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政（上）

第二天一早，光绪皇帝传来旨意，让吴大佛入宫，吴大佛不敢怠慢，便带着几个通文墨的随从进了宫。

        光绪在书房见到了他，问：“你身后这几个人是谁？”

        吴大佛说：“张大人为我配的随从，他们都会写字，可以将我说的快速地记下来，我写的东西可以有条理，但是不够细致，我说的又多又快，但没条理，有他们在，可以多记录一些东西。”

        光绪说：“朕已下旨，后日在宫中就清日开战一事进行策对，还望吴参谋说得越详细越好。”

        吴大佛说：“好的，不过我列了个提纲，想从。。。“

        “皇上，众位大人都到了。”一个太监打断了吴大佛。

        “吴参谋，朕的大臣们对你都很好奇，有很多问题想问，所以朕召集了全体重臣，由你来与他们进行回应。”

        吴大佛说：“好的，不过我想一边回应，一边讲一下我的思路。”

        到了偏殿，二十余名大臣皆在列，他们见光绪皇帝来了，便一一叩首，行礼完毕后，光绪照例给几个年岁高的大臣赐坐，随后应对开始。

        “请问吴参谋，你从天上而来，可见到了天老爷？”

        “没有，我是被手机吸引进来的。”

        “手机为何物？”

        “就是拿在手上的，可以打电话、看电视、玩游戏的设备。”

        “电话又是何物？”

        “。。。皇上，大臣们如此提问，只不过是问些未来生活的边角料，这个朝堂上真正需要的是国家进步方法，我提议还是按照我的想法来吧。”

        “准奏。”

        “皇上、各位大人，我来自未来，你们在现在。从我在未来看到的大清历史来看，我直言不讳地说，大清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为此，为了让大清得以延续，避免过多的战乱导致百姓受苦，我昨晚想了一晚，只有将未来的社会特点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未来的国家社会是如何运行的，然后以此为目标，对大清进行改革，或许能够避免悲剧地发生。。。”

        “皇上，此人来历不明，妖言惑众，诅咒我朝，皇上，切不可听其胡言乱语啊。”

        “是啊皇上。。。”

        “吴参谋是上天感应到朕的祈祷，受上天派遣而来的天使，他从天而降，飘于半空，为朕亲眼所见，翁师傅及数十大内侍卫均一同见证，若对吴参谋的身份来历再有疑义，真拿朕当傻瓜不成？“

        “臣等不敢。”

        “吴参谋，请继续。”

        “哦，刚才说到哪来着？对了，大清改革，我列了几条改革方向，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对于你们来说，可就非常难了。

        第一、平等。包括上下级平等，主仆平等就是废止奴婢制度、禁止人口买卖，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民族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几种。”

        “啊？那这还有君臣上下之纲常吗？”

        “在现代，我先说明一下，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对中国进行了划分，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是古代，之后是近代，近代史有一百〇八年。共和国成立之后是现代。在现代，人和人之间只有基本的礼仪，上下级之间没有严格的礼仪规定，至多就是上级来了，下级起身迎接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开会。跪拜、磕头、拱手等礼节，在官方层面上已经取消了，民间百姓之间愿意跪就跪，愿意拱手就拱手，不会在法律上严格规定，不向别人磕头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那我们的家奴怎么办？打发他们走？”

        “家奴是奴隶，废除了奴隶制之后，第一，他们有人身自由，想在你这里就在你这里，想去他那里就去他那里，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就是非法拘禁，也就是私自扣押别人，这在现代是重罪。第二，他们为你工作，你们之间要签契约，他为你做什么事，你每个月给他多少钱，不给就要吃官司；不能打，不能欺负他，打伤了要坐牢赔钱；更不能强迫跟女人发生关系，否则以强奸论罪。”

        这下，大臣们的议论声就更大了，太监喊道：“肃静。”

        光绪皇帝问道：“那朕宫里的太监宫女呢？”

        “他们是您花钱雇佣的人。当然，后面我还会说，您作为皇帝，可以设立一些职位作为国家职位，由合适的人担任，但也不是您的奴婢，而是国家的官吏。”

        光绪握了下拳头，说：“继续。”

