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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卌八 钓叟清汤总有所获 登徒浪子空…


少年在谷底,好像都忘了烟花信号的事,他跟着师叔去钓鱼,钓鱼不失为一种消遣乐趣,埋头看水比抬头看天更有趣。他们两个都不是钓鱼高手,半天钓不上来一条,中午有一条光顾,还是一条没头没脑的小鱼。不够野鸡一口,少年建议师叔放回河里,小鱼也会长大的。师叔说小鱼碰到他就没有长大的机会了。极少成多比等小鱼长成大鱼来得快。

        得益于没有鱼上钩,水面平静,少年从水里看到天空的倒影,白云悠悠,这些奇形怪状的云朵也在垂钓地上的人吧,少年不是上钩的人。师叔说:“钓鱼最重要的是耐心和来者不拒,不管是鱼是虾,都是鱼获。”道理说得乍听起来很对,但他面前的水桶也只有一条小指大的鱼,他的话也值得信任。

        少年说:“师叔布个结界引这些鱼儿进来,我一杆子捅死它们。”到不到鱼就会气急败坏,这时候就不是消遣的娱乐了。

        师叔说:“小点声,鱼都给你吓跑了。”鱼不上钩还不如跑了,眼不见心不烦。

        师叔说:“不要急,总有鱼会饿的受不了,明知是钩也要咬。”大道理在钓鱼的实际上没有用武之地,还是一招离手剑下去所有的鱼都浮上来。少年运气,要出招了。

        师叔用竹竿压住他的肩膀,说:“太性急了,就该多来钓鱼。”

        少年说:“太气人,都不知道是我钓鱼还是鱼钓我。”

        师叔说:“你不会是为了吃鱼才来钓鱼的吧?”这是天下少有。

        少年说:“当然不是。”

        师叔说:“那就没有必要跟尽杀绝,且等着。”碧水云天,这么好的环境,只想着吃鱼就是俗气。

        可是少年就是俗气,他中午了,他就想着吃,能有鱼也不错。他去看看师叔的桶,鱼并没有比刚才长大一些,他说:“手工吧,这些鱼不识抬举。”

        师叔却抬杆,钓上来一条板凳大小的鱼,他说:“看,有人比你还饿,这不就是有啦。”鱼尾巴拍打着木桶啪啪响。“中午吃鱼!”师叔也是为吃而下饵。

        少年回到自己的位置,换条蚯蚓也放线下去。钩饵沉下去,少年就领悟了钓鱼的精髓,这不是就是放风筝吗?他的鱼线真好连着水里一朵白云的倒影,全靠他这根线,云才没被水流冲走。

        这个时候师叔又笑嘻嘻抬杆了,又是一条大鱼,水桶已经装不下了,他冲院里大喊:“收鱼啦!”王聪就小跑出来,“可以做个汤。”她挪步到她家公子面前,虾都没有一条,她摇摇头,“还不如去山里抓野鸡。”

        少年说:“你懂什么,我这是放风筝,我钓的是云,你好好看看,我没那么俗,钓鱼为了吃鱼。”清高之言把师叔都逗笑了。

        王聪说:“很好,公子高雅了,希望你坚持下去,把拿一朵云钓上来。”

        少年说:“这就修身养性,你不懂。”

        王聪说:“我是不懂,但我还没听说过哪只猴子能把水里的月亮捞上来过。”扎心的话,猴子们没在剑舍山,不然可以出来作证。

        少年不回话,安静地钓鱼才是一个垂钓者应该有的风范,可是师叔在一边已经快要笑抽筋,他边笑又边抬杆,又钓上来一条。凸显少年一无所获的尴尬,他保持镇静,这些不知好歹的鱼啊,是少年欠了多少债。

        王聪把鱼都拿走了,两个人都是没有收获的人,坐在一起,少年心里要平衡一些。

        听到王聪走进院子,夕惕的女子都围拢过去,惊叫“好大的鱼啊!”王聪才是劳苦功高的渔夫。

        仪珉问:“是你家公子钓的吗?好大啊,还是活着呢,你们看。”大鱼不奇怪,活鱼也不奇怪,在这深山里见到活着的大鱼才奇怪。

        王聪说:“是他师叔钓的,他还没这能耐。”

        仪吾又问:“哪一条是公子钓的?”三条大鱼,不会都咬了一个饵吧,在同一个地方上三次当?

