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公主40
这几天，陈浩发现梁佑齐心情肉眼可见般好了，闲暇之余就瞧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谁也不理，抱着手机，不时间嘴角勾出那么几丝的让人纳闷的笑容。
也不知道在看哪位的信息。
不光是陈浩，一起训练的其他人也都瞧见了，私下里议论得可欢乐。中午吃饭，江月芝捧着餐具走过来，坐在陈浩和另外一位叫做严师兄的旁边。
两人正聊天。
陈浩斟酌道：“老严，你没觉得梁兄最近挺反常的吗？”
严师兄拧着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极为严谨地开口：“看样子是谈恋爱了。”
陈浩扬了扬眉，表达吃惊，“严兄弟这一看就是过来人啊，怎么看出来的？”
严师兄：“离他半米就闻到了满空气的酸臭味，还要多明显。”
陈浩一针见血，“严兄这是做了多少年单身狗才拥有这样的经验啊。”
严师兄瞥了眼他，“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
陈浩正要驳，江月芝轻轻“哇”了一声，吃惊之余不忘提醒：“两位师兄别忘了，梁师兄说过他现在无心恋爱。”
严师兄意味不明笑了笑，默不作声低头吃饭，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意。
把江月芝弄懵了，凑近陈浩小声问：“严师兄什么意思？”
陈浩抓起筷子，幽幽看了眼她，“小姑娘，你妈妈没告诉过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江月芝若有所悟：“以后师兄们说的话我都当放屁。”
“……”
这话差点没把陈浩噎死，呛得直咳嗽。
这边话题刚过，梁佑齐手持一个古色古香的饭盒，信步走来，在三人对面坐下，似乎心情非常不错，“在聊什么？”
陈浩抬起头，挑眉讶异。这要是放在平常，梁佑齐绝对不会多问，吃完就走人。破天荒地头一遭，这难道真的……谈恋爱了？
不可能吧？他能和谁谈？夏明岚？绝不可能的！平常玩笑归玩笑，这点数陈浩心里很清楚，毕竟他了解梁佑齐。夏明岚那明显不是他喜欢的款。
这么一个抬头的动作，陈浩的视线不动了，盯着梁佑齐慢条斯理打开饭盒。
露出里面丰盛且精致的便当。
陈浩不知出于羡慕还是嫉妒的心理，抬手过去按住他，“你等等等等。”
对面的男人低垂的视线落在陈浩按着他的手上，再徐徐移到脸上。
陈浩刚要说话，旁边江月芝快人快语：“梁师兄，你这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严师兄啧了声，“这饭盒一看就是女生的，女朋友做的？”
“真谈恋爱了啊？”陈浩不要脸地把筷子伸过去，“寿司看起来挺好吃的，给……”
梁佑齐人狠话不多，掉转筷子头，敲在陈浩手上。
力道不小，倏地红了，陈浩吃痛缩回手揉着，“擦，你是人吗？！”
严师兄指了指他，笑话道：“你这是自找苦吃。”
陈浩白了眼某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故意阴阳怪气哟呵道，“真假的啊，碰都不给碰，谁啊？”
梁佑齐没理他，夹起寿司，咬了一口，眉心舒展了些，隐隐嘴角还挂着笑意，边嚼边道：“妹妹。”
陈浩明白过来，“哦，你说是瑶瑶啊，原来不是女朋友，老严，我就说吧，他咋可能谈恋爱，和我们一样都是单身狗，是你太敏感了。”
严元看向陈浩：“谁是瑶瑶啊？”
陈浩挠了挠头，严元刚从另外一个训练基地回来，没见过叶奚瑶，“就是梁兄的妹妹啊，长得那叫一个哇塞，仙女下凡，咱就说妹妹反正没男朋友，我们这儿哥哥多……”
还要往下说。
“陈浩。”梁佑齐罕见地连名带姓叫他，看不出多余表情，只侧脸冷了些，眼里却透出凌人的微光，陈浩喉头一紧，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梁佑齐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空气也一时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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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齐带过去的便当确实是叶奚瑶做的。
叶奚瑶没有相关经验，特地起了一大早做便当。
饭盒是叶奚瑶在超市亲自挑的，古风式样，分三层，每一层放不同的便当，第一层三文鱼寿司，第二层三明治，虾尾和鸡排，最后一层是水果。
和梁佑齐提前打过招呼，开车路过他家酒店，经理出来拿了便当，转交给他。
送完便当，叶奚瑶油门一踩回单位。
最近这段时间可真够忙的，眼下就有一场国际关注的体育盛事，这样的好机会新人们争相恐后争取出镜机会，叶奚瑶却丝毫没有行动，优哉游哉地继续她的一亩三分地。
