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命运的指引
唐克斯离开雷古勒斯的办公室时，头发变得稍微有光泽些了。
用雷古勒斯的话说就是：“你除了相信我，还能怎么样呢？”
随着日期的不断跳动，位于苏格兰的霍格沃茨，天气越来越冷。
但七年级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内，气氛却是一片火热。
学生们刚进屋，就发现课桌已经被挪到了角落，而教室中间搭着台子，上面还铺着地毯，俨然被布置成了擂台的样子。
“为了检测你们这三个月的学习成果，今天这节课，我们将举办一个小型的决斗俱乐部。”雷古勒斯对学生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巴纳比·李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扫视着其他同学，显得跃跃欲试；查理盯着地面，腮帮子鼓了起来，显然也想一吐魁地奇输球的恶气。
这段时间巴纳比·李没少因为这事儿嘲讽他，更憋屈的是，他作为输家还无法反驳。
“李先生、韦斯莱先生，你们两个先来。”雷古勒斯果然点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其他人的预料之外，无论在黑魔法防御术课，还是魔咒课、变形课这些需要实践的科目上，李和查理都是整个年级的佼佼者。
“来吧，红毛猩猩，看我怎么教训你。”李当先走上擂台，挑衅地盯着查理。
“你也只能嚣张两分钟了，蠢河马。”查理撸起袖子拔出魔杖，嘴上也没吃亏。
“请等一下。”正当查理准备走上擂台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是唐克斯，只不过和平时快乐张扬的唐克斯不太一样，今天她看上去阴沉严肃了许多，头发更是变成了低调内敛的黑色。
“有什么问题吗，唐克斯小姐？”
“我想做李先生的对手，希望您能同意。布莱克教授。”唐克斯认真地说。
其他几位学生立刻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你不是我的对手，让韦斯莱上来。”巴纳比·李的粗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在他看来，打败区区一个唐克斯问题不大，并不能体现他的实力；但万一有了疏忽，竟然被唐克斯占了上风，那他就要有段时间抬不起头了。
怎么看都是稳赔不赚的局面。
然而令李失望的是，雷古勒斯在考虑了几秒钟之后，就答应了唐克斯的请求。
唐克斯走上了擂台，站在李面前三米左右的位置。
“出于礼貌和多年的传统，在决斗前，你们需要向对手鞠躬。”
台上的两人显然各怀心思，都只是欠了欠身。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施魔法了——一——二——三！”
李猛然将魔杖举过肩膀，一道昏迷咒带着耀眼的红光，直奔唐克斯的面门，速度惊人。
唐克斯却像是对此早有准备，铁甲咒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释放，将李的昏迷咒弹得斜飞而出，擦着夏欧丽·沙菲克的头顶飞过。
“哦？”李挑起了眉梢，看上去来了兴致，魔杖挥舞，各种恶咒连珠炮一样飞向唐克斯，却都被对方强大的铁甲咒挡开。
唐克斯却有些不满地甩着魔杖。
之前她用铁甲咒对付费德里科·加格森的时候，可以直接反弹对方的魔咒，但李的咒语显然强大得多，她的铁甲咒不能直接弹回。
李又试探性地放了几个咒语，全部无功而返，而唐克斯伺机反击的咒语，却显得准头不是太足，并没有给李造成太大威胁。
决斗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但即使如此，也已经足够让同学们惊讶了。
“是我今天不小心喝了致幻剂吗？尼法朵拉·唐克斯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夏欧丽·沙菲克面带疑惑地轻声询问旁边的同学。
“不知道，也许她受了什么刺激。”查理攥着拳头，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
大家知道巴纳比·李的实力，在查理的预计中，唐克斯能坚持一分钟就很不错了。
他暗中将自己放在唐克斯的位置上比较了一下，最后遗憾地发现，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眼看拿不下唐克斯，李有些急躁。
“这招本来是留给韦斯莱的，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乌龙出洞！”
