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魑魅
蒋大海也有自己的想法。
山匪已经全灭，恐怕戚文勇不会在雾云山中继续停留。
若是戚文勇离开，自己无疑少了一个帮手，更何况戚文勇手中还有那把能伤到人狼的荡寇刀。
最好能说动戚文勇跟自己一起去寻找人狼，就算戚文勇不去，也要把荡寇刀借到手。
否则破不开人狼的防御，自己贸然送上门简直和送死无异。
“嗯，那两脚行走，且口吐人言的野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雾云山中还诞生了这般妖物。”
戚文勇思路被带了回来，也没了继续招揽蒋大海的欲望。
“此先一直觉得这山中的匪贼有些不太正常，且如此多的山匪聚集在雾云山中，州府也不会一直察觉不到，现在看来……”
戚文勇扯下了一具尸体脸上的蒙住脸的粗布，仔细端详。
浑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整张脸干瘪的像一张树皮，只是皱纹不多，依稀还能看出稚嫩的面庞。
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圆睁，眉宇舒展，没有丝毫狰狞之意，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出手根本就不像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匪徒，可以说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一无是处，这些山匪，更像是被妖物迷了心智的寻常百姓。”
戚文勇说完，咬紧了后槽牙，似乎有怒气在胸膛中升腾。
听戚文勇说完，蒋大海心中一动，瞬间想通了一些事。
山脚下的鬼村，附着在大槐树中的地缚灵，山匪尸体上出现的同样能吸人精气神的黑烟。
还有似乎被某种‘结界’笼罩，导致自己不能回归的雾云山。
综合那人狼所说，这处时空的越界者绝对不止一人。
雾云山背后的一切，似乎都与那叫做魑魅的家伙有关。
蒋大海感到头痛，只一个人狼都让自己费尽心思，还让他逃走，没想到又出现一位更加神秘的越界者。
“大海兄弟，我听你将那妖物唤作人狼，与其还有过谈话，难道你早就认识那妖物？而且我看你方才用来困住那妖物的办法，也不是寻常武学吧。”
看着大海，戚文勇话语间意有所指。
“没错。”
蒋大海早就料到戚文勇会问这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我幼年时曾经拜过一名号为超弦子的游方道士为师，学了一道能够驾驭水的法术。”
说着，蒋大海伸出手掌，山间弥漫的水汽在手中滴溜溜的聚成了一枚水珠。
手掌一收，那水珠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砸起一朵水花。
戚文勇虽是第二次看到蒋大海使用水御，但这次近在咫尺，更为直观，忍不住咂舌称奇。
“这世间奇人妙法多不胜数，就连我祖上传下的修‘气’之法，也神异非常，这些年助我度过了不少险境，只是若要论神奇，却是不及你这手驭水之法。”
戚文勇点了点头，称赞道。
“至于那人狼，我也是在师傅随身携带的一本古籍中看到的，是传说中的一种妖物，喜欢与一种叫做魑魅的妖物为伴。”
蒋大海随口胡诌，反正戚文勇没见过，他也不怕说错，顺便告知了戚文勇魑魅的存在。
“魑魅！这东西竟真的存在？”
哪知道戚文勇一听，连连惊呼，竟然是知道魑魅的名字。
这次轮到蒋大海发懵了，那魑魅怎么想也是个越界者，他也是通过人狼吼得那声才知道了其名字，戚文勇又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
蒋大海想到了圣纹中关于人狼的信息。
‘该越界者未记录在册，初步判断为F036时空本土生灵。’
本土生灵！
除非那魑魅也是这时空诞生的本土生灵。
这就能说的通戚文勇为什么知道魑魅的事了。
想通了之后，蒋大海一喜，看来能从戚文勇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蒋大海也很难想出对策。
“大人也知道魑魅？”
蒋大海故作高深的问道。
“魑魅这个名字，我也是在金州府志中偶然间看到过，不过民间也有过关于魑魅的传说。”
戚文勇用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这才斟酌着说道。
“大约在三百年前，道元二十三年岁次庚子秋八月，有谪仙降世，授言前朝皇帝，金州境内有雾云山，山中孕有一宝，食之可得长生，此宝名唤魑魅，乃大山之精，无寿之灵。”
“皇帝闻言大惊，遂派使者远赴金州雾云山寻宝，可那进山的使者再也没有回来。”
“皇帝以为是那使者私吞了宝贝，龙颜大怒，亲自率百万禁军，围了雾云山，一寸寸的搜寻那使者的下落。”
“据民间传闻，就在重兵进山的第二日，山中电闪雷鸣，整座雾云山频频震动，山下百姓房舍倒塌，死了不少人。”
“此后皇帝急匆匆的回了皇城，回去的当日，就暴毙在床。”
“那百万禁军也是十不存一，并且剩下的人都落了怪病，每逢深夜就像恶鬼缠身，体内精气乱泄，不论如何寻医也是于事无补，不久后也都死于床榻，死状骇人，浑身的血肉都像被什么东西给啃食干净一般。”
说到这，戚文勇撇了撇嘴，似乎是对这种民间的谣传十分不屑。
“然后呢。”
看到戚文勇停下了嘴，蒋大海急忙催促道。
这戚文勇故事说一半就停下，简直就像原时空那些动不动就喜欢断章的小说作者，吊人胃口，十分可恨。
戚文勇看蒋大海似乎这种传闻很感兴趣，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
“然后，皇帝驾崩，三岁的太子难持朝政，朝廷群龙无首，禁军也名存实亡，东北王趁势揭竿而起，一举夺了王权，而我戚家老祖宗，也在此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封为镇海将军，位列当朝诸公之一。”
谈到自己祖宗的功绩，戚文勇眉毛一扬，神采奕奕。
看着脸上挂满炫耀表情的戚文勇，蒋大海头疼无比。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说着说着就跑偏，难道自己在关心他戚家祖上是怎么跟随叛军起义的吗。
“关于那魑魅，还有没有别的记载？”
蒋大海假装看不见戚文勇的表情，努力的想把话题引回正路。
看到蒋大海似乎对自家老祖宗如何建功立业的事迹不感兴趣，戚文勇也讪讪的一笑，接着说道。
“关于魑魅的记载，府志中只有寥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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