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黛玉今天弯了吗

李斯特小姐像是猜中了黛玉的心思，她牵着一匹白色的小马走过来。贝拉伸出手想扶黛玉上马，却被李斯特拒绝了。

        黛玉听不懂她们的对话，看贝拉低着头走到一旁，黛玉猜测李斯特是指出了贝拉也不懂骑术的事实，贝拉虽然不愿意黛玉跟李斯特这样有腐化爱好的同性恋接触，但也没法反驳李斯特。

        黛玉对李斯特并没恶感，无他，中国文化里对女同性恋一直是非常宽容的，《聊斋志异》里就有女主角爱上女狐狸精的故事，历史上好男风的皇帝官员也不少。

        何况李斯特确实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人，只要心里对她没有偏见，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光芒，她站在哪里都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李斯特伸手，想扶黛玉上马，伊丽丝知道黛玉听不懂英语，很贴心地牵了一匹马过来，亲自给黛玉示范。

        黛玉注意到马鞍的形状不对称，是偏向一边的，伊丽丝侧着身体坐在马上，黛玉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侧骑鞍。

        女人都穿着长裙，无法跨骑在马上，即使不考虑服装的原因，淑女们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众人面前张开腿，跨坐在马背上。

        李斯特也扶着黛玉上了马背，黛玉第一次骑马，觉得骑马比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更有趣。

        白色小马慢慢腾腾地踱着步子，像一个淑女一样在马场上散步。

        伊丽丝微笑着对黛玉说了些什么，黛玉只能听懂其中几个单词。伊丽丝似乎是鼓励黛玉驭马往前走两步。

        李斯特握住黛玉的手，教她握住缰绳，又轻轻拍打了马肚子。

        小马得到指令立刻向前走，伊丽丝也骑着红色小马跟在黛玉身边。

        黛玉坐在马上，小马走起来有一点点颠簸，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加速。

        伊丽丝看着黛玉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伊丽丝的红色小马像是被主人的笑声鼓励了，撒开腿加快步伐。

        黛玉的白色小马不甘示弱，不等主人的指令就追了上去。黛玉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双手死死握住缰绳，尖叫起来。

        伊丽丝勒住缰绳，想让马停下里，马儿却不肯服从，自顾自地继续跑。

        白色小马也跟着往前跑，黛玉回过头去，向李斯特求助。

        李斯特骑着自己的黑马向黛玉跑过来，她穿着黑色双排扣军装制服，跨坐在马背上，伏低身体，快速前进。

        李斯特驶到黛玉面前，一伸手就勒停了小白马。黛玉跳下马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平复着紧张的心情。

        伊丽丝的红马还没有停下，但已经被伊丽丝勒住缰绳，改变了前进的方向，马儿打着转，伊丽丝丝毫不慌，依旧轻快地大笑着。

        李斯特也不急于去制止小红马，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恋人，伊丽丝就像一个在沙地上玩沙子的小孩子一样，自顾自地尽情享乐。

        黛玉看着这一对恋人，突然觉得心酸。

        她和薛虹从来没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光，薛虹说的话她都是半懂不懂的，她读的书写的诗薛虹也兴趣缺缺。薛虹只会在她虚弱的时候给她安慰和温暖。黛玉记得坐船航海的时候，自己总是晕船，每天都迷迷糊糊的，薛虹每天都会亲手照顾她的饮食，通常他会让女仆抱住自己，然后用勺子给自己喂粥喂水。黛玉总是没胃口，所以即使是船上的淡水相对紧缺的时候，薛虹也愿意把水都用来给黛玉煮粥。但在黛玉健康的时候，薛虹更关注自己的事业，偶然关心黛玉，也只是问问她的英语学习有没有长进，或者给黛玉买最新式的礼群，像打扮一只花瓶一样打扮她。

        有时候黛玉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心灵相通的时候，也许在薛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需要被他照顾，依靠他才能生存的金丝雀而已。

        来英国之前，黛玉是理家能手，诗书才女，可是来到这里，她的优势都消失了，好像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个美丽废物。

        黛玉很羡慕李斯特，她也像做李斯特这样可以肆无忌惮跨坐在马背上，尽情驰骋的女人。

        也许只有这样薛虹才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平等的恋人，而不是被他站在高处俯视。

        黛玉鼓起勇气，对着李斯特比比划划。

        李斯特看着黛玉，大惑不解。

        黛玉只好把贝拉叫过来，贝拉老大不情愿，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站到黛玉身边，尽量远离李斯特。

        黛玉对贝拉说：“贝拉，请帮我告诉李斯特，我不想侧骑，我也要像她一样骑马。”

        贝拉瞪大双眼，疯狂摇头，说道：“大小姐，这绝对不行。”

