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犯人是海龙王还是波塞冬？
中年人转过头看着詹妮，露出了一闪而逝的不满，显然新成立的海事局有点不怕锦衣卫！
于是脸色沉重的回复陈府尹：“此案云遮雾笼，甚是古怪，也许我们的方向是错的。”
“李大人此言从何说起。”陈府尹皱了皱眉，案件剖析到现在，基本锁定是龙王爷下手，劫走了税银。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今应该做的是尽快捉拿作乱的龙王爷，莫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府尹说。
如果朱翊钧听到这句话，必然是哭笑不得。
笑的是这陈府尹敢对龙王爷下手；哭的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龙王爷啊！
陈府尹的话，惹得詹妮一阵不满。
“龙王爷？我看是海神波塞冬才对，动物要钱没有用啊。”
“怎么没用？海龙王最喜欢的就是收集财宝，如此一笔巨额钱款，龙王动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府尹和詹妮眼看又要吵起来。
对于眼前的一幕，身为锦衣卫李玉春大为头疼，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着人为的迹象的，但是涉及到那银子入水消失之后，结论就变得玄学了起来。
之所以拖这么久，根本不是那些状师说的多么好，而是他们不敢把这个结论写到结案陈词里去！
一旦上交到内阁里，不用想，他们的仕途，没了，搞不好人都要回家养老了！
陈府尹兢兢业业的接过这个案子，肩上的担子压的他最近吃不好睡不香。可是眼前的白皮，还跟他犟到底是哪个神仙！
可是让她告诉自己这个波塞冬在哪的时候。
她却一口咬定是在海底！
难不成，他和龙王是邻居啊？！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没有争辩，转而道：“苏家人那里有什么新的收获？”
陈府尹摇摇头：“一介商贾，只会一个劲儿的囔囔着冤枉，他连银子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詹妮淡淡道：“我通过塔罗牌算了一下，没有说谎。”
李玉春和陈府尹点了点头，全当没有听到。
十五万的案子，问塔罗牌，这合理么！
身为案犯，苏家家主首当其冲的接受调查、拷问，人际交往和财政状况等等，都被摸了一遍。再配合锦衣卫的特有手法，眼下已经排除嫌疑。
当然，钱款丢失，苏家家主难辞其咎，死罪难逃，被骗势力可是咬着后槽牙要弄死他全家老小。
李玉春和陈府尹脸色严肃，心情沉重。
只有压力最轻的黄裙少女，没心没肺的啃着甘蔗。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位衙役匆匆进来，右手握着一根小巧的竹筒，左手拎着一只牛油纸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衙役先将竹筒递过去。
黄裙少女没接，如含星子的明眸，瞄了眼大肉包。
衙役识趣的换了个顺序，黄裙少女喜滋滋的啃起大肉包，这才接过竹筒，抽出一张纸条，展开阅读：
“大明的男人还是真的有绅士风度啊。”
“啪！”
压抑的气氛终于炸了，陈府尹怒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十五万两白银，能带到哪里去？它总得上岸，总得上岸。这都三天了，连对方的踪迹都没找到。而且，你别忘了，这钱的收款方是你们海事局拉的人！”
“我知道啊，可是钱没到我们手里就没了，所以作为担保者，广州府也得替我们海事局把钱给补上啊，不然可是违背了陛下当初设立海事局的本意了！”詹妮无所谓的耸耸肩。
钱款追不回来，他得背锅，皇上可不会管他委不委屈，屁股坐了这个位置，就得背锅。
当初看到这个数额的时候，陈府尹是果断拒绝担保的，可是海事局拿出了合作商贾此前的信用记录，那可是一船船香料与银矿原石啊！不少势力已经被巨大的利润迷昏了眼，逼迫他做担保，至于为什么代言人选择了苏家，因为这样的小苍蝇，才能被所有巨兽所容忍。
官场就是这样，辛辛苦苦爬上来，掉下去却很容易。
中年人李玉春吐出一口气，重新续上刚才的话题：“会不会是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可能不是妖物所为。”
陈府尹看向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恼火：“不是妖物，那妖风怎么来？银子入河，怎么就凭空消失，怎么会炸起数丈高的水浪，将两岸震裂。”
为何此时陈府尹死死咬住不松口，那完全是因为他真的一点办法了，而且就算有，那也还有十二个诗词，哪里有时间追查了。
反正这世道的事，往神鬼身上推，都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李玉春无奈说道：“那龙王爷劫走银子的原因是什么？”
陈府尹略一沉思：“凡人哪里能理解龙王爷的想法，他老人家从不问心，为所欲为，追究原因，不过是自寻烦恼。”
黄群少女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然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我还是认为是波塞冬！”
她‘吭哧吭哧’的把两只大肉包吃完，自己的脸也变成了小笼包，努力咽下，喝一口茶，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可以畅所欲言她所了解神话体系：“妖怪做事无所顾忌，银子在它们眼里未必有活生生的人诱人。而波塞冬不一样，他是人形的神，更有贪财的理由。”
李玉春听完，竟然荒唐的认为这个理由更好一点……
眼看二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片刻后，思路又卡住了，三人顿时一阵沉默。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这是编不下去了。
“我们也尽力了，要不就把罪名全压苏家身上吧。”
“监守自盗么？”
“没错。”
“那盗完之后的银子呢？当初选中苏家，就因为他们家好拿捏，底子薄，现在就算把他们家全卖了，也出不来十五万巨款啊！”
“要不，我们自己搭一点？”
“老陈，我再强调一下，是十五万，不是十五两！”李玉春强调道。
“哎……还是别搭了，这样就算被撸下来，还能当个富家翁。”陈府尹萧索的说道。
詹妮则是没听到一般，拿出手绢擦了擦油汪汪的嘴唇。
“那就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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