李的魔杖顶端爆炸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迅速从火光之中蹿了出来，落在了唐克斯身旁，长度超过了五米，它昂起蛇头，准备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李举起魔杖，与蟒蛇形成了掎角之势，随时准备趁唐克斯出手的时候再进行应对。
对于这个突发局面，唐克斯显然有些准备不足，微微颤抖的杖尖在李和蟒蛇之间来回游移。
“认输吧，唐克斯。我不想太伤害同学之间的感情。”李威胁着。
唐克斯的回应则是一个雪球咒。
只是咒语的准头有些问题，从出手的角度来看，肯定不是冲着蟒蛇去的，而李动都没动，那直径一米多的大雪球从他左边滚过，打在墙上撞得粉碎。
“你这是在干什么？唐克斯，我知道你的准头，你想要打中我，得先瞄准它。”李一边嘲讽着对手，一边举起了魔杖。
而旁边，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游向唐克斯，攻击一触即发。
双方很快都采取了行动。
“飞鸟群群！”
“风旋骤卷！”
“速速禁锢！”
“腿立僵停死！”
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咒语过后，李用飓风吹跑了唐克斯变出来阻碍视线的火烈鸟群，而唐克斯趁机用禁锢咒将蟒蛇捆成了一个死结。
但唐克斯自己也中了李的锁腿咒，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眼看李步步逼近，她努力地往自己右侧爬了两米。
“不用试图挣扎了。”李走上前，举起魔杖冷冷地念道，“昏昏倒地！”
唐克斯被击昏了，但李却没有发现，在昏迷之前，唐克斯无声地使出了她的最后一个咒语。
李正准备等雷古勒斯宣布胜利，却听到同学们的一阵惊呼。
下一秒，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李狠狠咬破了嘴唇，用意志力迫使自己站稳脚跟，才发现唐克斯最后的飞来咒目标是那个打偏了的、堆在墙角的雪球。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雪球已经变成了冰球。
“有趣……”
雷古勒斯走上擂台，先用魔杖对准被缠成一团的蟒蛇念道：“蛇影无踪化黑烟。”
蟒蛇化作一道轻烟消失了。
然后又对准了唐克斯，念道：“快快复苏。”
唐克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巴纳比·李获胜。”
李揉了揉脑袋，一言不发地走下了擂台。
结果不令人意外，但过程却与想象中大不相同。
这场决斗，给了其他学生们相当大的启发。于是在剩下三组决斗中，小巫师们奇招不断，斗得激烈异常。
“总体来说，你们勉强达到了我的及格线，用来应付N.E.W.Ts的考试，应该是绰绰有余。”下课前，雷古勒斯做出了总结，“但如果有个坏人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能用考试分数打败他的，稍一疏忽，付出的代价也许无可挽回。所以，我的建议是……永远不要满足。”
而下课后，唐克斯又磨磨蹭蹭地装作收拾书包，没有立刻离开，尽管这节课根本没用到课本。
“又有什么事？”雷古勒斯挥动魔杖，撤掉了临时搭建的擂台，将教室变回了原样。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还差得很远，能不能请您……帮我课后补习？”唐克斯支支吾吾地说。
“可以考虑。”雷古勒斯微笑着说，唐克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得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他又补充道。
回到办公室后，雷古勒斯发现自己的书桌上躺着两封信。
其中一封来自安多米达。
亲爱的雷古勒斯：
尼法朵拉打算成为一名傲罗。
但最近关于神秘人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不想看到她有任何危险。
我能看出，朵拉很认同你，如果你作为她钦佩的老师，能够劝说她回心转意的话，再好不过。
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安多米达
读完信，雷古勒斯沉思了片刻，然后拿起了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起来：
在大多数时候，儿女并不希望父母对她的人生太过干涉。你应该对此深有体会。
写完这行字，雷古勒斯默念了几遍，最后摇了摇头，将这句话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又重新写道：
如果你的女儿不打算支持黑魔王，那么躲在家里做饭还是拿起魔杖上前线，危险性都是一样的。我认为，应该让她多掌握些保护自己的本领，至少以后用得上。
将回信封好之后，他又打开了另一封信。
我愚蠢的弟弟：
周末回家如果没看到人，请不要惊讶。
