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袭铜都城(中)
西平王王府侍卫每队为一十二人,每队各设队长一名便于指挥,而队长一职虽说官小,却机会多多,毕竟有些机密的事情是可以直接与西平王见面禀报的。
此时夜已深了,驻扎在城外的军士将领早已入睡,只有一些巡逻的士兵在强打着精神,在为大部队站岗放哨。
侍卫的帐篷均驻扎在骑兵大营的外围,四人一帐。
常年累月的学武修行,让这些侍卫比一般的士兵更有警觉性。在一帐篷外,隐隐有火光闪现,定睛一看却是有两个人影坐在篝火前。
“于大哥,方才孙侍卫长已是下了命令,今夜虽是暂时休息一番,待明日一早,熊将军便率兵开始攻城,好为明日夜里夜袭铜都城做些准备。
可小弟总是觉得此次叛乱之事颇有蹊跷之处,不说旁的,便是那一路流亡而来的难民你可曾注意到有不寻常之处?”
“哦?那些难民俺可是未曾多留意,怕是贤弟多心了罢,这次叛乱之事我听旁人说是因那新任城主为非作歹而引起,并无那里不妥。不过那新任城主做了人神共愤之事,却是该杀。”
说罢,那于大牛便拿起了手旁的水袋大口的灌了两口,道:“好酒!”
一口酒下肚,便把水袋递与王善之,道:
“明日之事,生死未卜,贤弟也莫要担心了去,只要有哥哥在,便无人伤的了你。”说罢便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听罢,并未接酒,只是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些什么,并未言语。
于大牛看王善之不再说话,便也不再理他,又喝了两口酒。
然后把水袋放与王善之身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帐篷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就鼾声大起,响如闷雷一般。
王善之看于大牛已是睡熟,便拿起身旁水袋,轻啄一口,躺在篝火旁席地而卧。此时的月光已不再皎洁,不知哪里来的黑云悄悄遮住了月亮。
“怕是明天也不是什么好天气罢。”王善之轻道。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微亮,虽是太阳已是升起,可天上却是乌云密布,黑云压城,给铜都城涂填一股萧杀之气。
城外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独眼熊将军骑一黑色骏马立于大军之前,背后背着一把开山大斧,霎时威武不凡。身旁乃是副将刘射和老梁,各自骑着一匹骏马,都是眉头紧皱,不言不语。
刘射年岁五旬,功夫拳脚一般,并非出自武林门派,乃是从一个兵蛋子混资历爬上副将位置。
为人还算忠厚,对西平王忠心耿耿,故此次平息叛乱之事也有他一席之地。
老梁还是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昨夜熊力士又给了他什么好果子吃,此刻冷汗淋漓,偷偷瞄了一眼熊将军,大气不出,等着熊将军在攻城前给士兵鼓气。
“众将士听令,今日之战,迫在眉睫,王爷平日对待各位兄弟如何,各位心里都清楚,平日里为了让百姓丰衣足食,也事事亲力亲为,此刻已累到在王府之中。
可此刻,这些个叛贼却为了一己私欲,欲谋作乱,意图是为破坏大家来之不易的生活。我等又岂能容忍他人践踏自己辛苦守护的土地?”
熊力士此番话却是用了内力,声音大如洪钟,百米之内皆能听到。
“不能!”
士兵皆是高呼起来。百米之外未听得清楚的士兵也被周围的人所感染,叫喊声此起彼伏,情绪也是高涨了起来。
老梁看到此情此景,心道:
“虽说这熊将军虽然长相是鲁莽了些,可这话说的也是好听,怪不得西平王如此看重。我也好生学习一番,以后若有机会也可在王爷面前表现表现。”
想到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脸上虽还是维诺,可眼角的喜意已是悄上眉梢。
自此以后,每逢战前讲话,老梁都是今日熊力士这番话,一用就是一辈子,连个标点符号都未有改变。这是后话,此刻不提也罢。
再看那铜都城前,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已经响起,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已是整装待发,云梯、火炮、攻城车已经准备完成,黑压压一片,此刻战鼓之声已经擂起,四周的杀气向着远方扩散。
再看那铜都城城楼之上,已有叛军集结,城墙中间站着一男子,身材挺拔,虽然离得远了些看不清面貌,可却能感觉到此人的威武之仪,好似有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气势。
熊将军忘了此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常年征战积累的经验感觉到此人应该不一般。
一万骑兵分开两侧,呈雁翎状,中间乃是此地驻守的一万步兵。
四队、六队侍卫与副侍卫长孙灵超均跨马立于熊力士后方,三队侍卫在军后营中留守,八队侍卫已被派出搜寻潜入铜都城的最佳切入点。
不论是侍卫还是士兵将领,均在等着熊将军下令开始攻城。
前日刚到铜都城之际,熊将军已派了使者向铜都城内送了书信,上面皆是西平王承诺叛军若是投降便不追究此次叛乱云云。
可是等了一天也未见回信,就连那使者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将士一去不复返了,熊力士见如此,心中已是明了,大战一触即发。
乌云已是密布,不过一时功夫便有雨点落下,淅淅沥沥。
天已入了秋,一丝凉意透着衣服浸在身上,熊将军也是从背后取下那柄开上大斧,拿于手中,指向铜都城的大门。
“杀!”
