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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本是同根生3


厚厚的积雪上云让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兰香院而去,飘落的雪花已经把他的头发和衣裳打湿了,初五拿着伞在后头紧追,云让却没有停下脚步撑伞前行的意思,他只想最快的速度到兰香院,只有亲眼确认南风无恙他才能彻底安心。

        自从知晓了自己与南风本是同根生以后云让觉得与他的感情瞬间更进一步。

        他多么希望能和南风以亲兄弟的姿态相处呢,可他知道那不可能,想想云让便心里头堵得慌。

        云让到来时上官如阔和嘉木已经到了,南风也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依靠着床栏跟师兄弟说话。

        云让进来上官如阔和嘉木忙起身行礼。

        云让一脸和色道;“二位不必多礼了。”

        “南风大哥;你可算度过难关了。”云让的话音里微微带着些许哽咽,他的眼圈儿已经悄悄泛红。

        “云让;我没事了,我听师父说我的解药用了你的血做药引子,谢谢你!”南风凝视着云让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由衷的说,他的心头暖意涌起。

        事先独孤月已经和云让红玉他们串好了词,因此云让明白南风话里的意思,他说的不是用手足之血,而是童男子的血。

        虽然已经两天多了,因为失血过多云让的面色还很是苍白。

        南风是懂医的他一看就知道云让的脸色苍白是何故。

        云让朝南风微微一笑;“区区小事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是兄弟,相互帮衬相互扶持本就是本分,若情形颠倒过来我想大哥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南风微微颔首,的确如果某天云让需要用自己的血来救命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

        他一直不明白师父独孤月为何非得用云让的血,上官嘉木也是童男子啊,不过眼下他也不想追究这些。

        上官嘉木和上官如阔已经悄悄退出了房间,室内就剩下了云让和南风这兄弟二人。

        “云让;你怎么来徐州了?”南风一脸疑惑的问,不过话出口以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莫非是因为那个西门小曼?”

        云让颔首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我是奉了皇兄之命来徐州的,押西门小曼入京。”

        南风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我看这就是多此一举,直接把西门小曼在徐州就地斩首岂不是更利索,何苦非得带回京呢,横竖都是一个杀。”

        云让思存了片刻才接南风的话道;“这是父皇的意思,西门小曼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她的杳无音信是父皇心头的一根刺,父皇只有亲眼看到西门小曼人头落地才能彻底安心,故此皇兄才派我来徐州押西门小曼入京。”

        南风微微挑挑眉;“皇帝陛下何必跟一个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的小虾米置气呢,真是自寻烦恼。”

        云让的脸色微微一变,刚刚这番话也就南风敢说,即便当着皇帝的面他也敢直言。

        云让过去一直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对南风如此纵容,难道就是因为爱惜南风的才能以及欣赏他不慕权贵,不登庙堂的风骨吗?而自打知晓了南风的身世以后云让有了新的认知,父皇对南风的那份纵容不只是因为那份爱而不得,而是父子天性。

        除了太子之外父皇对其他子女其实都恨宽容,不过唯有对茜雪是纵容,宠溺,父皇对南风的种种非纵容,而是包容。

        南风见云让若有所思就忙笑着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莫不是想家了?”

        云让忙把思绪拉回到眼前来,他朝南风干笑了一下;“大哥;外头下雪了,已经下了几个时辰了。听说这是徐州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

        一听外面下雪了南风显得有些兴奋;“的确是徐州的第二场雪,初雪时我正好在萧府,未央中了蛊,没想到第二场雪飘落时我竟又在萧府。”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云让忙说了一声进来吧,旋即门儿被推开,云让和南风同时看向门口,进来的竟是萧驸马。

        他撑伞而来,故此身上没有多少雪的痕迹,不过厚厚的靴子上还是有一层白。

        当萧驸马进来的那一刻室内瞬间袭来一股微微寒气。

        “独孤岛主可算醒来了,如此我和玉儿便也宽心了。”萧思成一脸和色道,甚至脸上还挂着那么一点欣慰,可眼眸深处却有一抹要人不容易差距的暗色。

        他多么希望床上的这个人一命呜呼,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呢,他怎么可以醒来,他该死,他该死!