        黛玉很坚持，把自己的请求重复了一遍。

        贝拉痛苦地摇头，不肯从命。

        李斯特看着贝拉摇头的样子，猜到了黛玉的意思，她向黛玉点点头，又伸出手。

        黛玉握住李斯特的手，跟着她向前走，李斯特先是跟伊丽丝交待了一句，接着把黛玉扶上自己的黑马，让黛玉抱着自己，两个人都坐在黑马上，往反方向跑。

        黛玉猜测李斯特应该是想先带她去换衣服，穿长裙是无法跨骑的。

        果然，李斯特把黛玉带到了起居室。

        女仆接过了李斯特手里的马鞭，李斯特对她吩咐了几句。

        女仆立刻转身离开，似乎对李斯特带黛玉过来的行为并不惊讶。

        李斯特亲手给黛玉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坐下来等待。

        黛玉喝着李斯特倒的红茶，觉得还是在中国喝到的茶叶味道更好。薛虹跟黛玉提到过，英国的茶叶大多是从中国进口，中途要经过几个月的运输，口感会受影响。

        女仆很快就折返回来，她手里拿着一叠衣服，是李斯特常穿的男装样式。

        黛玉接过上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衣服长了一截，这应该是李斯特的衣服，李斯特只比薛虹矮一点，黛玉穿她的衣服自然是会大很多。

        李斯特用眼神鼓励黛玉，又把她带进更衣室，让黛玉在里面换衣服。

        李斯特退了出去，关上门。

        黛玉慢慢脱下长裙和里面层层叠叠的衬裙，顿时感觉全身都轻松了。可惜不能把里面的紧身胸衣也换掉，她拿起衬衣套在身上，又穿上灰色马甲、外套和裤子。

        黛玉走出更衣室，李斯特一看到她就大笑起来。

        真不能怪李斯特，松松垮垮的衣服罩在黛玉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娇小了。

        女仆弯下腰想帮黛玉调整，李斯特扶起了女仆，蹲下来帮黛玉整理。

        她先帮黛玉挽裤腿，裤子折了两三层才露出鞋子。

        然后李斯特站起来，利索地解开黛玉的外套，脱下来。又给她卷衬衣的袖子，李斯特的手指触到黛玉的手腕，触感很奇特，让黛玉觉得有点痒。

        黛玉不好意思让李斯特帮她，轻轻向后退了一步，自己卷起来另一边的袖子。李斯特也不坚持，站在一边，看黛玉笨拙地自力更生，觉得更好笑了。

        黛玉红着脸把衣服整理完，李斯特才止住笑意，两个人重新往马场走。

        贝拉看到穿男装的黛玉，几乎要当场晕倒，她扶住身边的椅子才没有倒下去。贝拉痛苦地闭上眼，右手不断在胸前划十字，似乎是在向神祷告，请神宽恕黛玉疯狂的行为。

        黛玉在心里对贝拉说了声抱歉，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贝拉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呢？当个传统淑女真是又无聊又沉闷，黛玉可不想用规矩憋死自己。

        伊丽丝看到她们俩，骑着马跑过来，她兴奋地下马，拉着黛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黛玉虽然听不明白，只要看着伊丽丝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伊丽丝对黛玉的转变很是欣赏。

        李斯特把黛玉骑过的小白马牵过来，让男仆给马换上正常的马鞍，然后开始给黛玉示范正确的上马姿势。

        李斯特站在马鞍左侧，左手抓紧马儿的鬃毛，右手在马鞍上用力一撑，同时左脚前掌踩住马镫，整个人向上跃起，抬起右腿骑跨到马背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仿佛练习过无数次。李斯特双腿夹紧马肚子，上半身挺得笔直。

        小白马也不像刚才黛玉骑它的时候那样自由散漫，李斯特不给指令，它就老老实实立在原地。

        黛玉在这一刻才真正理解迷倒众生伊丽丝为什么会无视男人们的追求，迷恋李斯特小姐。

        李斯特真的充满魅力，尤其是当她骑马的时候，这个马场黛玉看不到其他人，所有注意力都被李斯特吸引了。

        李斯特两只脚同时离开马镫，右腿抬起，向后跨，俯身在马鞍上，稳稳地从马背上滑下来。

        伊丽丝拉着黛玉的胳膊，示意黛玉也尝试上马的动作。

        黛玉咬着下唇，横下一条心，站到马的左边去。

        小白马好像预感到黛玉想做什么，它不服气地甩了一下脖子，鬃毛在黛玉脸上刮了一下。

        黛玉被白马轻蔑的态度气到了，心想你再难缠，还能比贾府里那些刁奴更难缠吗？那么多管家婆子我都不怕，还驯服不了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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