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一串荔枝一串泪4
心上好像长了草一般弄的上官如空有些心烦意乱的,索性从地铺上起来,然后披上衣裳,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此刻的安国公府已经陷入一片沉寂,各处的灯光都已经熄灭,所剩无几的灯光越发衬托出夜的宁静,寂寞。
借着星斗之光上官如空漫无目的的缓步前行,宛如一个丢了魂魄的夜游神。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花园。
上官如空缓步到了望月湖畔,望着仿佛已经陷入沉睡的湖水亦是思绪万千。
突然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显然是有人肆意搅乱,就在上官如空要回身时他的肩膀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
“师弟;你这么晚不睡再此作甚?”上官如天的声音异常低沉,然而在这寂静的深夜却听的格外清晰。
如空的心微微一颤,他小心翼翼道;“屋里太热了,故此出来透透气,这么晚了师兄怎也没睡。”
上官如天用力抓了如空的肩膀一下,冷哼了一声;“师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旁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嘛,你和那个翠儿的事瞒得了师父师母和师兄弟们,但你瞒不了我。”
、一语戳破心机上官如空早有预料,故而他并未显得多慌张。
略微沉吟片刻以后上官如空冷不丁的挣脱开如天的束缚,然后朝一旁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师兄;不管怎么样,我与你之间都不该有过分的纠缠了。我这一年多的出逃我想你也明白究竟为何,外头的天的确比安国公府里的辽阔高远,然而却要人找不到归宿。曾经我那样的渴望展翅高飞,而今却渴望安定。师兄;若你还是没法放下咱们过去的纠缠,我只能够继续做一根无依的浮萍,天涯的游子。”说着说着上官如空的头就慢慢的垂了下去,他努力的克制着不要眼泪落下。
上官如空的话触动了如天那心上最柔软的部分,他背着手在湖边饶了很久的圈子,最终占到了如空的对面,俩人的距离不足一尺,在这暗夜里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沉吟良久上官如天才缓缓开口;“师弟;我放不下我们的过去,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许你娶妻生子,我只要隔三差五与你相会就好,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咱们偶尔相会,朝夕相处,这样不好吗?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这何尝不是我的恐惧,师父师母待我们恩重如山,我自然也不希望给他们二老惹麻烦,当年如海师兄带着张千寻私奔已经让师父师母蒙羞,失望过了。师弟;只要咱们仔细一些事情必然不会露馅儿的。”
话音还没有落定突然从斜刺里传来一个声音;“二位师兄难道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这师兄弟二人给吓了一跳,二人同时朝那声音望去。
“风师弟——”如空小心翼翼的轻唤道。
旋即,独孤南风迈着轻盈的步子到了二位师兄面前。
南风朝二人微微一笑;“二位师兄刚刚说的每个字我可都听在了耳朵里。”
“风师弟;我求你千万不要声张,绝对不可以要师父师母知晓。”上官如空紧紧的抓住南风的手臂再三恳求。
独孤南风微微一用力把如空的手给挣脱开,他抬手拍了拍如空的肩膀,呵呵笑道;“空师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胆子小,没想到你这如此胆小的人竟然也能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来。”
南风只比如空小了三岁多,他差不多记事时如空被师父从外面捡回来。南风至今还记得如空刚来到上官府时的样子,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孩儿,宛如一棵小萝卜头,虽然他比自己大几岁,然而却比自己还矮小。
“风师弟;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愿意为我和空师弟保守秘密还是?”上官如天一脸正色的问。
南风朝如天淡淡一笑,然后不紧不慢道;“昔日我在读《汉书》时在看到汉哀帝和董贤那一段情缘我总觉得不可思议,世间儿女情长不都是阴阳相交,男女相缠嘛,没想到这男子与男子之间竟然也可以如此缠绵悱恻。二位师兄放心,南风必会为你们二位保守秘密。这人世间最最珍贵的不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是这个情字。二位师兄之间的情无法被世俗所认可,既然你们心中有彼此,那何必纠缠于能否朝夕相对呢。只要心上住着某个人,即使彼此相隔天涯亦是咫尺。二位师兄也知道我爱慕玉儿,你们二位还有幽会的机会,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的怀里缠绵。”
