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稍微整理了一下以后，段若溪就坐在高脚凳上，又有些在意地看了眼面前的沈墨墨。
那个刚才还手足无措的沈墨墨现在却热火朝天地投入了创作。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自然流淌出笑意，这是一份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段若溪忽然就移开视线。
“啊，漂亮学姐，可不可以稍微侧一下身子？对，就是这样——”
“——段若溪。”
段若溪侧过身子，让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微微穿透她的白色衬衫。
“啊？”
沈墨墨呆呆回应，她的耳朵又有点烫，因为她发现段若溪没有穿内衣。
好像这样比之前更刺激。
她不由得这么想。
段若溪颔首，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氛：“叫我段若溪。”
沈墨墨就这样红着脸说好，段若溪又补充：“叫漂亮学姐的话，我总是反应不过来。”
沈墨墨心想：可是我只会叫你漂亮学姐嘛，就算遇到再多美女，可是漂亮学姐就只有你。
不过直呼其名也不赖。
沈墨墨觉得自己又赚到了。
画画的时间相对自己而言过得很快，睡意渐渐被驱散，沈墨墨全身心投入。过了一会有笔掉在地上，“啪”地一下打断了这场梦境，沈墨墨这才想起说：
“啊，段、段若溪，你要是无聊的话其实可以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看点视频什么的。我、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个办法……对不起。”
叫……叫名字了。
沈墨墨磕磕绊绊的，直接叫名字的话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提到的办法还是苏昕之前想到的。一段完全停滞的时间对她而言是不可忍受的，如果不影响效率的话苏昕经常会在同一时间做两到三件事。
沈墨墨倒是没觉得这样会妨碍她作画，只是觉得苏昕真的好忙好辛苦啊。
但段若溪几乎是她的相反面。她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像充电的机器人垂下四肢和脑袋，眼睛明明睁着，但你会想：啊，这个躯壳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在。
“没事的，我不无聊。”
就像是现在，段若溪也只是婉拒了她的建议。沈墨墨忍不住确认：“真的吗？”
段若溪这才稍微动了动脑袋看向她：“真的。”
她轻轻说：“只是在做和平时一样的事而已。”
这句话让沈墨墨停下了笔，她忍不住又在角落里画了个机器人段若溪，她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段若溪会这么想呢？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这样吗？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吗？
这些想法让沈墨墨下笔困难，她慢慢地画，抬眼去看段若溪的时候却掺杂了多余的情绪。不止是单纯的临摹了，沈墨墨有点想知道段若溪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样画到中午，沈墨墨画得沉浸，根本没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某处传来一声巨大的：
“咕咕——”
沈墨墨被吓了一跳，她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而她一抬头就对上段若溪坦率的一句：
“我饿了。”
这个时候的沈墨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抱有歉意地笑笑说：“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时间。”
段若溪摇头说没事，然后她又补充：“没什么大事。但是，已经过了我的饭点，所以我可能会吃得多点。”
原来段若溪已经忍了一会啊。
沈墨墨更加不好意思，她拍着胸脯说：“我请你吃！我们吃得饱饱的再回来画！”
再次重申。
沈墨墨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小时后沈墨墨和段若溪坐在某萨字开头的家庭餐厅里，沈墨墨虽然提前表示自己可能只能支付得起这种餐厅，段若溪也点头说她不在意，只要能吃饱就行。
然而沈墨墨还是没想到她会因为请段若溪吃萨o亚吃破产。
“还能加一份黑椒鸡排吗？”
段若溪虽然是在询问，不过她已经按了服务铃。
沈墨墨看着眼前摆满（或者说摞满）整张桌子的盘盘碗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起来了，昨天那些段若溪留下的“战绩”。
虽然下意识从记忆力抹掉了，但沈墨墨现在是真真切切回想起来了。
她除了呆滞吃饭就是呆滞看着速度从不慢下的段若溪进食，要不就是摸摸钱包，心想过一会就要面临身无分文的结局了，好好珍惜现在吧。
由于情绪太过呆滞，所以她看着看着并没有意识到段若溪也在看着她，以至于段若溪跟她搭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沈墨墨，我之前就发现了。”
段若溪顿了下，她热乎乎的鸡排上了。她斟酌了一下是要先吃还是要先说完。
还是先说吧，她下定决心。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脸。”
沈墨墨迅速被拉回现实，她震惊地想难道你才发现吗，但直接被这么不咸不淡地揭开这个事实又让她下意识狂摇头。
结果段若溪又会错了意思：“不正确？”
她歪头想了想，手倒是没闲着，开始分解起那盘鸡排。
“——知道了。”
段若溪又点点头，认为自己这次找到了正确答案：
“不止是脸，还有我的身体。”
虽、虽然是没错！可是你这么说出来我总觉得怪怪的！
沈墨墨在心里拼命为自己辩解，羞赧在此刻把她的戒心冲破，她想段若溪为什么要问呢，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确认的必要？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段若溪，你——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好看吗？”
终、终于问出来了！
沈墨墨长舒了一口气。
而段若溪则徐徐回答：“之前也有人夸过我。”
她停顿一下：
“但是，没有像你这样的。”
像我这样的，意思是好还是不好啊？
沈墨墨有点郁闷，她忽然觉得段若溪这种能不多说就绝不多说一个字的人也太难沟通了。
她心想苏昕平时该不会也是这么想自己的吧？不对，因为有段若溪这个前车之鉴，所以苏昕反而能适应沈墨墨的不善言辞？
沈墨墨忽然明白为什么苏昕能忍耐自己的那些缺点了。
段若溪总在语出惊人后再补充几句，当然往往都是无效发言。现在她又这么做，好像在思考怎么去描述沈墨墨这个人对她的喜欢，到最后她决定采取自我代入法。
于是她开口说：“你让我觉得。”
她用叉子叉起一块鸡排，黑椒汁水掉落在其他肉块上，鸡排的柔软质地光是看着就让段若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我好像一块鲜美的肉。”
沈墨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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