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朋友
第十三章朋友
秦舞躺在床上，无聊得直叹气。
昨晚回到时，这里一尘不染，说明经常有人来打扫，一个月了，都没发觉她不见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个许岸，真是个混蛋呢。
在床上翻滚了几圈，脑袋灵光一闪，对了！怎么把他给忘了，一个翻身起来，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走到对门去。
“小子，开门！”奇怪，这小子跑哪里去了？门铃都要被她按烂了。
算了，就不该过来。秦舞一转身正碰见齐晏从电梯出来，双手撑膝气喘吁吁的。
“你被追杀啊？”喘成这个样子。
齐晏靠在墙上用手拍着胸脯顺气，直起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那是他家大门的监控画面，秦舞没明白。
他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我刚出门，看到你找我，就，就跑回来了，刚好赶上。”
齐晏满头大汗靠在墙上，看着秦舞笑得像个傻子。
“傻子，你跑什么？”
“你不见了，不是”他摇摇手：“就是你消失了，我找了你几次，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其实，唉算了，反正看到你回来，一急，就”
他眉头微蹙笨嘴拙舌的，看起来就像个愣头青，但他眸中的紧张是那么的真切，恍惚间，她想起了母亲，这种紧张她只在母亲眸中见过。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涌入久违的温暖：“傻子，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齐晏忍不住的傻笑。
“小糖果，你过来~”齐晏走到门前对她招招手。
小糖果？她？指了指自己，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可爱的名字竟是在叫她。
“小糖果就是你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吃糖，现在第二次见面你手里还是拿着糖，不就是小糖果吗？”
看了眼手中的棒棒糖，她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自己这个女魔头在他口中变得这般可爱。
“我叫秦舞，还有，别给我起绰号，除非你想挨揍。”
“好~听你的。”
齐晏一脸甜笑，完全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同，让人看了也莫名想跟着笑。
“你记住了，我家的密码是221508，任何时候你想来直接按密码就好，待会我再给你录入指纹密码。”
“这，不太好吧？”这傻子是真的没有防备之心吗
“我觉得挺好的。”
既然如此，秦舞耸肩表示无所谓。
“221508”
秦舞记下了，职业惯性下分析，这密码没什么规律，也不像年份日期。齐晏不知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是误打误撞，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间是22时15分08秒，他希望记住那一刻。
秦舞愕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瞪脑子里一下涌出许多猜想，齐晏见她动作急忙摆手解释。
“你别乱想，我没别的意思，我一向一个人惯了，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还有，我做的饭菜，你是第一个品尝的，我只是觉得这些对我而言很有意义，所以才反正，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更不是什么变态之类的，你相信我”
他手忙脚乱就差没有跪下对天发誓了，秦舞被他慌慌张张的样子逗笑，怎么会有这么傻里傻气的人。
齐晏尴尬极了，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找我做什么。”
“哦，我饿了。”
他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原来是来蹭饭的。冰箱有许多菜，现做几道花不了什么时间。
他在厨房洗菜，抬眸便能看见她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声音还是在看卡通片。
厨房的香味一阵阵传来，与电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眸变得有些湿润。
七岁那年，她趴在母亲的膝盖上，母亲拿着药膏帮她涂抹着背上的伤，她还记得母亲垂下发丝上的香味。
那时候母亲说，总有一天，他们会像其他母女一样，她在厨房做着饭菜，秦舞在一旁玩耍看卡通片，晚饭后她们会牵着手在路灯下散步。
可惜，母亲没等到这天。
“开饭咯~”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秦舞呼了口气眨了眨眼。
齐晏将饭菜都端到沙发前的桌子上，在家里怎么舒服怎么吃。
他招呼秦舞从沙发上下来坐到毯子上，两人并排盘腿坐着，他给她摆好碗筷，还贴心的将纸巾盒放她身旁。
“愣着干嘛？先喝杯橙汁，刚榨的，快把你那小工具拿出来戳一下。”
秦舞再次被他的话逗笑，拿出“嗜血”在饭菜饮料里沾了一下。他大约是第一个对她没有好奇心的人吧。
