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斯维因
诺克萨斯军部。
诺克萨斯各大战团的将领和元帅在战争爆发或即将爆发时，都要齐聚军部开会，这是德莱厄斯定下的规矩，因此，这里成为了只比三人议会低一阶的国家权利机构。
可斯维因对此非常放心，他丝毫不会觉得这些聚在一起的将军会把他怎么样，因为他相信，已经见识过他真实实力的德莱厄斯会管好这些人的。
“把马送到石匠指挥部去，就说这是艾丽莎的。”
奥莱德的参谋身份不算高，但使唤这些新来的足够了。
沿着台阶向上走，拜蒙直奔总参谋长费拉尔的办公室。
轻声叩响房门，拜蒙立刻得到了回应。
“进来！”
“我回来了！长官！”拜蒙将右手握拳捶在胸口上行了军礼。
“奥莱德？”
面前的男子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军服显得一丝不苟，左胸上还挂着六个大小不一的帝国勋章，这是他值得反复夸耀的功绩，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军方二把手的原因。
一头银发梳理的很整齐，脸上的鹰钩鼻让拜蒙联想到西方中世纪的贵族。
费拉尔此时身子靠在桌子边上，手里捧着一本《帝国的百日战争》，头略微的扬起看着门口的拜蒙。
“怎么？任务失败了？”
见拜蒙不说话，费拉尔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酒，示意拜蒙坐下。
拜蒙并没有坐，而是信口胡编了一个故事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德玛西亚人发现，又为什么上了通缉令。
听完这个略有瑕疵的故事，费拉尔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他把书反扣在了桌子上，拿起空杯子倒了一杯酒递到拜蒙面前。
“我很高兴！帝国的战士能够平安归来。”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气息冲的拜蒙咳嗽了两声。
费拉尔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接过拜蒙递过来的空酒杯，接着问道：“还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回去待命吧。”
深吸一口气，拜蒙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要见斯维因大统领！”
“和我说干嘛？去吧，他应该还在办公室。”
费拉尔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叫他换上军服，要不然那些卫兵会拦着他，说完便将拜蒙请出了房间。
人是衣服马是鞍，穿上军服的拜蒙气质立刻不一样了，这才像个军人。
沿着凯旋阶梯一路向上，台阶每隔十二级就有两个笔挺的帝国守卫站在两侧，拜蒙每过一层，守卫都会微微颔首表示尊敬。
参谋不同于普通士兵，他们属于军事文官，代表了崔法利三人的其中一项意志——远谋。
而能代表武力的，只有德莱厄斯一个人。
干燥的热风中掺杂着煤烟和工坊的气味，诺克萨斯的煅烧炉从来不会停止工作。
登上阶梯顶端，拜蒙还是紧张到手心冒汗。
一阵扑翅声，一个乌鸦落在了穹顶的横梁上。
“感觉不太妙，不过来都来了，怕他作甚，我还用乌鸦拿过五杀呢，我可是召唤师！”
两名全身黑色板甲的士兵在金属的宫殿大门外站岗，他们手握斧头长戟，原地立正。拜蒙注意到他们的胸甲上有三处凹口，外面罩着暗红色的斗篷，很明显这些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都隶属于崔法利军团。
拜蒙率先对守卫行军礼，但是两人没有回应，而是阴沉的说道：“身份！”
“帝国军部参谋，奥莱德上士！”
其中一个守卫转身进去通报，拜蒙在外静静等候，并且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说什么。
“大统领准许进入！向帝国的战士施以崇高的礼节！”
守卫单膝下跪将右拳敲在了胸甲上。
进入谒见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诺克萨斯先皇的王座。这是一个巨大的物件，由一整块黑曜石凿刻而成，粗糙且棱角分明。
烛台上燃烧的蜡烛，垂在旁边的旗帜，一切都在将来宾的视线引向王座。它是整个帝国唯一的主宰。
不过王座上空无一人。自从上一任诺克萨斯统领死后一直如此。
斯维因将上一任暴君达克威尔拖下了王位之后，诺克萨斯就再也没有皇帝，以后也不会再有。
大厅很宽敞，足以容纳一千人前来谒见，但现在却是空荡荡的。
继续向后走，王座后面有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简易的木门，门外仍然站着两个崔法利守卫。
