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回到海湾别墅后，凌亦想了想，还是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老头子说了。
然而凌老爷子却一点都不意外。
“信叔都跟我说过了。”
凌亦：“！”
对哦，她差点忘了，信叔跟着她一起去的。
“那您……不生我气？”
在外面这样闹，正常回家都会被收拾一顿吧？再不济也会被批评两句。
“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做错。况且，宫家那些人本来就该教训，非要说的话，下次别自己动手，脏手。”
凌亦：“……咱们家这么豪横的？”
凌老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从报纸转向凌亦。
“丫头，你是瞧不起咱们凌家，还是觉得爷爷不如你那个外公？”
凌亦：“……？！”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现在社会这么卷了吗？
爷爷辈儿的人都开始家庭竞争了？
摆了摆手，凌亦连忙否认。
“不不不，爷爷您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我给您排第一位！”
凌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凌亦：“……”
老话果然没说错，老小老小，人越老，就越跟小孩儿一样。
因为知道凌亦晚上没吃饭，所以瑛嫂早早就准备了夜宵，等着她回来吃。
填饱了肚子之后，见凌老爷子还在客厅坐着，凌亦想了想，凑到他跟前坐下。
“对了，爷爷，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老头子头也没抬。
凌亦酝酿了一下语言。
“您今天……为什么会同意我去参加宴会？”
凌老爷子拿着报纸的手顿了顿。
口嫌体正直：“凌家需要一个能聚齐帝都上流圈子的宴会，来让众人知道凌家大小姐回来了，有人瞌睡了送枕头，干嘛不用？”
“真是这样？”
凌亦不信。
上流社会，这种大型宴会多的是。
哪里就缺这么一个机会？
“我一直听人说，咱们凌家和文家是世仇，但之前在云天别墅的时候，看您和奶奶对我妈的态度，也不像是对仇人的女儿呀。”
听到凌亦这话，凌老爷子合上报纸放到桌上。
“既然嫁到凌家，那就是凌家的媳妇儿，你妈又没做错什么。更何况他还是家里的大功臣，生下了你们几个，我和你奶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把老一辈的恩怨都算到小辈头上？”
“这样啊……”
凌亦若有所思，将胳膊肘撑在沙发靠背上。
“那我就奇怪了，凌家和文家的仇怨，不是在您上一辈的时候结下的嘛，按您现在这逻辑，您和外公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到了您掌家的时候，甚至到现在，咱们家和文家还一直僵着呢？”
“而且当初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过了这么些年，还一直放不下呢？”
凌老爷子一眼看穿孙女的心思，抬手敲了一下凌亦的脑袋。
“哼，你个小丫头片子，在这儿演戏，套老头子的话呢？还想从中劝和？”
凌亦捂着脑袋，口是心非的狡辩。
“我哪儿有……”
“爷爷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也不知文家那老头许了你什么好处，这才见了你一面，就让你帮着他说话了。”
“我这不是觉得可惜吗？”
凌亦坐近了一点，干脆不装了。
“爷爷，其实您今天同意我去参加宴会，也有和文家冰释前嫌的意思吧？不然真要和文家撇开关系，当初您在云天别墅就不会和北轩舅舅同桌吃饭，也不会让他这几年一直带着我二哥，更不会让文家跟我们往来。”
“有些事情明明没有那么复杂，为什么一定要为难自己呢？就真的只是好面子吗？”
听着凌亦这话，凌老爷子陷入沉默。
最后他摘下眼镜，抬手拍了拍凌亦的肩膀。
“小亦，时间不早了，早点去歇着吧。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等往后有机会，爷爷再慢慢说给你听。”
说完这话，凌老爷子朝信叔招了招手，在信叔的搀扶下，回了屋。
信叔从屋里出来后，见凌亦依旧坐在客厅。
忍不住劝道。
“大小姐，凌家和文家之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您的心意是好，但多少给老爷子一些时间，别把他逼得太紧。”
“这些年，自从夫人嫁到凌家之后，老爷子对文家已经宽容许多，能释怀到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凌亦闻言，不由蹙起眉头。
“信叔，您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除了祖上的宿怨，爷爷这一辈还有新仇？”
“唉……大小姐，您还是等老爷想说的时候再问吧。”
说完这话，信叔从客厅退了出去。
凌亦坐在那里，心中却泛涌起波涛。
她原本以为，凌家和文家之间，只是追溯到上世纪的旧怨。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之前在云天别墅的时候，凌鸿儒并没有提到这一茬。
难道，就连他也不知道？
迷一样的往事在凌亦心中缠绕。
第二天，跟凌鸿儒和文蓉打电话的时候，凌亦简单说了在宴会上见过文老爷子的事。
又趁着文蓉去卫生间的功夫，旁敲侧击问问凌鸿儒当年的事。
果然，他对此一无所知。
挂掉电话后，凌亦本想找暗网再查一查，但临了又放弃了。
罢了，老爷子不想说，必然有他不说的道理。
耐心等着就行了。
毕竟现在爷爷已经默许她和文家人往来，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应该也不远了吧？
**
下午，凌亦刚午休起来，就接到了萧肃渊的电话。
“夜星琴入国安司的事，闻宏毅那边已经点了头，而且是他亲自申请的调令。”
凌亦闻言一喜：“这么快吗？”
“你知道为什么吗？”
凌亦一愣：“为什么？”
萧肃渊的声音有些凝重。
“他在查你。确切的说，他在查S市的凌亦，也在查Star。而夜星琴作为和凌亦以及Star都有交集的人，是他新选择的突破口。你当真确定，夜星琴不会有问题吗？”
凌亦肯定道：“星琴绝对不会有问题，如果她是闻宏毅的人，那么闻宏毅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不会等到我们把星琴送到他面前。”
“但愿如此。”
萧肃渊没有凌亦那么乐观。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Star的离开。
再承受不住小易出事。
闻宏毅也是知道Star身份的人之一。
所以在谋杀事件的真凶还未彻底揭露之前，他也在被怀疑之列。
萧肃渊不敢冒险。
很多事，都需要万全的准备。
“夜星琴会在下周三到国安司，在此之前，我们先离开帝都。”
“下周三？”凌亦有些错愕，“这么赶？”
萧肃渊点了点头。
“八月初去特里克，闻宏毅同意我任选十人同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我在国安司这边已经没有其他任务。”
凌亦沉默片刻。
“好，北轩舅舅这边我来搞定，尽量在周三之前，拿到去宁疆的准令，然后带你回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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