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凌亦拿出自己的手机。
点开相册，找到当初萧肃渊在S市海湾公园以悬赏者身份约见自己时，给她看过的那几张照片。
“看看，是这个人吗？”
喻杳曦向凌亦的手机屏幕看去，霎时惊讶出声。
“就是他！就是喻溟！”
凌亦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丝不差……
喻溟，就是冥风！
就是当年她离开鸣山的时候，出了迷雾森林后，在山谷外救下的那个雇佣兵；
就是萧肃渊查到的，那个与南非那些和她对接任务的人有所往来的，凌星阁五大杀手之首；
更是她和夜星琴建立凌星阁时，就入阁的第一人……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自己当初的死，和冥风脱不开关系。
但那时候，凌亦一直以为他只是为别人办事。
为名为利反水，这在杀手中不是奇事。
可现在，知道冥风真正做过什么之后，凌亦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他会选择用我来做魂器？我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她的死亡，如果以前只用谋杀定位。
那现在看来，或许还应该再加处心积虑四个字。
喻杳曦看一眼凌亦，觉得她是当局者迷。
“你们鸣山凌氏，以古武传世，是五族乃至整个华夏武脉中，最强的一支。而你在十五岁那年，就打败了凌桁彦族长，成为凌氏第一人，这还不算是你的特殊之处吗？”
“魂器最大的效用，是凝魂不散。”
“所以依照某个人的灵魂制作出的魂器，将会保留这个人身上最大的特点。”
“就像我手中这柄司南魂器，因为是用真正的玄术师魂所制，所以对于后人参悟玄术，有着很大的帮助。”
“也正因此，当初先祖们才会力排争议，没有将之销毁，反而作为喻家家主才能拥有的信物，一直传承至今。”
“若我没有猜错，喻溟看重的，必然是你身上的古武之力，如果用你的灵魂制作魂器，那将会成为战斗力极强的武器。”
说到这里，喻杳曦脑中一个激灵，一件事一闪而过。
“我想起来的了！六年前，喻溟就在你们鸣山外的山谷里出现过！”
听到六年前，听到鸣山外的山谷，凌亦脊背一阵发麻。
“你确定，是六年前吗？”
“我确定！”
喻杳曦重重点头，声音很是坚定。
“那一年，我刚刚继任喻家家主之位，遵循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追捕喻溟，是我继任后做的第一件事，绝对不会记错！”
“而且那一年，是喻溟逃离在外的第二年，以前我们的人每次追去的时候，都会被他提前逃脱，那次是他唯一被追上的一次。”
“只可惜后来喻溟被一个中年妇人救走，自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找到过他。”
“对了，这件事凌桁彦凌族长也知道。因为事发地点在你们凌氏迷雾森林外，那时我以为喻溟逃去了鸣山，所以还曾委托凌族长帮我留意此人。”
凌亦重重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你们发现喻溟踪迹的时候，是六年前的中秋，是么？”
“你怎么知道！”
喻杳曦瞪大了眼睛。
凌亦手臂撑着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她怎么知道？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六年前，凌氏迷雾森林外，发生过什么。
“当时……我在场。那个中年妇人，就是我。”
凌亦的声音有些沉。
那一年，喻杳曦继任家主，她则趁着凌桁彦前往清云岛庆贺，鸣山看管松懈的时候，换了扮相偷偷离山出走。
在迷雾森林外，看到有两人在动手。
其中一人下手颇重，另一人明显势弱不敌。
那时候她还未经历过外面的人事，只知道族规上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要求凌氏后人，要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所以看到有人被欺负，她几乎本能的上前救了那个弱者。
那个人，就是冥风。
如今看来，另外一个人，竟是清云岛的人。
按照冥风当时的说法，他是国际杀手组织FIRE的雇佣兵，依靠卖命赚取佣金，另外那个人是他的宿敌，想要趁虚而入害他。
慌乱逃窜，才入山谷。
那时候，凌亦虽有疑惑，却没有深思。
甚至没有想过，五族隐居之地，除了五族中身居高位的人，寻常人又怎么能找得到？
和冥风辞别之后，凌亦逐渐适应外界。
等到手里的钱快花完了，她考虑生计的时候，陡然想起冥风曾说过，可以赚取佣金的网站No man's land。
这才走上了杀手之路。
一年后，凌亦在意国救下了夜韩雨和夜星琴父女，开始帮夜星琴建立凌星阁的时候，冥风成为第一个闻名前来投奔的人。
那时候，冥风的到来，差点引起FIRE灭掉凌星阁。
如今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早就算准了一样……
**
将当初迷雾森林外的事情跟喻杳曦说了，凌亦心生歉意。
“抱歉，当年是我欠缺考虑，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的救下他，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你有些自省过头了。”
喻杳曦直剌剌的开口。
父亲说的没错，凌家从凌桁彦族长开始，许是跟外界沾染太多，原本的粗爽豪气里，莫名加了些酸腐儒生的过度引申。
遇到问题总是自省过度。
自省不是错，但有些问题明明不用他们背锅。
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
“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心存正义的人，看见弱者，都会想要帮一把，这很正常，你只是不知道实情而已。更何况你那时候是个小屁孩，懂什么？”
“真要说起来，那也怪我们清云岛的人不行，连解释都不解释，才会让喻溟抢了先。这次是你，下次如果换成别人，他们再这样嘴笨还没本事，照样着道儿。”
“如果我没猜错，喻溟当初去你们鸣山，就已经动了用凌氏的人做魂器，来抵抗清云岛的念头，却没想到会遇见你。”
“但那时候他太弱，你太强，所以他才会暂时放弃，等着以后伺机而动。”
“而且一个人如果铁了心要骗你害你，你早晚都会绊一跤。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说完这些话，喻杳曦拿起杯子。
正准备喝水，才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于是木木地开口。
“口渴，我想再喝点你家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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