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庆余年5
每年的正月初一萧家都要举行非常隆重的祭祠仪式,自然今年也不例外。
这祭祠仪式要在荣国府举行,因为萧氏的宗祠就设在荣国府。当年萧家的老祖宗随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定江山,南征北战,一生戎马,太祖皇帝论功行赏时给萧家的恩赐最厚,除了封一个世袭制的荣国公之外还有丹书铁券,另外把原本姓独孤的萧家老祖独孤忠赐姓萧,太祖皇帝把他比作当初曾助汉高祖刘邦拿下天下的相国萧何,故而从第一代荣国公开始他们就不再姓独孤,而姓萧,荣国公这一脉自第一代荣国公至萧思成这一代已经延续了第六代了,整个萧氏家族直系子孙已经有几百口之多。萧家世代都有子孙在朝中担任要职。
因为年年都要祭祠,所以荣国夫人早早的就把祭品准备好,到了正月初一这天第一代荣国公的诸多子孙们就云集荣国府,然后在荣国公的带领下进入祠堂祭拜列祖列宗。只有嫡系子孙才有资格进入祠堂给祖宗磕头,而那些庶出的子孙只能再祠堂外面的院子里给祖宗们磕头。
因为是祭祖,自然得穿的肃静一些。
红玉知道萧思成身为荣国府的世子,在祭祠仪式上担当很重要的角色,故而她精心给萧思成挑选了一套合适的素袍,头上的佩饰也都换成了素色的。身为荣国府继承人的正妻这场隆重的祭祠仪式红玉也不能缺席,虽然是拜萧家的祖先,但红玉也看的很郑重,她早早的就穿戴妥帖,然后去帮荣国夫人打下手。
未时正刻祭祠仪式正式开始。
这萧氏的祠堂被修的庄严肃穆,门口的金匾之上刻着八个醒目的大字——积善之家,必留余庆,在阳光的映照下这八个大字耀眼放光。祠堂外栽植了四季常青的苍松翠柏,寓意家族荣耀如松柏,万古长青。除了松柏之外还栽植了石榴,希望家族子多子多孙,而且要像石榴子儿一样紧密团结在一起。
荣国府祠堂内,荣国公率领着萧家一众族人依照规格开始祭拜供奉在此的萧族列祖列宗,他们或着玄衣或着素袍,一个个都面色凝重。主场这场祭祠仪式的是萧氏宗族的族长萧平生,他的祖上是第一代荣国公的次子萧荣和,他与荣国公属于同辈,进入祠堂以后在族长萧平生的住持下以荣国公为首的萧氏子孙开始按照流程来行祭拜礼。
虽然宁国公的辈分长与荣国公,但荣国公才是真正的长房长枝,故而家族里一系列的大事都要由荣国公萧坤鹏来做主,自然日后他老人家一命呜呼了就是由继任者萧思成来做主。
当荣国公率领萧氏子孙祭拜毕以后则论到了萧氏的女眷,由太夫人引着众人进入祠堂来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然后盛祭品,红玉作为萧家的儿媳,自然也要给萧家的祖宗们磕头,她并没有不情不愿,既然自己嫁过来自然就得依照这边的礼数来。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红玉感觉自己的膝盖都要跪酸了,平常她除了跪自己的父皇母后之外都是别人给她下跪,这会子给萧家这些排位下跪已经够让她屈尊降贵了,而且这祭礼还特别反锁,跪了好几回,每一回时间都那么长,这要向来身娇体弱的红玉自然是吃不消的。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之后这祭祠仪式才结束,红玉再心里默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好歹结束了,然后就扶着百合的手快步离开祠堂,这祠堂里没有生炉火,而且门儿开始四敞大开的这要向来怕冷的红玉自然有些受不了。