一声大吼从他口中喊出,开战的号角跟着呜呜的响起,战鼓也擂的更是响了。
熊力士一马当先,身旁跟着一队骑兵,向着铜都城冲了出去。
身后的步兵也跟着熊将军,拉着云梯、攻城车在后紧跟,火炮已经打响,向着城墙喷发着一股一股的火舌,隆隆声不绝于耳。
再看这三队侍卫并未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这攻城之战,不乏有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侍卫此时也是燥热难当,恨不得冲上去和士兵一起作战,只是身上有重任,又不得发作,不停的舔着嘴唇。
那立于城墙之上的人也是挥了挥手,便有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
城墙之上的弩炮火炮也是打的响了,一炮接着一炮,打在地上便炸作一团,还未直接接触,便已是横尸几十,硝烟四起。。。
这一仗从日出打到日落,事前虽已定了此战乃是佯攻,但却要做出真刀真枪打仗的气势来,雷声大,雨点小倒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除了那第一波的冲锋算是实打实,之后的也就打打马虎眼。
幸亏那熊将军戎马一生,指挥起兵士将领也颇有一番本事,左突右近,士卒聚散无常,倒也没伤了大军的元气。
再说那叛军更是狡诈,攻防一日,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
只是火炮弩箭冲着大军玩儿命似的轰个不停,弓手也只是一箭接着一箭向着人群中射去。
又不知从哪弄来了几十大缸的烧油,把收来的杂草再油缸里浸湿了点着掷于城墙下,一道道火墙倒也能阻挡着一阵。
只是天公也不作美,清晨那雨,淅淅沥沥跟走过场似的,下了一阵便又停了。
而熊将军也是郁闷不已,这铜都城到底有多少弹药箭矢,这才第一日,就这样阻挡,这么大的手笔,就算是王爷看了也会肉痛,难道老梁给我的情报不准的厉害?
日下三竿,天也是快黑了去了,营地里篝火早已升起,那些伙头兵正忙着做饭,还有伤员不停的送进送出,缺胳膊断腿的不再少数。
虽说伤员累累,但是却少有人哭天喊地。
不说旁的,就这份毅力也证明了这些大头兵个个都是铁血汉子,看来这西平王治理军务,也算是一把好手。
此刻王善之刚吃过晚饭,无所事事在营地里闲转。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打仗,虽说他少年沉稳,此时看了战后的凄惨景象,内心也是沸腾不止。
于大牛此刻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看着这些伤残兵士心中也是唏嘘不已,道:
“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多的人真刀真枪的干仗啊。
只是那叛军贼人也着实奸诈无比,至始至终也未见得一兵一卒出城迎战,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憋屈了,熊将军此刻恐怕也不好过吧。”
王善之一听,道:
“虽说只是佯攻假象,可这面子上的功夫确实要做得足了才不会留下破绽,可是这叛军一味防守,我虽不懂得军事谋略,可也感觉到似乎不是很合情理。”
于大牛道:“打仗是将军们的事,咱们不去管这些便是,方才孙大人说今夜寅时潜入城中动手,如若此事成功,咱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王善之听罢,心道:“此次夜袭铜都城如若顺利也倒罢了,于大哥一心只想得到那西平老贼的赏识,必定身先士卒,以身试险。我还是提醒他一下。”
心中大概思虑一番,道:
“于大哥,今夜之事,定是危险重重,你我二人虽有一身功夫,若真遇到危险,也是枉然。
莫要过于贪功,心急行事,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大牛听罢,看向王善之,憨厚的笑了笑,道:
“李兄弟担心俺,俺懂的,不会乱来添乱子的。。。”
此刻在帅帐之中,熊力士于孙灵超两人也在商量着些什么。
“今天这仗打的真是憋屈死我了,打了一辈子仗,还从没见过这样阵势。
整整一天不曾见叛军一兵一卒,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窝火,佯攻掩护,这佯攻掩护还真打的和表演一样。”
孙灵超看了熊力士一眼,刚想言语,只听那熊力士又道:
“还有那火炮,四五十架是不假,可是那弹药,打了整整一天,就没停下过,这梁总兵也是可恶,莫不是怕担了责任,还在谎报军情?”
孙灵超拿起桌上酒碗,喝了一口,看那熊力士不再言语,便道: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看梁大人昨夜的样子,不像是故意隐瞒。
今夜我便带领三队侍卫从城北靠山之处潜入铜都城,一来刺杀叛军首领,二来看能否烧了城中的粮草和火炮弹药,如若真是弹药充足,就算杀了那人,一时这仗也是打不玩,莫要误了王爷大事。”
熊力士一听,眼前顿时一亮,道:“如此甚好,看那叛军没了粮草弹药还能嚣张到几时,此事就拜托孙大人了。”
说罢,也拿起桌上的酒碗,一口喝了个干净。
孙灵超微微一笑,道:
“熊将军客气了,咱们二人皆为王爷效力,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八队侍卫此次夜袭就不在带入城中,在下已派到四周设下了暗哨,莫要让叛贼夜袭了咱的军营。”
熊力士听罢,大笑一声。道:
“如此甚好,还是孙大人足智多谋,今夜若是成了,这仗也就快打完了,回头见了王爷,我一定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大人。”
孙灵超听罢,道:
“熊将军身先士卒,义勇当先,在下岂能和熊将军抢功,客气了,客气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眼神端是无比清澈。
夜,已经慢慢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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