守卫单膝跪地行礼之后，缓慢地推开了门。
深吸一口气，拜蒙走了进去。
就当他们是游戏人物好了！
房间不大，一个精细的木头桌子上，有序的摆着一堆书籍，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女人，从头到脚裹叠着宽大的长袍，就连双手也隐匿在厚重的袖子之中，面具上漏出眼睛的小洞都有着黑色丝网做遮挡。
拜蒙不知道这个裹的这么严实的女人是谁，可是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人绝对不一般，拜蒙没有丝毫犹豫，对其行了军礼。
女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冰冷的面具上仿佛透出一丝笑意。
“看来你的面子还是比我大啊！”
一个黑色的身影靠在窗户边，右手端着一杯酒，而左胳膊隐匿在宽大的衣摆下，身旁杵着一根柳木做的拐杖。
他的发迹掺着灰丝，一双鹰眼盯着门口的拜蒙，他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军衔标志，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
要是在大街上看到他，都只会以为这是一个贵族瘸子，可拜蒙心里明白，他就是现任诺克萨斯大统领——杰里柯·斯维因。
现在拜蒙心里想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无法回头。
如果说伊芙琳给他的感觉是魅惑，危险，还有一点小刺激的话，那斯维因就是纯粹的黑暗和不可名状。
“参见大统领！”
拜蒙单膝下跪以表诚意，要不然他害怕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好了，礼数不用那么多！”
斯维因喝了一口酒，视线仍然没有离开拜蒙。
“奥莱德上士，你没有完成任务我不会惩罚你的，这你放心！”
话是好话，可在拜蒙听来像是已经点燃引线的火药桶。
拜蒙立即把糊弄费莱尔的话又说给斯维因听。
斯维因的表情和费莱尔一样，对这套说辞并没有反应，反而面具下的女人不小心笑出了声。
而这时，体内的伊芙琳开始躁动，她好像对面前的两个人很感兴趣。
斯维因将酒杯放在窗台上，抚平大衣上的衣褶，开口道：“我猜你来这并不是为了和我解释这个的，是吗？”
拜蒙依然不动声色，回答道：“是的，大统领！我来是想向大统领寻求帮助！”
拜蒙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斯维因看在眼里。
“哦？什么帮助？”
斯维因耸了下肩，把大衣向内拉了拉。
“我想让大统领赐予我使用宝库的权限！”
“你能给帝国带来什么？”
斯维因没有拒绝，而是和他谈起了条件。
诺克萨斯宝库里存放着帝国上千年来掠夺的奇珍异宝，其中还包括许多禁忌的魔法书籍，比伯清单上的东西，在哪里或许能解决大半。
“我会让帝国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强者！”
拜蒙此时有些摇晃，眼前开始发虚，这是伊芙琳不高兴了。
拜蒙一边安抚着恶魔，一边稳住自己的神态。
斯维因竟有些拿不准主意，转头望向了戴面具的女人。
女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脑袋轻轻地动了一下，斯维因便立刻明白了。
“那好！我给你这个权利，可是帝国的付出要有回报，你有把握吗？”
“有……有！”
目的达到了，拜蒙也不愿在这多留，他现在只能把一切堵在了那个炼金术师身上，成败在此一举！
“我给你两周时间，两周之后帝国会召开军选，到时候我会特批给你资格，不要让帝国失望！”
军选相当于军内比武，是德莱厄斯给士兵创立的快捷晋升通道，只要你表现出天赋或特长，你就会得到培养和晋升，无论社会立场，家庭背景，财富名望，你都能在诺克萨斯获得地位，权利和尊敬，前提是你向帝国展现了你的能力。
拜蒙得到了承诺，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他要去想办法让体内饥肠辘辘的恶魔消停下来。
“看样子，他们磨合的并不好！”
女人的声音像是多重奏的小提琴。
“我不会怀疑奥莱德上士对帝国的忠诚，而且……对于他体内的东西，我很感兴趣！”
扭过头继续眺望着诺克萨斯，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准确的来说是幻像，消失了。
将杯中剩下的艾欧尼亚葡萄酒喝完，斯维因鼻子轻哼一声。
“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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