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与人作伴
他静静站定,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挥剑,有几分的眼熟,微微一笑,纵然已过去了万年,他仍旧记得,这便是当年纸伞使用的剑术。
他无意对这个小家伙动武,不过是地仙境界,他怎么说也是天仙三品,神界一名顶级强者,以大欺小不说,还恃强凌弱,说出去,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小家伙,纸伞在哪里?”
茫茫白雪,许向文看着眼前男人,那天生的可怕灵压,让他深深咽下一口,这个男人,强大无比,甚至他觉得,比起收敛的纸伞,还有随和的夸娥,这个男人,都还要更强一些,他好不掩饰自己的强大,那茫茫风雪,不曾沾湿了身。
淡淡一声询问,许向文不愿答,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来,并非是叙旧,更像是为了寻仇。
“不说吗?”陆夫十分淡然一声笑意,挥了挥手,走过了许向文身边,那风起时,听闻他言:“还算是不错!”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茫茫冰雪,再起了争端!
许向文正要赶回去,却见到那茫茫之中,纸伞已经走了出来,一如见到的平静,他平静的一笑,不受世间影响,纵然那冰雪如刀,划过衣襟,也是岿然不动。
“纸伞,我说过,我会再来!”陆夫一脚踏下,惊起洁白雪花飞溅,如沉沉炸开。
每一个字,似那惊雷,在冰雪中炸响,让人直视不得,许向文捂住了耳朵,运起全部的神力,不敢让自己再听进去只言片语,这等威能,远不是他可以插手其中的。
沉沉,有风来。
“我知道!”
“那么...需要我等上你三日,做足准备吗?”陆夫微笑,满是自信。
“陆夫,你们不能打!”天际一声惊响,有个男人,从天边一跃而下,降落至二人中间,正是许久不曾见到的夸娥,他面色沉重,仿佛是见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想来,便是眼前了。
“夸娥?”
“是我。”
陆夫原本淡淡的笑意,逐渐变得嚣张,变得张狂,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瞪大了眼,看着夸娥,狂声道:“你还敢回来!”
这一声吼,裹挟万钧之势,势不可挡!
滚滚雪白,茫茫四溅,恐怖的威能让人生畏,天地大神之威,强大如此。
“怎么?你觉得你又行了?是吗?陆夫。”夸娥露出了一分嘲弄的意味,西山神域诸多大神不假,他陆夫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假,但是当年白帝,何人不曾败过。
其曾经,白帝治理西山神域时,可不是玄帝这般退让,持神剑含光,破诸天不服从之神灵,历经十万年,杀十万,破百万之众,西山莫有不从。
彼时,身为白帝部将,夸娥随之征战四方,夺得赫赫凶名,冠以“大力神”称号,亦是西山神域一大可怕存在。
时光荏苒,岁月不再,后来神族调动,四方大帝移位,以玄帝居于西山神域,着白帝镇守东离神域,遂有此后之景。
又因夸娥出身便是西山神域,故有诸多西山之人,将他认定叛徒之流,心怀不满。只是此后,夸娥再不复来西山神域,便已淡淡忘记,今日再见,陆夫这等曾败于白帝之手的大神,自然是记得,这才出声呵斥。
只是,夸娥怎会惧他陆夫!
“夸娥,我陆夫便要看看,你这条白帝的狗,没了主子,还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轰隆!”虎翼祭出,那一万三千斤的渗人重量,让沉沉的大地,都颤抖了一分。
“嘴巴干净些,我来西山,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受了风伯委托,带那个小家伙来西山寻干戚而已,若是你再有出言不逊,我就砍了你!”
强壮的肌肉,握紧了煞气腾腾的虎翼,他夸娥可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制着自己,修炼心境罢了,放在当年,这把虎翼,已经朝着他的头颅砍下去了,而不是一旁那无辜的大地。
陆夫估量着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说老实话,在到了天仙境界之后,什么几品之类,其实就不是他们实力评判的标准了,法力的那么一丝丝强弱,并不能说明什么,反而是他们各自与天具来的能力,才是强弱的最大标准。
他陆夫虽然强,可终究不拥有权能,哪怕是天仙三品,若是夸娥这个天仙六品的家伙,铁了心要杀他,以“怪力”权能,他纵然是逃脱,也是重伤,恐怕是西山都难以居住,只能去寻求其他神域的帮助。
毕竟这西山,可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的地方,毕竟他陆夫平日里便是趾高气昂,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身负重伤,很有可能招来报复。
细细思索下,权衡利弊,他陆夫还是不敢乱来,和纸伞的比试,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要今日,但是这嘴上,他可不愿意饶人,仍自嘴硬道:“我陆夫还怕了你不成!”