名额有限，分到各个社里更是少之有少，能去的都是出类拔萃的，还有就是得跟对前辈。
周娟幸运，带她的前辈华姐是某视台专栏解说，当然她自己也争气，华姐想带着她一起去，另外还想带两个新人，有栽培之意。
周娟一从华姐那里回来，就蹭到叶奚瑶座位边上，“我跟华姐提了你和厦璐，咱们仨能一块儿去就好了。”
叶奚瑶忙着活儿，不紧不慢道：“我就算了，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周娟痛惜无比，“你也太佛系了，我可要教育你了，这机会多好啊，咱们女性就这么几年，以后结了婚生孩子，肯定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现在能多跑出去看看多好啊。”
叶奚瑶抬头对她笑笑，“梁佑齐要出去比赛，刚好时间撞上了，我只能忍痛割爱。”
周娟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那好吧。”
“瑶瑶，”周娟站了会儿，还是想不明白，“你这样做值得吗？”
叶奚瑶稍一愣。
她明白周娟的意思，放弃掉在别人眼里大好的机会，去跟一个可能没有好结果的比赛。
和即将到来的体育盛事相比，她此举是无用功，甚至可能是一种白白的浪费，其一梁佑齐未必会重回巅峰，其二围棋是那样的小众。
可正因为越不可能才需要给予他更多的鼓励，而不是在这个时候为了所谓的自己的前程弃他远去。
也因为小众，才需要他们这些媒体人去宣传，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发扬和传播传统文化。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她是不是和梁佑齐在一起，她的选择和答案都一样。
本质上，她和梁佑齐都是同类人。
坚定地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去做大众眼里的一百分，一旦决定了，就会义无反顾永不回头地走下去。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像磁铁一样，致命的相吸。
周娟走后，叶奚瑶去倒了个水，回来看见手机上多了条信息，庄曼露发来一个微博链接。
标题名为《时隔多年再次和我男神有了交集，并马上在他面前社死了》搬运贴……
怎么有点眼熟？
顺手点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不就是她发在天南海北的树洞帖吗？怎么搬运到微博来了？
自从时隔多年续写这个帖子之后，叶奚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帖子会受到如此多的关注，但因为想着是匿名帖，况且也打了码的，不觉得有什么，应网友要求在上面继续更帖，而且进度已经发展到了她和男神在一起了，这几天忙，停更了些时日，没上去看过了，叶奚瑶也是想到了才会登录，没想到竟然有人把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树洞帖搬来了微博。
下面也就几百条评论，转发和点赞都不高，就是普通的恋爱贴，看样子不会激起太大水花。
跳回来看到庄曼露的信息。
庄曼露：【快看这个帖子，原帖在天南海北，真的好甜啊，关键是！】
庄曼露：【这特么跟你和梁超神一样一样的，除了你们没在一起之外，这特么就是翻版啊！要不是姐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你发的。】
叶奚瑶沉默了一下，打字：【是我发的。】
那边停顿了大概有几十秒之久，然后发来了如同尖叫鸡一般的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清醒了一下，庄曼露再次发过来：
【姐妹，你这样成天白日做梦不行的啊！！！】
白日做梦？她需要吗？
叶奚瑶：【？】
庄曼璐：【我知道你觊觎男神多年，但你也不能不按照事实依据就随意yy你和他在一起了，梦该醒了小老弟。】
叶奚瑶再次沉默：【你怎么没想过这是真的。】
这次庄曼露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叶奚瑶无情挂断，发信息：【大哥，在工作。】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嗯。】
庄曼露难掩兴奋：【啊啊啊啊不愧是我姐妹，我要回头把这个帖子好好研究研究，学习学习，擦，你就不怕被人扒出来？】
叶奚瑶淡定表示：【平平无奇树洞帖，还不至于。】
庄曼露不放心：【以梁佑齐的知名度，要扒个你分分钟的事情。】
叶奚瑶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娱乐明星，再说他不说谈恋爱了，谁无聊去扒。】
