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宗教，科学
陨星舰舰体前方的甲板上。
力场护罩满功率启动，一层厚厚的半透明薄雾笼罩覆盖在甲板的正上方，薄雾之下的工作人员你来我往。
在甲板最前端站着两人。
为首之人头顶黑色小圆帽，身着红色祭披礼袍。颇有中世纪教皇的风范。
“飞船功率多少？”
背后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连忙点头哈腰。
“伟大的主，仰仗您的荣光，飞船的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七十，”
“目前离我们最近的卫星是土卫二，预计在百分之九十开启护盾并进入全体休眠状态。”
“很好。按流程开始弥撒吧。”
“可，现在开始弥撒之礼的话恐怕会对行程有所耽误，主的行程可能会耽误一日，甚至是两日。”
教皇抖了抖袍子，通体散光的纯金手杖在甲板的钢筋地面上杵了杵。
咚。咚。中心开始爆发无比沉闷的声响。引力波开始向外发散涟漪。
船身活性金属掀起一整整银色波浪，像是震颤的龙鳞。
“谁胆敢违抗主的意志！”
瞬间甲板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跪倒在地上。
“赞美主！”为首之人低语着。
“赞美主！”工作人员低语着。
“赞美主！”身后的科学家犹豫了一会儿，也低语着。
“是的，开始弥撒吧。”
就这么轻声说着，教皇决定了一颗星星的命运。
【就连星星，也无法逃脱】
收到主的旨意后，舰体自降功率，调转船头，驶向土卫二。
【悦耳，那是来自土星的哀鸣】
面对硕大的土星，土卫二这个甜点在其母亲面前显得有些不够看的。
像一只在星环上爬行的蚂蚁。
【行星有其存在的价值，卫星可没有】
但能吞噬掉这样一颗充满矿藏的星星，主一定也会满意的。
月球就是第一个被献祭掉的。同时被血祭的还有阿蒂米斯（月亮的守护神）。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地球上信徒们的狂欢】
先用捕星体将月球拉近，再用七只汲星箭以不同角度勾住月球的内核，最后使用歼星炮湮灭月球的外壳部分。
【我们只榨取其内部精华之所在】
同期被湮灭的，还有地球上因为受到月球引力牵引而链接地月的海水。
狂欢持续了整整七日。
飞船逐渐驶入与土卫二共速的轨道，利用土星的引力保存船舰势能。
弥撒即将开始了。
飞船舰身两侧的炮口正在蓄能，准备将“刀叉”发射出去。
“这次是做客，礼节不同，得按土星的规矩来。”
土卫二会被一分为二，一半坠入母亲土星的怀抱，化作星环的一部分，一半作为“假体”被主蚕食干净。
这是地球上教徒们又一顿圣餐，主的恩赐。
“你已经验纯过了？”教皇向身边人发问。
按照弥撒的传统，在摄取星星之前要检验星星的纯度，不能够有生命体残留在其上，微生物也不行。
面对教皇的问题，科学家显得有些语塞，很明显，他是新来的。
“唔，可怜的家伙。”他的手杖又在地面杵了杵。
这可不是买两张赎罪卷就可以解决的事了。当然主可不会随意杀死一个有过贡献的信徒。
【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这是圣经上的箴言】
“带她去救赎之路。”
“赞美主！”话音刚落科学家就被拖了下去，准备肉身轨道发射回地球。
虽然再一次被耽误了，但验纯依然要进行。飞船随即向土星发射有特殊声响的引力波。
【像鲸鸣。鲸鱼死亡之前发出的哀鸣】
教皇残存的记忆被这声响唤醒了，已经有多久没听到过这动人的乐曲了？四百日应该有了吧。
那时教皇还是个鲸鱼捕手。
违和感。
记忆开始紊乱不堪。
结果出来了，这颗鸟不生蛋的土卫二上居然有个大活人。如果有鸟活着的话。
“唔，真没料到。这恐怕是主的旨意了。”
教皇咳嗽了两声，顿了一顿。
“而且这个小家伙的体质特殊。主需要这样的信徒。”
这让教皇联想到了自己。
那时自己在地球上是纯简拉基茨德。
记忆开始紊乱不堪。
教皇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诡异想法，自从飞船接近土卫二以来，这些想法就不断从脑海中冒出来。
传递主的意志已经三百日了，做出决断时还从来没用过脑子，为什么今天转的特别快呢。
这让他愈发对土卫二上的这颗“明星”产生兴趣。
或许他和自己一样是观星体质，能读出星星的命运。
就这么想着，教皇闭上了双眼，抬头面对漫天闪烁星辰。
再睁眼时，星星已经排列好了。
【9976395％】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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