回到海棠阁以后红玉也不敢太耽搁,只是换了一件厚一些的衣裳就匆匆朝上房去了,虽然祭拜仪式结束了,可来这里祭祖的这些萧族子孙还没有离开,他们要在荣国府吃一顿大宴才可以离开,男的自然在前厅,而女眷则要留在后宅。
荣国夫人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在这天自然是分外忙碌,好在二夫人刘氏和宁国府少主母周兰心从旁帮衬,红玉也想帮荣国夫人分担一些,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她想到日后自己也要像现在的荣国夫人这样应付这么多繁杂俗事她就顿感崩溃。
当夜幕深垂,灯影交错时热闹了一天的荣国府才逐渐归于平静。
回到海棠阁以后红玉就立刻卸了妆,然后要百合点上一炉香,在香烟袅袅之间红玉才逐渐逐渐感觉到了那种想要的安宁。
她知道只有在海棠阁里,自己才可以得到想要的安宁,出了海棠阁就得面对这尘世烦扰。
千里之外的独孤岛。
此刻独孤南风正与独孤管家等人举杯畅饮,谈笑风生。
这次过年岛主独孤雪竟然回来了,她依旧不会在独孤岛上长留,她回来是要把岛主之位正式传给独孤南风,卸掉了独孤岛主的这个身份独孤雪便可以心无旁骛的云游天下了。
独孤南风如今已经是实实在在的独孤岛岛主了,自从他回来以后就开始加强岛上防御,然后在天涯阁摆下鸿门宴把周围几座岛上的岛主请来,一番威逼利诱之后,那些在得知独孤南风英年早逝后就开始对独孤岛有不轨之心的岛主们如今又乖乖的臣服与独孤岛。
独孤南风不想要称霸与诸岛,可他也不允许自己岛上的子民在出海捕鱼时被别家岛上的渔民欺负,他秉承一个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酒席之后独孤南风就朝自己的住处海棠居而去,夜风凄冷落在皮肤上亦如小刀在轻轻的割刺,独孤南风望着那黑沉沉的夜幕上镶嵌的无数星辰,他倍感孤独。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去他没有这种感觉,可自从和红玉相遇以后他就开始逐渐体会到古人在佳节时的惆怅。
在外头徘徊了许久独孤南风才回到海棠居,知夏知道他喝了不少酒,故而早早的准备了醒酒汤。
独孤南风回来以后知夏就伺候他把醒酒汤喝了。
觉得有些疲惫了独孤南风再喝了醒酒汤以后就去卧房睡下了。
今晚是知夏在外面值夜。
看到主人已经进入梦乡知夏也想要在外面的床榻歇了就在她要把外裳款下时知秋突然从外面进来。
知秋的手里端着一碗汤。
“我给姐姐熬了一碗阿胶桂圆羹,姐姐趁热吃下吧。”知秋把托盘里那碗阿胶桂圆羹放在了知夏面前的小几上。
知夏微微愣了片刻便笑道;“这么晚了怎想起做这个给我吃了,岛主已经睡下了,我也想休息了。”
知秋忙道;“我看姐姐这些日子清瘦了些许,听说这阿胶桂圆羹大补,故而我才做了给姐姐吃。”
面对知秋的一番好意自然知夏不好辜负,正好她也感觉有些腹内空虚,故而就把面前的那碗还冒着些许热气的阿胶桂圆羹给端了起来;“秋儿;难为你这份劳心了,我正好肚子里饿了,这碗羹来的很是时候。”
知秋看到知夏把自己做的那碗阿胶桂圆羹已经喝到了肚子里,她悬着的心才算稍微落地,只要知夏把这羹吃了就好,这样自己就等于是完成管家的交代了。
独孤管家把一包药交给知秋要她再今晚把这药放在知夏的吃食里,而且必须得看她把含有这药的吃食吃进肚子里,那么知秋的任务才算是完成。知秋不知道管家给自己的那包药是做什么的,可她相信不会是毒药,知夏是独孤管家的女儿,哪有爹爹毒害自己闺女的?