庄曼露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说的很有道理：【说的也是，姐妹你啥时候下班，我去接你，咱们好好聊聊。】
叶奚瑶怕被她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逼供，害怕地闭了闭眼，再次无情之拒绝：【最近都挺忙，先不见面了。】
得来庄曼露四字评点：【冷漠无情。】
倒不是真的无情，是最近真的挺忙。
她发了个表情包，结束本次对话。
茶杯里的水喝完了，中午不打算休息，还再加个班，叶奚瑶起身去茶水间泡咖啡，邵荷正拿着手冲壶往咖啡粉绕圈注水，叶奚瑶索性不喝速溶了，耐心等着她的手冲咖啡。
倒好咖啡，两人靠在桌沿边品着，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邵荷低头划着手机，突然说道，“对了，给你看这个，超级甜。”
“什么？”叶奚瑶放下杯子朝她看过去，邵荷把手机递给她，一瞥之下，熟悉感冲入眼帘。
是刚才庄曼露发给她的那条搬运博。
手一抖，差点没捏牢杯子。
她忙低头品了口咖啡，假装不在意道：“我刚也看了，朋友发给我的。”
邵荷收回手机继续看，边看边发出嘿嘿笑声，“这女主是个白富美，家里贼有钱，男主是个高富帅，蛮有知名度的，单身狗就爱看这些，这帖子人气很高，我就是在热门上看到的。”
热门两字让叶奚瑶脑袋一轰，当下空白一片。
整个人懵掉，转身往门口走，邵荷不明所以，在身后叫，“瑶瑶，你的杯子不要了？”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取，对邵荷笑了笑，没说什么话的走了。
回到工位，她坐着发了会儿呆，开始正视起来庄曼露的话，登录上了天南海北的账号，迟疑了好几秒，忍着心痛把帖子删了。
她落寞地盯着已然不复存在的页面，出神了几秒，退出页面，决心以后再也不登录这个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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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是梁佑齐来接她的。
车子停在新闻社大楼对面街道的泊车区内，叶奚瑶穿着防晒衣，忘了戴帽子，也懒得回去拿了。
走在傍晚五点钟浓烈的夕阳下，眼睛快眯成一缝，怀里捧着的一大束白色绣球，是他今早送到单位的，引来了不少人的好奇和猜测，打趣问她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叶奚瑶面不改色心不慌，游刃有余地接茬：“哪有爱人送绣球的，要送肯定得送玫瑰，你们不知道，这花是我托花店老板送来的，没人送花，总得对自己好一点吧。”
这个理由还真都让人信服了。
社里谁都知道叶奚瑶心里那个才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她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姑娘。
只有叶奚瑶自己清楚，没送玫瑰，是因为她喜欢绣球。
叶奚瑶走到车边时迟疑了下。
虽然那天她让他追她才肯答应，实际上两个人都没忍住，嘴上没明说，后头却还是默认在一起了。这件事还被她写到了树洞帖里，整得下面一水的尖叫“甜甜甜，绝绝绝”。
面对庄曼露的追问，她可以表现淡定，当真正和梁佑齐单独相处，还是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虽然说了会对他提无理的要求这种话，也不过是情绪一时上头，借着肾上腺素升起的勇气说的，她实际上并没有经验，不过逞一时嘴快，不想在梁佑齐面前露怯。
感情是需要呵护和经营的，叶奚瑶很珍惜现在，生怕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毛病，和她哥叶奚沉的相处摩擦矛盾不断，她向来大大咧咧随便惯了，一家人所以才比较容忍退让，毕竟血浓于水。
虽然她和梁佑齐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没有血缘关系作保障，总难免脆弱些。更何况他俩好几年没见，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身份的转换，感情也截然不同。
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小心呵护着，想表现出游刃有余和老练，她主动学习，通过书籍和网络了解如何做一名合格女朋友。
她不仅从别人的经历当中深受启发，还把感想摘录在手机备忘录里，时不时拿出来提醒自己，做到三思而后行，不要一不小心得意忘形，过分放纵自己。