我将带哈利出门，魔法部的亚瑟·韦斯莱邀请我们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做客，顺便让我见识一下他的福特汽车。
虽然我强烈怀疑，这是他在改装汽车时遇见了麻烦，需要我这种专业人士的帮助。
另外，据说虫尾巴那个混蛋在他们家里被养了九年？关于这一点，我得好好跟他们聊聊。
小天狼星
对此，雷古勒斯的回信也很简短：玩得愉快。
考虑到周末家里没人，雷古勒斯也不打算回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了，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通过飞路粉旅行的方式，因为那有一种失控感。
他决定去霍格莫德消遣一下。
三把扫帚酒吧，一向是霍格莫德村生意最好的店铺之一。
一来，是因为老板娘罗斯默塔夫人经营有方。
二来，也是因为唯一的竞争对手猪头酒吧，完美地扮演着同行衬托的角色。
雷古勒斯点了他最喜欢的火焰威士忌和甜点，坐在角落。
不远处，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奥利弗·伍德正在大谈特谈魁地奇，让他身边的女生显得十分无奈；而平日一本正经的珀西·韦斯莱，却正在试图加入一群拉文克劳女生的行列。
而吧台边上，戴着厚厚眼镜，围着好几层花里胡哨披肩的占卜课老师特里劳妮，似乎和罗斯默塔夫人发生了争执。
“我忘了带钱出来，因为命运忽然的指引，我才来到了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揭示一些未来的命运……”
“听着，西比尔，我不在乎命运怎么指引我，我只知道你手里这瓶酒值两个加隆……”
看在同事的份上，雷古勒斯走上前将两个加隆放在柜台上，轻声对罗斯默塔夫人说：“我来付吧。”
“啊！是布莱克教授！你看上去心神不宁，为了报答你的帮助，我可以给你一些命运的指引。”特里劳妮一回身，看见了帮他解围的人，立刻煞有介事地说道。
雷古勒斯马上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命运能指引我找到一间不被打扰的，练习魔法的地方吗？办公室地方太小了。”他决定找个理由搪塞掉特里劳妮。
特里劳妮翻着眼珠，似乎在沉思。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命运没有告诉我们……”
特里劳妮忽然抓住了他的左小臂，雷古勒斯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
“城堡八楼，有个巨怪挂毯，你可以到那里左右转转，或许能碰到运气。”特里劳妮似乎没注意到雷古勒斯的小动作，她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故弄玄虚了，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然后，她又变回了那个神神叨叨的占卜课教授。
雷古勒斯决定相信一次特里劳妮的话，跟随命运的指引，去碰碰运气。
当天晚些时候，等学生们都回宿舍休息了，雷古勒斯独自一人来到了特里劳妮所说的地方。
墙上是一张被严重虫蛀的挂毯，上面绣着穿着芭蕾舞裙的巨怪，正在用木棍痛打那个试图教他跳舞的巫师。
“我绝对是疯了。”
雷古勒斯一无所获地对着挂毯对面的白墙，自言自语。
“你也是来找厕所的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雷古勒斯循声望去，是穿着紫色丝质睡衣的邓布利多，老校长没戴他那副半月形眼镜，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了。
“我记得这里有一间很高规格的厕所，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便壶，我一直以为这是校长的特权。”邓布利多指着那段白墙，自顾自地说道，“看来是我记错了，年纪一大，总是会多忘事……又或许这间厕所只有在人急切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说完，邓布利多便呵呵笑着下了楼梯，似乎真的去找厕所了。
雷古勒斯则是心念一动。
结合邓布利多和特里劳妮的话，他集中注意力，想着自己急切需要的东西，在那段墙前面走来走去。
等他第三次转身时，墙上出现了一扇带着铜把手的，非常光滑的门。
他拉开门，走了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校长特权确实不错。”
面对着整屋琳琅满目的各种厕所必备用具，雷古勒斯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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