        南风朝萧驸马微微颔首;“萧驸马亲自来看我南风很是过意不去,我已经没事了,有劳萧驸马转告玉儿一声,明日一早我便告辞。”

        萧思成一听南风明日便会离开心头一喜,他巴不得南风现在就走,不过面上却还是做出不舍状;“独孤岛主何必急着走呢,你的身体彻底痊愈以后再走也不迟嘛,莫非是怪罪萧某人照顾不周。”

        南风当然知道萧驸马这是跟自己假客气了,他亦是看破不说破,演戏谁不会呢?

        “萧驸马不必介怀,南风留下只会给你和玉儿添麻烦,而南风向来不爱给人添麻烦。”独孤南风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此萧思成也就不必继续强留。

        萧思成在南风这里呆了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便离开了。

        雪依然在纷纷扬扬的下,灰霾的天空,凄冷的风,走在漫天飞雪间萧思成的心沉到了谷底。

        自从得知南风苏醒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糟糕到了极点,而当他亲眼看到南风已经坐在了床上和自己谈笑风生了,这更让萧驸马心中不爽。

        他在想必须得借太子之手把独孤南风给除掉,不可操之过急,来日方长,一切都需从长计议,眼下萧思成最该上心的就是衙门里的事情,随着西门小曼的被捕盗采紫河车一案以及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全都水落石出,自己给徐州百姓一个交代,而西门小曼还能助自己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想想不久之后自己便可更上一层楼萧驸马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步子也随之加快,等回到怡然居时他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他依旧是那要人如沐春风的萧公子,依旧是对妻子女儿温柔无限的好夫君好父亲。

        此刻,红玉正坐在炭火旁随意的翻阅一卷书,见萧思成进来她忙把手里的书搁下;“南风可好?”

        萧思成到了红玉身边坐下,端起红玉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以后才肯开口;“你放心吧他已经彻底没事了,还有他要我转告你明日一早他就会离开。”

        听到南风已然无恙红玉心中大定,可听到南风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后微微有些失落。

        见红玉在那里低头闷不吭声萧思成便继续道;“我已经替你挽留他了,不过他去意已决,而且他说不想给你我添麻烦。”

        良久,红玉才缓缓开口;“如此那也就不必挽留他了,你是一家之主,明日南风离开时你理应送他出门。”

        萧思成忙应了一声好。

        只要红玉不去见独孤南风,那么萧思成自然不会拒绝送独孤南风出府这件小事了,即便红玉不叮嘱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他是一家之主,他是彬彬有礼的萧公子,客人到来要欢迎,客人离开自然得欢送。

        这两日实在太冷,红玉根本不敢出门。

        屋里被烧的暖意如春,萧思成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忙不迭的换了一身稍微薄一些的袍子。

        少顷,未央捧了一个雪人儿到了红玉面前;“娘;雪人儿。”

        红玉忙笑着问这雪儿儿是谁给你堆的?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回答说嘉木舅舅。

        红玉微微颔首。

        不一会儿工夫小雪儿就化成了一滩水,看到心爱的小雪人儿不见了未央便哭闹起来,萧思成忙抱着她出去重新堆了一个。

        “未央;屋里太暖和了雪很快就化了,咱们把这个雪人放在廊下就不那么容易化了。”萧思成把堆好的雪人儿放在廊下,小丫头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她害怕一眨眼雪人儿会再次消失不见。

        怕小丫头冻着萧思成命乳母再给她加了一层衣裳。

        他陪着未央在外面玩儿,听到父女俩的笑声红玉的心情亦是晴朗起来。

        这场雪到了黄昏时分才算停下来,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膝盖。

        雪停以后冷意更加几分。

        一转眼到了次日,天光放晴。

        这个徐州城被一片银装素裹包围,显得分外的纯美。

        雪里江山美,花间岁月新。

        虽然还不见花开,然而碧空里那一抹红日与皑皑白雪的映衬亦是格外的相得益彰。

        用罢了早膳以后南风便告辞,萧思成亲自送他到了门首。

        云让和上官家兄弟二人则亲自陪南风至火龙客栈。

        南风离开后不久独孤月便到怡然居跟红玉辞行。

        红玉不方便送独孤月出门,便差琼瑶代自己将独孤月送至门首。

        独孤月离开萧府以后没有直接回药王谷,而是去会她在徐州的朋友。

        用罢了午膳以后云让便从火龙客栈回到了萧府,他换了一身衣裳以后才至怡然居见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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