感情这东西不是编程软件，也不是数学公式，更不是作文模版，但学了总比不学强，努力总比咸鱼强，关键还是在于灵活运用，虽然她读书时候学习成绩没有她哥和梁佑齐那么好，但中等偏上还是有的，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一定把握。
经过孜孜不倦的学习，叶奚瑶很快发现了问题。
她看到网上很多过来人说，刚和心动的男生在一起时十分害羞，她是不是也需要害羞和紧张一下？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情绪，只不过以她的尿性，这种微小的心理，大部分时候都被激动和兴奋掩盖了，哪怕有，也只存在于和他刚见面的那前两分钟时间，实在不会长时间停留。
叶奚瑶非常怀疑，像她这样的是不是不正常？
另外一点让她忐忑不安的是，她对梁佑齐隐瞒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对他坦诚。
过去担心他知道后会难过，现在又增加了新的顾虑，她不想因为这个影响到和他的感情，也不愿他难过。
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因为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都不影响他们往前走，但如果知道的话，感情是一定会受到阻碍。
她自私且侥幸的，决定隐瞒着。
见她在门口恍惚似的犹豫，梁佑齐以为她抱着花不好开门，单手解开安全带，倾身向副驾驶，他手臂长，隔着一个座位开门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叶奚瑶还在怔忪中，门就在眼前自动打开了，她稍楞了楞，梁佑齐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伸着，看着她，“花给我。”
她的视线落到他的右手。
天气热，伤口稍一好，他就把绷带拆了，掌心的疤痕还明显着。
受伤第二天，他缠着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右手去训练，便被一群人围观了，他坐在中央，低着头转了转手腕，看着上面那蝴蝶结也跟着转了个圈，嘴角轻勾起来。
大伙儿都奇怪了，哪有受了伤的人还开心成这样，也不怪人猜测纷纷，可他始终缄默以对。
也是，要从梁佑齐嘴里撬出来半个字，比登天简单不了多少，只好作罢。
叶奚瑶将满捧的花递过去，梁佑齐一把握住，放到后车座。
随即，她弯腰上车，收起包关上车门，手去拉安全带，往旁边一瞥，瞧见修长的手指也勾过了安全带扣上，她放慢动作，等到他扣好安全带，才缓缓扣了上去，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却莫名担心不经意和他的手相撞。
啪嗒一声，安全带清脆扣上，几乎与此同时，一顶鸭舌帽被盖在了头上，压住了她的眼睛。
叶奚瑶心一跳，抬起眼时，撞到了他的视线，不知是帽子遮去了光线显得眼睛幽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叶奚瑶感到他眼神很深，且带着淡淡的戏谑。
“干嘛给我戴？”她问。
他语气简洁，“太阳太大。”说着伸手，动作自然拉下她这边的遮光板，夕阳照在他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她感到心疼又不好意思，“你给我戴了，自己被晒到了怎么办？”
“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他侧头笑着。
“谁是你女朋友。”她硬着嘴嘟囔，打死不承认。
“你啊。”梁佑齐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的否认到了他这里硬生生变成了调情。叶奚瑶还没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那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亲昵，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她下意识闭了闭眼，脑袋向后悄无声息撤了撤，这都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像是感知到她的害羞，那触感稍纵即逝，如羽毛般轻柔。
笑声在耳边轻荡，“不是说要对我做出无理要求吗，这么点儿胆怎么够？”
她的耳朵被夕阳照得血染，片刻没说话，梁佑齐点火发车，车子启动，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被耍了，像是突然被激起了斗志，誓要压下他一头，几乎是脱口而出，提高嗓门，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鬼东西：“那我不是还没准备好吗？！”
