忘记了自己的人设，突然伸手摸了摸卫晚晚的头，揉了揉轻声道：“晚晚真可爱。”
脸上热度好不容易才降下去一点的卫晚晚：“……”
为什么！为什么她脸更红了!
摸完头江存颜才察觉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不该是一个妹妹的行为。
而面前刚被摸完头的卫晚晚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江存颜无辜地笑了笑：“姐姐太可爱了，颜颜想摸摸，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
姐姐不会生气吧……
“而且，姐姐经常摸摸我，颜颜偶尔摸摸姐姐，姐姐应该不会生气吧？”江存颜的笑容更加无辜了。
姐姐经常摸摸我……
颜颜偶尔摸摸姐姐……
卫晚晚：“……”
直觉告诉她，这些话让外人听了去肯定会误会。
“姐姐？生气了？”江存颜收敛了笑容，看上去有些小心。
不是，她只是觉得被熟悉的人看见自己直播有些羞耻。
怎么，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没有生气，不就摸个头嘛。”卫晚晚说完这话，然后就转过身调整摄像头。
江存颜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卫晚晚不是小气的人。
还不等江存颜想清楚，就听见卫晚晚的小声嘀咕声：
“咦，怎么没画面。”
江存颜看了眼，然后轻轻笑了一声，抬手碰了碰摄像机，说道：
“姐姐，忘记开盖了。”
刚刚满脑子空白的卫晚晚：“……”
但凡有眼睛也能看见没有开盖的摄像机，现在这情况尴尬得卫晚晚直接道了声谢：
“谢谢啊。”
江存颜：“？”
和她这么认真地说谢谢？
江存颜还来不及询问，下一刻就见卫晚晚进了次卧。
之前江存颜住进主卧后，卫晚晚就将多余的东西放在了次卧。
耳畔传来卫晚晚的话——
“我拿点东西。”
留下满脸呆滞的江存颜。
进了次卧的卫晚晚直接瘫在了床上。
床对面是梳妆台，台上有一面干净明亮的镜子。
卫晚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而后走向了梳妆台。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一秒。
两秒。
三秒。
……
“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脸红？”
卫晚晚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了。
就算被戳中心思，即便会因为被听见直播而感到羞耻。
可那是江存颜！
是江存颜！
是她最喜欢最信任的妹妹!
因为摸头吗？
感觉被年纪小的妹妹摸头了不好？
不行不行，这样的思想太陈旧了，她是姐姐怎么了。
姐姐就不能乖乖被妹妹摸头了吗？
不，是可以的。
她们是公平的互摸关系。
不对，这形容不对。
她们只是年龄差一岁，但实际上也是好朋友。
不过。
被摸头的感觉真好，呜呜。
她隐约还闻见了江存颜身上的栀子花香，香味在她的头顶，在她鼻尖。
在空气之间。
-
过了许久，卫晚晚从次卧出来，手里拿了把木梳。
在对上江存颜眼神的时候，卫晚晚还用木梳理了理自己的发梢，还问：
“我头发乱了吗？”
江存颜乖巧地摇了摇头：“姐姐很好看。”
卫晚晚点了点头：“那就好。”
方才的话题就这么被揭过了。
“姐姐，我检查过了，没问题，你再试试。”
方才趁着卫晚晚进次卧的时候，江存颜已经检查过设备了。
卫晚晚点了点头，她信任江存颜，不管是能力还是其他方面。
于是，她也没有再重新检查设备，而是打开了外卖软件。
江存颜眼神好，余光不小心看见了卫晚晚点开的小图标。
有些疑惑：“姐姐在干嘛？”
卫晚晚目光停在手机屏幕上，头也没抬，回答道:“点外卖。”
虽然她今天大多时间准备聊天，但她毕竟是个美食主播，面前不摆点像样的食物也不像话。
五年前，卫晚晚刚刚踏进直播圈，那时候吃播很火，“大胃王”这几个字就是流量。
可惜那时候的卫晚晚脸皮太薄了，她当时直播也是公会给的福利好。
直播四小时，一个月底薪六千块。
六千块诶。
对当时只是大学生的她吸引力很大。
四小时之后，她还可以去做别的兼职，一个月下来也差不多有一万块。
对当时的她来说，那样的日子忙碌却又让她满足。
刚开始的时候，卫晚晚打的是“吃播”名头，但实际上她每回都只吃一小点东西，有几次系统自动分配将她分去了颜值板块。
公会甚至直接建议她去当颜值主播，还承诺给她加薪。
后来官方举办的一场主播比赛，卫晚晚稀里糊涂地拿了第一名，之后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半年后她接触比较多的同在公会的朋友闻素说她以后不能直播了。
当初那个合同有问题，如果想直播就必须要和公会继续签约。
但签约条款更加严格，说是压榨公会成员也不为过。
她不签，于是只能退出主播界，否则就是违约，要赔付公会巨额违约金。
她和公会只签了一年的约，在听朋友说这件事儿时，她也核对了自己的合同。
心凉了凉，也存在着同样的陷阱。
要么选择按照公会的要求继续签约，要么就退出直播界。
但她心态调整得很好，其实想想，不直播就不直播呗，不签约的话，相当于她还是赚了。
不管怎样，她卫晚晚不愿意就这么被公会摆布。
她可以选择，但不接受被逼迫，被按头选择。
如果是她选的，她硬着头皮也会走下去，可她不接受被人摆布。
所以调整好心态之后，卫晚晚已经做好了一年后就退出主播界的打算。
但是没想到，一年期到之后，公会主动找她解除了合同，并没有像闻素说的那样对她。
卫晚晚疑惑地询问了一下来解除合同的人，问她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时那人像是愣了一下，而后打量了一下她，眼神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说——
“你真幸运。”
幸运？
卫晚晚似懂非懂。
不过她说的这句幸运说对了，没过两天，平台官方就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和平台签约。
卫晚晚拿到合同时还有些怔愣。
那些条件相比较她之前的公会翻了至少十倍。
时长要求并不长，而且可以任意她调整直播时间。
她追问过负责人，但对方告诉她，因为她是“猫鱼晚星”奖项的获得者，再加上她本身的人气很高，所以，平台会不惜代价地签下她。
负责人见她迟疑还问她是不是合同有哪里让她不满意了，说出来，她们改。
还在上大学的卫晚晚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在反复确认过合同之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负责人怕她担心，还告诉她，因为她是“猫鱼晚星”，所以之后对合同有任何不满都可以直接和她们说，或者直接毁约也可以。
卫晚晚最后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一句询问——
你们平台是做慈善的吗？
重新签约之后，卫晚晚就改了名字前缀，也转变了一点直播性质。
除了吃播以外，还增加了探店。
她的吃播也并不是像大胃王一样吃很多的食物，而是在三餐时间打开直播和粉丝唠嗑，一起吃饭。
卫晚晚吃相好看，吃什么都让人觉得很香，所以一直很受粉丝喜欢。
这五年来，即便卫晚晚直播时间并不长，但是粉丝众多，凭借自己独特的直播风格在一众大胃王中脱颖而出。
直播风格温馨治愈是粉丝对她的评价。
“姐姐，我可以做呀，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厨师，但肯定比外卖店强。”
卫晚晚的思绪被江存颜的话拉了回来，又听见她下一句话——
“现在去买菜？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姐姐。”
说着话，江存颜的尾音还上扬了扬，带着些许撒娇意味。
莫名地，她脑海中出现了方才被江存颜摸头的画面。
方才和现在的表情，是两个样子。
但，卫晚晚忍不住抿了抿唇。
两个样子的江存颜，她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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