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除非己莫为
进入正厅后赵瑞霞忙上前给齐王妃见礼;“儿媳妇瑞霞给母妃请安!”
向来对赵氏和颜悦色的齐王妃此刻面色有些阴沉;“起来吧!”
等赵瑞霞起身后齐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旋即两个婆子上来把她一左一右的给驾住;“母妃这是为何?儿媳妇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
赵瑞霞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叫喊道。
齐王妃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轻轻拍了一下巴掌,帘子轻挑,一个背着药箱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忙给齐王妃见礼。
礼毕,齐王妃就让他给赵氏诊脉。
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驾着赵氏根本奈何不得,只得乖乖的让人给她诊脉。
冷静下来的赵氏心里头慌乱至极,齐王妃要郎中给自己诊脉,难道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瑞霞不住的安慰自己,然而她的双腿却在微微颤抖。
给自己把脉的这个郎中看着面生,不是御医院的,应该是从外面找来的民间郎中。
这郎中一边把脉一边认真观察赵氏的面色,良久他缓缓收脉。
齐王妃忙问;“世子妃的脉象如何呀?“
郎中忙恭敬的应答道;“启禀王妃;世子妃有喜了,已经快两个月!恭喜王妃,恭喜世子妃!”#@$&
有了身孕原本是喜事,然而对于赵瑞霞以及齐王妃而言非但不喜反而是祸,是孽。
“何郎中;你可看仔细了!”齐王一脸冷厉道。
何郎中再三保证绝对无误。
如此齐王妃也就没在多言,而是让心腹把何郎中给带了下去。
此时齐王妃的面色已是冷若冰霜,两眼杀气腾腾;“赵瑞霞;难道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面对齐王妃吃人的目光赵瑞霞已是面如土色;“母妃;儿媳也没想到会怀上世子的孩子,这——”
没等赵瑞霞把话说完就被齐王妃给厉声喝止;“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个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跟嘉兴已经多久没同房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这阵子嘉兴缠绵病榻,自身难保如何跟你同床共枕?你别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瞎子,傻子,你虽然每日都把自己收拾的很肃静,然而你眉宇间的春意荡漾是掩藏不住的,丈夫已经病入膏肓,身为妻子不但没有衣带渐宽人憔悴,反而是春风满面你如何解释?”
事到如今赵氏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在心底里无数次的埋怨埋怨肚子里这个小东西来的不是时候,也埋怨自己太粗心大意了,都两个月身孕了怎么就丝毫没有察觉呢?
如果早有察觉的话就悄悄的把这个小东西给弄掉,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赵氏直挺挺的跪在冰冷的地砖之上,不发一言,事到如今她亦无话可说。
她就横下一条心绝对不能够出卖慕容嘉落,那是她的心上人,她此生挚爱的男子,因为他自己舍弃节操,丢掉身段,于之偷情,因为他自己生了谋害亲夫的念头,并且付诸于行动,眼睁睁看着于自己同床共枕七年余的丈夫慕容嘉兴被受蛊毒的折磨,一点点走向死亡。
赵氏不发一言让齐王妃更为恼火;“赵氏;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护着奸夫不成?你以为你能护的住他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兴儿的蛊也是你给下的吧,你一个深宅妇人如何能弄到蛊虫?而且还是由宁夏人养出的刺心蛊?你可以不说,但是你必须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为妻不守妇道,谋害亲夫,而且还是谋害的齐王府世子,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
原本齐王妃想上去狠狠的在赵氏的肚子上踢几脚,可她没有,不是她仁慈,而是嫌脏。
见赵瑞霞实在是冥顽不灵齐王妃彻底的失去了耐心,她让婆子把赵氏给关押到了王府的地牢。
南宫如月入住齐王府后就私设了一个地牢,是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奴仆的,后来则是给跟齐王有过首尾的那些丫头们的归处。
那里环境之恶劣可想而知。
对于齐王妃而言眼下唯有王府地牢才是赵瑞霞最好的去处,对于背叛儿子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必须得慢慢儿的折磨。
等赵氏被带走后齐王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此刻的齐王亦是面沉似水,步履沉重。
“如月;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嘴?”齐王沉声问,家里发生这样的丑事他跟南宫如月的心情是一样的。
沉默了片刻南宫如月才缓缓开口;“不管怎么样嘉落是我们的儿子,在没有确定嘉兴安好之前不可以动他,但也不这样由着他,他必须得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
“兴许,兴许跟赵氏有染的人不是嘉洛呢。”齐王幽幽道,事到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慕容嘉落,但是齐王还心存幻想,哪个父亲不希望看到孩子们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呢?
南宫如月一脸无奈道;“我何尝不希望这件事嘉落是清白的,可他不清白,他书房的暗室我已经命人彻底打通了,一直通到花园假山处的那个杂物间,而站在花园假山正好能望见落秋阁,于嘉落的书房恰好相对,我已经命人仔细盘问过赵氏身边的丫头了,隔三差五赵氏都会大半夜去花园,而且不许人跟从,那些都是赵氏的陪嫁丫鬟,她们嘴里藏了很多秘密,还得进一步的审问。”
慕容嘉落刚回到王府就被几个身大力不亏的护卫给拿下了,人直接押到了齐王夫妇面前。
“父王,母妃;孩儿做错了什么二老要如此对我?”因为一直在衙门当差所以慕容嘉落还不知道王府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已然预感到些什么,不过他还是不能提前乱阵脚。
齐王把屋内伺候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此刻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嘉落;你大嫂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说算不算喜事?”南宫如月不紧不慢的询问道,目光直直的凝视着慕容嘉落的脸。
这一刻南宫如月觉得这张脸好陌生,好陌生!