话音落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鬼东西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片刻，正开车的人突然闷笑了声，听起来还挺愉悦。
叶奚瑶很郁闷，脸颊红了一片，幸好帽子遮着，但也没什么用，干脆扭过脸，不想理会他。
沉默再次笼罩。
叶奚瑶掏出手机，看到糖糖的消息，发来了一张照片，说是给她带来了项城最好吃的蛋糕。
每次去项城玩的时候，叶奚瑶都会去那家专门的蛋糕店吃，她最喜欢草莓冰激凌蛋糕，口感绵密，一点也不甜腻，余味无穷。
今天是糖糖来s市玩的日子，她和梁佑齐一块儿去接她。
和糖糖聊了几句，叶奚瑶气消了不少，抬头看向窗外，白色的飞机尾气拖着长长的尾巴，悬挂在湛蓝的天际之上，太阳一点点落山，像一颗温柔的红玛瑙，又圆又红，挂在天边，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送别下班回家的人们和归巢的鸟儿。
一天又要结束了。
她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想起今天删掉的那条帖子，打了满腔的腹稿，转头看向梁佑齐。
他的侧脸印在最后的光影里，从眉骨到鼻梁沿至下巴，线条流畅立体，宛如黄金比例切割。
注意到她的视线，梁佑齐偏侧了下头。视线短暂相接，叶奚瑶抿了抿唇，手指不由自主捏紧，沉默数秒，斟酌着开口。
那个伤口是她不忍触碰的，她知道，这也将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伤口，如果一旦轻易聊到的话，一定会在他心里存疑。
不能那么直接。
只能拐弯抹角的问。
更像是一种试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接受，你的爱人对你隐瞒一些，你不必知道的事情？”
她说完，呼吸都要停了，时间也仿佛在这刻停滞下来。
这个时候，倘若逃避他的视线和追问，说明她心里有鬼，叶奚瑶尽自己所能放松面部表情，带着笑容，看着他，以表示内心的坦荡。
梁佑齐好几秒都没说话，沉默是凌迟的工具，一刀又一刀，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终于，他开口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是说如果嘛。”她故意语气放松道。
他仍是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
她紧张的快要死了，后悔自己说出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她都说是假设了，况且这段时间相处融洽，他没有再问当年的事，她侥幸的想，可能他也已经忘记了。
过了几秒，梁佑齐语气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送你白绣球么？”
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叶奚瑶心口一松，没有多少心思想他这个问题，哪怕想，她也思考不出，“为什么？”
“白绣球的花语是希望，永恒和坚贞。”
他缓慢的说道，像是为了一个字一个字印进她心里。
说完，他侧过头，深深看了眼她。
还未等她回过味来，梁佑齐换了一首歌，前奏杂乱，像无线电波。
慵懒却有故事感的男声中和掉了这杂乱像噪音的音乐。
他唱着：
ifyougotalonelyheart
iwouldbealonelyheartforyou
……
ifyouwalkthegalaxies
iwouldwalkthegalaxiesforyou
……
ifyouwantashadedstar
iwouldbeashadedstarforyou
……
ifyouwannauniverse
iwillbeauniverseforyou
……
“这是什么歌？”她不禁问道。
“alwaystogetherwithyou”他的英文说得很动听。
由于健身私教是个伦敦人，他的口音也带上了地道的伦敦腔，流利低醇，骨子里的绅士风。
“据说这首歌是无人飞船在外太空收集的声音，组合成的旋律，听起来像是来自外太空的礼物。”
梁佑齐目视前方，徐徐说着，声音和歌曲交织在一起。
车子一路向前，叶奚瑶望着前方玻璃外通衢明亮的大道，陷入沉默。
耳边音乐声流淌。
如同神秘、遥远而古老的乐符。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
alwaystogetherwithyou
所有的选择都在她手里，他愿意陪她去往任何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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