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萧肃渊愣了愣。
没想到少女会如此竭力否认。
虽然这进一步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可是萧肃渊心中先前的欣喜，却因为凌亦这不似作假的反感情绪，化作忐忑与心疼。
“s……”
想到凌亦之前的过激反应，萧肃渊轻叹一口气，改了口。
“小亦……抱歉。”
他本以为，凌亦对他的种种试探，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好与他相认。
可是这一刻，萧肃渊有些不太确定了。
在没有失去之前，他从来不知心疼为何物。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再也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失而复得的欢喜，被担忧与顾忌取代。
若她不想承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愿意尊重，愿意等。
直到她愿意坦诚。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我找她很久了，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她已经不在人世，我原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发现你和她的言行举止，和她的……”
萧肃渊有些手足无措，解释话也是一股脑往外抛，没有注意到凌亦越来越不对劲的神色。
忽然，凌亦冷硬的声音将他打断，甚至上前逼近一步，台灯下的脸色也有些惨白。
“你说，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萧肃渊正准备正准备开口，结果放在风衣口袋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凌亦望了他一眼。
萧肃渊立刻掏出手机挂断电话，然后张开双臂以示清白。
结果没想到，挂断后没多久，电话再一次震动起来。
萧肃渊继续掐断。
如此反复几次，凌亦的神色越来越微妙，萧肃渊连忙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周鼎的电话。今晚那帮人，和当年一样，都是军/火走/私犯，我带人出来围剿，但是没有对方人多，所以只能主动出面帮周鼎他们引开火力，现在他们那边应该忙完了。”
听到这话，凌亦的目光闪了闪。
“开外放。”
萧肃渊依言照做。
开外放的同时，没有忘记把声音开到最小，以免隔壁的凌鸿儒和文蓉夫妇听到。
电话刚接通，周鼎急切的话语就从手机里传来。
“二爷，您现在身在何处？我们跟着您留下的痕迹，追到丰园别墅外，发现了蟠龙那些人的尸首，别墅保安那边已经安抚好，您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出事？”
说完这话，周鼎见这头没有应答，忍不住再次喊了一声。
“二爷？”
然而被喊的萧肃渊却望着凌亦，等她指示。
凌亦看了他一眼，萧肃渊这才如常开口。
“我没事，不用担心，那些人就交给你收尾，不要引起骚动。”
“那您现在何处？要不要我带兄弟去找您？”
“不用。”
萧肃渊这次倒是没听凌亦的指示。
所以听到这话后，凌亦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
电话很快挂断。
凌亦冷冷的瞪着萧肃渊。
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
“萧先生可以离开了。”
“小亦……”
萧肃渊准备解释，却被凌亦打断。
“我明天还要上学，需要睡觉，萧先生若是觉得深更半夜留在一个未成年少女房内合适，那便继续留着吧。”
说着凌亦拉开被子，脱了鞋，闭眼在床上躺了下来。
浑然不顾萧肃渊还在屋内。
事已至此，萧肃渊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去。
他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走到书桌边。
在关掉台灯之前，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但请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也值得你信任。我会一直等着你，不管你心里有什么疑惑，下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坦然相告。”
“今天晚上，多谢了。晚安。”
说完这话，萧肃渊关掉台灯。
走到窗边，从来的地方返回。
离开之前，也没忘记贴心的帮凌亦关好窗户。
**
听着关窗的声音，和外面越来越远的窸窣声响。
暗夜里，凌亦的眼睛再次睁开。
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在看到萧肃渊胸口的枪伤时，她有种期待成真的欣喜。
也在重生之后，第一次萌生出自己还活着的真切之感。
——是的，在此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披着原主的皮囊，她到底算是自己，还是原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她努力融合，可却始终不是她自己。
直到Y这个前世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出现，才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受到，哪怕换了一具躯壳，她依旧是曾经的自己。
依旧在这世间存活，并将继续存活下去。
可这样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她看到萧肃渊的伤口，想到每一次见面，都是他伤痕累累，凌亦忽然就怕了。
杀害她的凶手尚且不曾找到，若是被人知道曾经的star又借尸还魂，那么那些人还会放过现在的她吗？
显然不会。
萧肃渊已然身处危险，每次遇到她都是在刀口舔血。
她又怎么能暴露身份，再将他牵扯进更暗的深渊？
他救过她。
所以她不能害他。
念头一起，凌亦只能竭力否认自己的身份。
哪怕他已经看出端倪，认出了她。
可是只要她不承认，萧肃渊就无法证明她是star。
但这样的担忧，依然只是短暂。
当萧肃渊说出她的死讯，凌亦脑海中不由升腾起另一个猜测。
——以萧肃渊的身份，为什么会关注到她的死讯？
她是在4月27日身陷囹圄，被弹药炸到的那一瞬，来到被孟谷玉推下楼梯的凌亦身上。
No man's land也是在4月27当日就出现悬赏信息。
而5月7日她随Lucas去了间酒吧，在人行道上，萧肃渊就对她的身手起了疑心。
如此种种算下来，那也就是说，萧肃渊在7号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死讯。
前后正好十日。
说短不短，但说长，也并不长。
除非是常年混迹于No man's land的杀手，否则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
萧肃渊是军方的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与这样的网站牵扯不到关系。
凌亦还没有自负到会觉得萧肃渊一直在关注自己。
纵使曾经同生共死，但几年的时间，足够疏离和忘却一个曾经只有几日相处的同伴。
甚至，那时候的他们，连彼此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凌亦发现思绪越理反倒越乱。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如果，萧肃渊和杀她的那些人有关系怎么办……
凌家，会不会因为她，也被卷入那场蓄谋已久的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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