        王聪说:“全是他师叔钓的,他一条没有。”还有人在同一条河钓不到鱼呢,这不稀奇。但这对话就伤人心了,钓鱼佬最怕的就是空军的尴尬。

        少年也不抱希望了,钩直饵咸,没鱼喜欢。少年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有意境的钓鱼佬都是这样,有鱼没鱼另说,派头要做足了。

        再等半个时辰,少年还是没钓到鱼,小师弟来请他们回去吃饭,少年气不过,一招离手剑甩下去,细密的宝剑刺向水底,比剑还要细小的鱼苗浮出水面。师叔笑说:“看来还没长大,去吃饭回来就长大了。”

        小师弟说:“已经被师兄弄死了,死鱼还怎么长大?”

        师叔说:“对啊,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师兄的离手剑不成熟,鱼没死光,饭后再来。”小师弟提着师父的鱼走在前面,少年扔了鱼竿跟上。

        一进院子,夕惕的又围上来,小师弟说:“全是我师父钓的。”让少年无地自容,钓点鱼也不能呈英雄吧。

        碗筷已经摆好,就等两个钓鱼佬来开饭。少年的师父对他说:“不习武改钓鱼了?这也是条出路。”

        少年说:“这条路不适合我,钓了一天,什么都没钓到。”不过不影响桌上有鱼吃。

        师父说:“知道就好,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都能学的。”

        师叔也附和:“钓鱼也需要天赋,一般人玩不来。”

        一唱一和少年不敢言语,埋头吃饭最好。有鱼就吃鱼,有酒就喝酒。

        饭后,少年的师父还去钓鱼,少年不敢去了,河边都不敢靠近,那些鱼商量好了跟他过不去,故意给他难堪。陪师父喝点小酒最好,但师父不要,师父喝酒不用人陪。酒是有限的,师父的酒量是无限的,多个人就多一张喝酒的嘴。

        少年只能端坐,和黑衣男斗笠男一起在旁观赏夕惕的女人们练剑,练剑和舞剑是两个概念,舞剑好看,饭后得观就是赏心悦目;练剑就是不停重复那几个动作,看多了心烦。

        师叔垂钓是带着任务去的,钟瑜玟做的鱼大家都很喜欢,师叔今晚不能走少年的老路。他也想好了,身边没人,万一没鱼上钩,他就用真气弄它们,毫不含糊。

        闲人和废人现在一个样,少年和黑衣男斗笠男还有太行山的两个老头,没什么两样了,都是一样的无所事事,别人是不能,他们是不愿。

        师叔一个人钓鱼,会想到少年钓云的想法,他盯着水面看,午后没有云,天空一无所有,看来下午是钓不到鱼了,天上没有东西,水里也必然没有东西,鱼都让少年那一剑吓跑了。

        他正期待有冒险者,就看到水里有烟火绽放,还以为是水里的花,这里的水太清,没有水草。水里更不会有火花,是天上的火光。

        他大喊:“攻山啦!烟花!”

        院子里的人听到立即抬头望天,但见粒粒火星往下坠落,想枯萎的花朵。夕惕的人冲出院门,是时候大干一场啦。

        少年的师父喝到:“急什么?!都给我回来!”

        仪琳回头看,那人还端坐在院里喝酒,她又看看师父,她师父转身回院子。

        少年的师父说:“是别人攻山,你们凑什么热闹?”

        仪珉说:“上山佯攻为你们师徒俩人创造机会啊。”

        少年的师父说:“既然是佯攻,你还怕打输了?山上那些人已经够了,你们女流之辈嘛,留下吧。”

        少年也说:“现在结界还没到这,师叔不会赶你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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