不问她为什么坐在天台上，不问她嗜血是什么，不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不问她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回来。好像她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
齐晏做了四道菜，用料丰富，摆盘也好看，让人食欲大振。
“试试这道菜。”齐晏给她碗里夹菜，眼睛紧盯着她，果不其然，她吃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这是她没吃过的味道！
“你厨艺进步神速啊！”
和上次一比相差太大了吧！齐晏眉毛一挑，嘴上说着小意思，脸上的骄傲却明显得藏也藏不住。
“吃多点。”看着也太瘦了，下次炖一些补汤好了，只不过炖补汤他没什么经验，要找下食谱才行。
他筷子不停，拼命给她夹菜：“以后，你就在我这吃饭，有人作伴我也没这么无聊。”
秦舞低头吃饭没有说话，齐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听到没！”
“嗯。”她低头扒饭轻应了一句，齐晏这才满意。
——
秦舞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手上拿着遥控一下一下按着，灯光也一下明一下暗。叹了口气起身，顺手拿起一件薄外套披上朝天台上走去。
天台凉亭的一串串小灯在黑夜中亮起，泛着暖暖的橘光。中间半人高栅栏也不知什么时候拆了，齐晏躺在沙发躺椅上，听到脚步声侧脸露出微笑。
“过来吧。”
秦舞发现他旁边还有一个新的沙发躺椅，她记得以前没有的，齐晏拍拍躺椅招呼她躺下，挺舒服的，让她想起了陈书林办公室的沙发。
今晚的天空真美，天气晴朗，连星星都特别的亮。她看得入迷，眸中闪闪发光就像星星住进了她的眸中。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
“想起你晚饭时一直喝水来着。”
饭菜没吃多少，水倒是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他听完也笑了，戏称自己是水牛。
秦舞收起笑容转头看着他，眼神是他没见过的冷：“其实，你看出来了对吗。”
齐晏下意识想否认，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笃定，让他有些慌乱，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承认。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察觉到了她的味觉有偏差，他自觉做得好的菜她都吃得很少，那些做得不是很完美的她反而吃多几口，加上那只“嗜血”，大致便猜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做饭时味道调整许多。
秦舞是个很细心的人，齐晏两次做菜实在相差太大，加上他一直在喝水等举动，一下子就猜到了。
说实话，她很讶异他的细心和体贴，从来没人发现过这个问题，更没有人会为她做这些。她没想过，这些温柔会来自于一个陌生人，但，更多的是害怕。
“我能知道原因吗？”他问完就后悔了，连忙说道不说也没关系，他不该问的。
她却是难得的不在意：“小时候，乱七八糟的药吃多了。”
“哦。”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她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他沉默了许久：“或许因为孤单太久了，或许因为无聊，或许因为心疼，不知道”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眸中的湿润与嘴角的苦笑却是真切地落入她的眼中。
“秦舞。”
“嗯。”
“你有朋友吗？”
“没。”
“我也没。”
“秦舞。”
“嗯。”
“我们做彼此的朋友吧。”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挺好的，遇到你后，是我这些年笑得最多的时候，秦舞，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
“一样的，一样的孤独。”
“秦舞。”
“嗯。”
“做我的朋友吧。”
“嗯。”
月光下，晚风吹过，凉亭上的藤蔓叶子随风摆动，灯光下，两人看着天空，都没再开口。
这一夜对两人的意义只有他们知道，多年后，两人谈起时还是颇多感慨。
——
秦舞找了许岸几次，她知道熠门的生意遍布全球，也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但她每次找许岸时，都被楚西用同样的借口打发，还是让她很不爽。
她觉得自己快憋疯了，再这样下去，那家伙指不定哪天就找了个由头把她打发回去了。这个老四，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与之相反的，她和齐晏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
他就像拥有神奇魔力的魔术师，将秦舞越拉越近，她这一个多月笑的次数比前十几年加起来都多，多到被自己吓到，多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离开了熠门就变得松懈了。
她是真的怕，发自内心的害怕，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让她感觉自己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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