知夏再吃了这阿胶桂圆羹以后就感觉到浑身无力,困意瞬间袭来,不过她没有多想,就以为夜静更深,自己的确是困乏了。
知秋出了海棠居以后迎面碰上了独孤管家。
“事情办的如何了?”独孤管家沉声问。
知秋忙道;“回管家老爷知夏姐姐已经吃了我做的阿胶桂圆羹,这会子已经睡下了。”
独孤管家应了一声;“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要把知夏放到岛主的被窝儿里,然后把这柱香在岛主的卧房里点燃,切记香一旦点燃你就不可以再那个房间再停留,你的差事才算彻底完成。”话落他就把一炷香塞到了知秋的手里。
“把知夏姐姐放到岛主被窝儿?”知秋惊呼道,她没想到独孤管家竟然要把自己的还没出阁的女儿送到一个非她夫君的被窝儿,不过很快知秋就明白过来了,管家这是要把生米做成熟饭,迫使岛主娶知夏呀!
知秋早就知道知夏对岛主情比日月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看知秋在那里发愣独孤管家不悦的催促道;“还不去做事。”
知秋这才反应过来,忙迎了一声然后就重新回到海棠居。
依照独孤管家的意思知秋就把已经昏睡过去的知夏抱到了独孤南风的被窝儿里,在这之前她已经把知夏的衣裳都脱掉,然后丢在了独孤南风的床下,接着知秋就把独孤管家交给自己的那一炷香给点燃。
正在熟睡的独孤南风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正置身与一片云海之中,他看到了彩云缭绕又看到了繁花似锦,他还看到了一个女子,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故人,他情不自禁的轻唤——玉儿,玉儿。
一阵微风把独孤南风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故人面前,他们在云中尽情拥抱,亲吻。他很想要停下来,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妙不可言了,他贪婪的想要更多,仿佛永远也不会感觉到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归于平静。
独孤南风感觉自己从云上彻底落下,然后无力的把眼睛闭上,沉沉睡去。
雄鸡报晓,东方发白。
崭新的一天已然悄悄拉开帷幕。
独孤南风很自然的从梦里醒来,他感觉自己怀里有一个暖暖的东西,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摸,竟然是一个人,独孤南风吓的一骨碌身从被窝儿里坐起来,仔细一看自己被窝里的人竟然是知夏。
被独孤南风这么一弄还在睡着的知夏也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独孤南风被窝儿的一瞬先是惊然后便是羞。
“岛主;这是怎么回事?”知夏稍微一动身体,就疼的要她瞬间落泪。
独孤南风早已面色铁青;“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话冰冷如刀,他的眉目早已化作两把锋利的刀,直插知夏的心脏。
他以为一切美好只是梦一场,没想到那不是梦,而是真,而与自己缠绵的人竟然是知夏。
“岛主以为知夏算计你吗?”知夏自认为自己为人一项光明磊落,此刻竟然被独孤南风误解她自然心中气恼。
如果是别人冤枉误解自己知夏未必会如此气恼,可偏偏是独孤南风,她爱慕的男子,她用心去服侍的主人,难道在对方心里自己真的就是一个下作卑鄙之人吗?
独孤南风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知夏所为,他相信知夏的为人。
面色稍微和缓以后独孤南风才开口;“这件事看来是有人设计,知夏,我相信你不是主谋。”
“岛主相信我?”知夏泪眼婆娑的望着独孤南风那张冷峻逼人的面孔,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不只是冷的还是吓的。
独孤南风把被子盖在知夏身体上,然后自己拿过衣服穿好;“这件事我看是独孤管家所为。”
知夏仔细思量了一下后才说;“我看就是我父亲所为,岛主放心知夏不会把昨晚那件事说出去的,就当只是梦一场好了。”
话落,知夏竟然情不自禁的泪如雨下。
她不敢奢求南风为昨晚的事负责,她只要他相信自己的为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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