话虽如此,可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
可是随即,陆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那个茫然不知所措,双手捂着耳朵的许向文,看了好久,这才露出了一分疑惑的心思,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这般眼熟啊!”
思忖一阵,这顿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失笑道:“我怎的忘记了你方才的话,寻干戚来了。怪不得会觉得眼熟,只是,他为何会练剑呢?”
比试不成,陆夫也就失去了多少兴趣,只不过拥有刑天“不从”权能的男人没有去修行斧钺,而是跑来练剑,这如何让他不觉得惊讶。
看着陆夫这样子,纸伞没有多少兴趣和他说道,倒是夸娥看着他感兴趣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怎么,你也要来教他剑术不成?”
静静有一阵风,似乎吹过了人的心间。
陆夫笑了起来,他看着那个小家伙,笑道:“若是可以,教他也不是不可以,难道我陆夫的剑术,会比他差?”
夸娥淡淡一笑,没有太多的想法,看着这个好似认真,又像是在说笑的陆夫,他倒是不慌不忙,给他解释起来前因后果。
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怎么在意的,无论是陆夫真心要教也好,还是他说笑也罢,都不重要,难道他夸娥就真的看得上他的剑术不成?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来,纸伞也是如此,只是他许向文选了剑术,夸娥教导不了罢了。
否则!哪里来的他们的位置。
听过了夸娥的话,看着纸伞那几分淡然,去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满,陆夫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一般,斩钉截铁般道:“他教得,我陆夫凭什么教不得!”
至于什么被夸娥一刀吓住,都已给抛到了脑后去,比起这种注定会发生的事儿来说,教导许向文,让他偏向于自己,岂不是快哉,毕竟这等剑术,往往都是一条路走到了底,起初是什么模样,什么底子,这一生可都是这般走下去。
此时的许向文,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恰是最好塑形的时候,有时候打败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剑术上击败他,还可以从别的什么方面,比如教徒弟上!
收起了虎翼,夸娥似乎也没有想到陆夫会这样干脆,不过他心中依旧有些怀疑,别是说笑才好。
“好!”不过,夸娥还是答应了下来。
哪怕他不是真心,但终归他是一位天仙级别的剑术大神,若是许向文能够尽得二人真传,哪怕没有干戚,压制住他体内的“不从”也是有极大地机会的。
出于这个想法,夸娥答应了陆夫。
陆夫听到这个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得意的笑意,纸伞却是如同看一个弱智一般,不屑的瞧了他一眼,他要教,那便教好了,他陆夫的剑术,的确是厉害,他纸伞曾经见过,可是那又怎样,不过如此,还能比他好不成?
许向文还不知,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便又多了一个师傅,一个完全认真起来,实力在纸伞之上的家伙,哪怕是他生性狂傲了些,但是其剑术,其实力,却没半点马虎。
等到一切风轻云淡,听过了夸娥的话,看着这个男人,许向文不免得翻起了白眼,他怎么觉得,如此的儿戏呢?
可是,陆夫的教导,比起纸伞来说,却是不差分毫,反而是更加的严厉几分,这可苦了许向文,每一次都是给练的神力耗尽才能罢休,当他无奈的瘫倒在雪地里,还会引来两声意味深长的冷哼,让他苦笑不已。
有时,有两个师傅,不见得会是好事儿!这一点,许向文深深的领悟到了,这可真不是人能过得日子,哪边都不能得罪,哪边都得听话,这稍微哪里有一点没做好,那一声声的呵斥就下来了,让人是深深叹气。
可惜啊,叹息之后,便是更为严厉的教导,以前还能不时看看这冰天雪地的风景,在陆夫来了之后,就只有无尽的修行,修行,还是修行。
这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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