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你说什么？！”
薛老爷子瞪大了眼睛。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老爷子目光从喻杳曦身上扫过，然后落在AI凌亦身上。
“你说……这……她……她是小亦？”
薛老爷子一阵眩晕，脚下一个不稳，踉跄起来。
凌易连忙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搀着老爷子坐下来。
喻杳曦上前，帮老爷子把脉。
喻家精通医术和玄学。
这也是为什么，凌易敢在家里就和老爷子说这些的原因。
“受到一点刺激，但老先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影响不大，缓一缓就好。”
说着，喻杳曦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凌易连忙接过。
一边帮老爷子顺气，一边服侍他喝了点水做缓冲。
好一阵过去，薛老爷子才缓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乖乖巧巧坐在自己身边的AI凌亦身上。
伸手想去触摸，临到跟前，却又像是畏惧一般，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凌易轻叹一声，拉起小亦的手，放在薛老爷子掌心。
两只手交叠在一处。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一瞬间，薛老爷子便信了凌易之前的话。
这是他的孙女。
是他疼了17年的小亦……
薛老爷子的眼角开始泛红。
“小……”
忽然之间，薛老爷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凌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虽然依旧起伏不定，但比起之前，已经平稳了很多。
“爷爷，我也不瞒您。这具AI里面，是小亦的灵魂；而我现在这具身体，是小亦的躯壳。”
话匣子就此打开。
“我也是凌家的女儿，本名凌易。”
“不过是容易的易。我和凌枫，也就是之前为您治病的主治医生Lucas，是双胞胎。”
“出生那年，我被误诊为死胎，所以凌家上下都以为我去世了，但实际上，我被人带走收养长大。”
“今年4月27日那天，我因为出了事故而丧生，肉身不存。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在薛家别墅，成了刚被孟谷玉推下楼，头破血流的小亦。”
“我当时不清楚状况，只能暂时凭借小亦大脑里留存的记忆，按照她的轨迹，过着她的生活。”
“也是后来因缘巧合，我才知道自己和小亦之间的联系，也才知道小亦的灵魂还留存于世。”
说到这里，凌易看向安静端坐的凌亦。
抬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眼中满是心疼。
“因为小亦生前存了死志，所以这具身体无法再容纳她的灵魂，于是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让小亦继续留存下来。”
“但这样虽然可以帮助小亦和常人行动无异，但却无法唤醒她时而苏醒，时而沉睡的灵魂和意识。”
“许是血脉相连，又许是灵魂和身体有着天然的感应，有些时候，我会感受到小亦自己的情绪波动。”
“譬如刚才您所看到的那样，便是小亦因为您的那句‘呦呦’，而意识觉醒，我这边有所感应的表现。”
薛老爷子活了一辈子，还从未听过这样离奇的事情。
可手心里传来的熟悉感觉，却让他莫名对此深信不疑。
“那照这么说，小亦她可以变得像正常人一样？”
薛老爷子有些激动。
但看到AI凌亦如今的样子，又有些不明白了。
“可是她现在……”
“就像我之前跟您说的，因为小亦心存死志，所以她的苏醒时断时续，需要一定的刺激，才能有短暂的波动。”
“但这些短暂的波动，是远远不够的。”
“这段时间，我和我的朋友小曦，一直在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最终我们发现了一个突破口。”
说着，凌易看向薛老爷子。
“这个突破口，就是您。”
“就像您最在意小亦一样，小亦这17年中，也始终将您放在第一位，也只有您，才有可能让她醒来。”
刚才的那一声呼唤，就是最好的证明。
凌易抬起手，摸了摸老爷子手腕上的佛珠。
“这串佛珠，还是小亦生前，在您生病期间去净业寺，帮您祈来的。”
许愿的事情，凌易没有跟老爷子说。
如果老爷子知道，小亦曾许下那样一个誓言，就算二者没有关系，往后余生，怕是也要永远在自责与难受中度过。
小亦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些。
也不想这件事被薛老爷子知道。
薛老爷子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老泪填满脸上的沟壑。
凌易见此，连忙抽出纸巾帮他擦拭。
却对上老爷子急切的目光。
“那……那我能做什么？不管什么事，哪怕是要我这条命都行，只要小亦可以恢复！”
“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时光和青春，我不一样，我已经老了，小易，你是她姐姐，你救救……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爷爷，您别激动，您放心，我这次就是为这个来的，肯定会尽全力解决小亦的问题。”
凌易一边帮老爷子拍背疏导，一边解释。
“只是不用那么夸张，也不用您豁出性命——说句实在的，就算您愿意，小亦这丫头还不乐意呢！”
能许下换命誓言的人，又哪里愿意看到至亲以命换自己的活路？
“现在既然证实，您的确可以唤醒小亦，这便是最好的收获。只是之后，可能还需要您跟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走走。”
“去，不管任何地方，刀山火海，我都去！只要小亦能好起来……只要我孙女能好起来……”
薛老爷子看着身边的“孙女”。
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拉着AI凌亦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像小时候那样，摸着她的脑袋。
冰冷的合成材料，也变的温暖起来。
最后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过头看向凌易。
“那……那小亦回来了，我要叫你什么？”
还是那张孙女的脸。
更何况这几个月，丫头也没少陪着自己，帮小亦尽孝。
“你是小亦的姐姐，那我叫你大易怎么样？”
凌易：……
倒也大可不必。
就在凌易准备开口，说还是叫全名的时候，老爷子先把自己否定了。
“不妥不妥，大易听着怪难听的。不然还是叫你小易，至于小亦……我叫她小名呦……”
最后那个“呦”字还没出口，老爷子似是想起什么，一脸担忧的看着凌易。
“这……我这么喊小亦肯定会醒吧？不能让你难受，这不好，这不好……”
凌易被老头这样子逗乐了。
“您叫我全名，或是凌丫头都行，我外公就这么喊我。至于小亦……”
凌易的目光落在自家小妹脸上。
“等她彻底醒来之后，叫她小亦，还是呦呦，都好。”
“那行，我就叫你凌丫头，等小亦醒来，我再叫她呦……就那个小名，把你小易的名字还给你。”
“哈哈哈好。”
老头子绕来绕去的叫法，让凌易笑出声来。
一个名字而已。
哪有她的小妹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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