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吗?
赵瑞霞有了身孕?
慕容嘉落的心猛然一紧;“大嫂有了身孕自然是好事啊,正好可以为大哥冲冲喜,去去晦气。”
“嘉落;你大嫂的孩子不是你大哥的,你可知孩子的爹是谁?”南宫如月继续问,声音明显比刚才生硬了不少。
慕容嘉落先是一楞,然后惊讶道;“母妃此话怎讲?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大哥的那会是谁的?难不成大嫂不守妇道,做错了背叛大哥的丑事?若是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绝不能股息。”
慕容嘉落知道赵瑞霞已经保不住了,他只能丢手不管,看来父王母妃已经怀疑自己了,绝对不能够承认。
慕容嘉落是深爱赵瑞霞,可他更爱自己,为了逃过此劫纵然是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慕容嘉落也绝对不会手软。
齐王深深的看了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一眼,然后沉声道;“嘉落;你书房里的俺室你母妃和玉公主已经进去过了。她们在暗室里发现了一缕头发,是女人的头发,那里的确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可惜我儿藏错了人。”
书房的俺室竟然被发现了!瞬间慕容嘉落面色一白,当初设计暗室的时候自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后来他曾叫了几个颇有才气的朋友来书房找暗室,他们都没能够找到暗室。
他相信暗室的机关绝对不是母妃发现的,必是慕容红玉。
“父王,母妃;儿子的确是在暗室里和人幽会过,于儿子幽会的人都是青楼里的美人,孩儿怕这件事被父王母妃知晓,故此就弄了个暗室,派人把姑娘悄悄从后门接来,然后送到暗室内跟孩儿偷欢,天亮之前再送走。”慕容嘉落确定齐王夫妇没有掌握他和赵瑞霞偷情的确凿证据,那么自己就不必自乱阵脚。
听了慕容嘉落刚刚这番话南宫如月意味深长的一笑;“嘉落;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脾气什么秉性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比我更清楚了。你和赵瑞霞早已经勾搭成奸,你谋的不只是赵瑞霞这个人,还有你大哥的世子之位,你从宁夏国回来后就开始养刺心蛊,等养成了后就让赵瑞霞给你大哥下蛊,若不是你父王去求陛下你大哥自然没有转机,到时候你大哥一命呜呼,你好取代他的位置,然后你跟赵氏继续偷情。我说赵氏为何对你的妻子无论是薛氏还是如今的苏氏都有些不善,原本我只当是妯娌之间的勾心斗角,而今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嘉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秘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会做出如此不可饶恕的错事,你这么做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王和母妃吗?”
说出这番话时南宫如月已然声泪俱下了,爱之深恨之且。
她没想到自己养出了一个违背伦常,谋害兄长的逆子,早知会这样当年生出来就给把他给掐死,可这世上只有事后诸葛亮,哪有未卜先知。
“嘉落;我们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把解药拿出来救你大哥,求他的原谅,我们可以放你一马。”齐王苦口婆心道。
可慕容嘉落完全听不进去。
他有解蛊的法子,但他不能拿出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谋杀大哥的罪名岂不就坐实了吗?
他可没那么愚蠢!
慕容嘉落的表现让齐王夫妇倍感失望,他们把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慕容嘉落不肯认罪,那么做父母的也就不必再心慈手软了。
慕容嘉落被押送到了另一间地牢,就在赵瑞霞隔壁,期间就隔着一道木头栅栏。
南宫如月吩咐人一日三餐的折磨赵瑞霞,要让慕容嘉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何被折磨而死。
南宫如月培养的几个心腹那都是狠角色,折磨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才过了一天赵瑞霞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而她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孩子也已经折磨掉了。
慕容嘉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折磨,看着他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虽然痛不欲生,但慕容嘉落还是咬牙坚持。
到了夜深人静时候看管慕容嘉落跟赵瑞霞的两个婆子有些熬不住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对于慕容嘉落而言是个机会,他手扶着木头栅栏对赵瑞霞悄悄的吐出了四个字——自行了断。
他的声音甚是轻微,可在暗夜里还是能听的很清楚。
赵瑞霞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轻轻的恩了一声,听上去好像是身体的痛苦而发出的呻吟,实际上是在回应慕容嘉落——我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两个婆子才醒来,她们面前的蜡烛都已经熄灭了,因为天色还有些暗就忙重新把灯点燃,然后去看被关押的两个人,重点是看赵瑞霞。
当看到赵瑞霞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时她们顿时大惊。
赵瑞霞咬舌自尽了。
齐王妃得知赵瑞霞已经自缢而亡后大怒,那两个婆子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临近晌午时齐王府世子妃突发急症而亡的消息就传到了荣国府,此时红玉正跟茜雪坐在凉亭里下棋。
茜雪缓缓把手里的墨玉棋子落在了下,然后徐徐道;“没想到赵瑞霞死的这么快,看来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
红玉淡淡道;“对于齐王夫妇而言水落石出不如蒙在鼓里。”
茜雪面露怜悯道;“想想他们还真是可怜啊,次子不但给长子戴了绿帽子,还要手足相残,若是同父异母也到罢了,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红玉微微冷笑道;“无情最是帝王家,长姐;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父皇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红玉的话自然是有些大逆不道,染这是事实。
若没有慕容伊川的算计暗害兴许中宗皇帝现在还活着,即便他驾鹤西去了,坐在龙椅上的人绝对不是慕容伊川。
很多时候在利益面前何来兄友弟恭?唯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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