话未落独孤南风就仰天长叹一声。
上官如天和如空听罢南风的话久久无言,他们心照不宣的朝南风微微颔首。
“风师弟;谢谢你愿意替我们保守秘密,更要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们的这段情。”上官如天由衷的说,他的手轻轻在南风的肩头拍了拍。
南风缓缓把目光从漫天星辰上移开,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了更漏声。
更漏长,夜未央。
“二位师兄;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师父的寿诞咱们必得分外忙碌。”南风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拂袖而去。
南风彻底消失不见以后上官如空才拔腿要走,然上官如天却紧紧抓住如空的手;“师弟;我刚刚仔细想过了,你该留下来,而我打算带着你嫂子和孩子出去经营一个买卖,做生意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我不会离开上京,如此咱们师兄弟就能常来常往。师弟;你可知这一年多我写信你不回,思你你不归,我的日子过的多难。”
“师兄;我何尝不是对你朝思暮想,做梦也希望回到家里,有一回我押镖途中遇受伤,缠绵病榻十几日我在想等伤好了就回来与师兄团聚,我怕回来以后咱们都无法自拔,情难自持,故而我——”
上官如天用手堵住如空的嘴不许他再说。
旋即,上官如天就把如空拖到了假山后面一间堆放杂物的空屋子,他把屋门从里面插上。
在这间黑暗狭窄的屋子里师兄弟二人再次抛开束缚,忘情的缠绵在一起。
天亮之前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雄鸡报晓,天光放亮,崭新的一天缓缓的拉开了序幕。
今日是上官天绝的寿辰,一早安国公府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上官天绝向来不爱热闹,他的意思是寿辰不必大办,特别是唯一的妹妹平儿在十七年前香消玉殒以后他就越发害怕过寿诞了,然毕竟天绝的地位在那里,很多事由不得他。
天绝贵为安国公,皇帝的第一心腹,他的寿辰朝中大臣哪有一个不到场的,再者他还是火龙帮帮主,虽然他久不在江湖,然而江湖上至今还保留着他的各种传说。
江湖各大门派的掌门或者重要头目也会特意来京为上官天绝贺寿。
火龙帮的副帮主夏侯玉娇更是亲自率领门下的重要头目前来为帮主贺寿。
夏侯玉兰是火龙帮的首席护法,自然她也会来京。
当上官如海遇到对年未见的夏侯玉兰时心情异常复杂,光阴似箭,然而面前的夏侯玉兰还和当年一样明媚动人,只是她看他的目光早已不似曾经那般温柔。
当初夏侯玉兰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肯接纳比自己小七八岁的上官如海的追求,就在她为他打开心扉的时候对方竟然带着自己的小师母张千寻私奔去远方。
就此后,夏侯玉兰的心门彻底关闭,她再也不远去相信男人,相信情爱,她抱定了孤独终老的决心。
夏侯玉兰没想到经年后能够再次碰到上官如海。
“玉兰;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上官如海鼓起勇气到了玉兰面前,这期间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夏侯玉兰微微挑了挑柳叶眉,冷冷道;“托上官少爷的福本姑娘一切安好。”
话音还没落夏侯玉兰就迅速转身,然后傲然离去。
远远的冷红消就看到了夏侯玉兰,她急忙让柳絮把玉兰叫过来。
“玉兰姐姐;一路辛苦,我让柳絮沏了你爱喝的毛尖。”冷红消一脸和柔的看着玉兰,她伸出纤纤玉手提前茶壶给玉兰斟了一盏茶。
玉兰坐在了冷红消对面,着实有些口渴了,端起面前的茶就喝了两口。
“红消;你的如海师兄怎回来了?他当年住出那等混账之事怎有脸回来?”夏侯玉兰气呼呼的询问。
红消看着玉兰那喷火的眼睛略一思存后才开口;“如海师兄是风师兄带回来的,这些年如海师兄一直隐居在苏州一个僻静小镇。张千寻五六年前已经死了,是产后血崩而死,给如海师兄留下了年幼的儿子和刚出生的姑娘。这些年如海师兄一直独自抚养一双儿女,很是不容易。”
听完了上官如海的境遇以后夏侯玉兰半晌无言。
她以为上官如海和张千寻这些年过着举案齐眉的幸福日子,没想到俩人早已阴阳相隔。
看夏侯玉兰在那里低头不言冷红消继续道;“玉兰姐姐;我知道你还忌恨如海师兄,然当年他也是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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