        “第三，男女平等，婚姻自主。做到这一点是非常难的，全世界即使到了一百年后，也只有中国做到了男女平等，婚姻自主，这一点是中国可以傲视全球的资本之一。男女平等表现在几个方面一个是男女同工同酬，也就是男女做同样的一份工作，薪酬是一样的。第二是男女不得互相侮辱，比如男的在大街上把女的剥光衣服，或者女的在大街上拔下男的裤子，这些都是要处罚的。第三就是在家庭中男女平等，无论男女都可以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而不是必须听从父母之命；无论夫妇都可以提出离婚，只要两个人觉得过不下去了，随时可以离婚；子女的姓氏随父姓随母姓的都有，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这下没什么人讨论了，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大佛。

        “第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意思是，不管这个人的身份、性别、官阶、民族，在法律的对待上，都是平等的。这一点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到，但在大多数地方大多数领域还是做到了，所以这是现代依旧不足的地方。”

        “第五，民族平等，并且对少数民族予以特殊照顾。这是因为汉族占全国九成以上的人口，其他五十五个民族的人数都不多，而且大多生活在交通闭塞，经济萧条的地方，所以国家一方面确定民族平等的政策，保证汉族不压迫少数民族，少数民族也不享有特权，另一方面，也是汉族本身要做出一定的牺牲，让渡一些利益给少数民族，维护国家的稳定。这个事情我想过，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不合时宜，但既然太后和皇上都信任我，任命我为参谋，那我就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能否做到，那是皇上和诸位大人的事情了，我不发表评论。”

        “民族平等，就是满汉平等吗？”

        “不单单如此。怎么说呢？我在现代有个同学，是满族，我们有时候就跟他开玩笑，说，哎呀，贝勒爷来了啊。他也不客气，说，什么贝勒爷，我现在可是旗主了。我们就问，那个旗的旗主啊？他说，我是满洲正黑旗的旗主。我们问，满洲八旗里哪来的正黑旗？他说，我自封的，我决定自创满洲第九旗，你们如果愿意追随我，我就给你们抬旗。我们说，正黑旗太大了，我们抬不起，还是请贝勒爷自己抬吧。”

        众人发出一阵轻笑。

        吴大佛接着说：“我们这就是民族平等，所以大家平时跟兄弟一样，才能开这种玩笑。现在旗人地位高于汉人，虽然朝廷说了多年的‘满汉一家’，但如果总是有人高人一等，那怎么能一家呢？诸位大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家丁当做是一家人吧？”

        醇亲王说：“吴参谋，你说的这些，是现代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吴大佛想了想，脱下帽子，指着帽子上的辫子说：“这个辫子，一开始是满人才有的，后来汉人也留辫子，现在那些乡下的百姓，孩子长到一定的年龄就会给他留辫子。那么，留辫子这件事，是现在的东西，还是那些百姓自己的想法呢？”

        吴大佛马上说：“这是一种习惯。我自打生下来，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很多地方也是这么做的，学堂里的老师就这么说，报纸上也这么说，我长大了之后，在衙门里做事，也是这么跟别人说的，这算什么呢？只能说这既是一项现代的制度，也变成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制度呢？”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可以说一天。我还是继续说完我的东西，然后大家最后总的来提问吧。第二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公开。除非涉及机密，否则一切公文以及行政命令，都对外公开，百姓可以任意出入衙门查询。即使是涉及机密的东西，也有保密年限，过了年限也可以对外公开，任人查询。”

        “百姓任意出入衙门，那官府的权威何在？不可行不可行。”

        “第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法治。法治的意思是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法律规范。事情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必须做的事情，比如纳税，第二类是不能做的事情，比如杀人抢劫，第三类是你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其他的事都可以算在其中。这样百姓就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一点本来就是历代王朝都规定的，但现代与现在的区别在什么呢？现代的法治不光是规制百姓的，更多的是规制官府。中央确定规矩，这些事是可以做的，但是县官却说这件事不能做，那县官就应受到处罚。朝廷没说这件事不能做，县官却说不能做，县官也要受到处罚。”

        “那么怎么来区分这些事呢？”

        “总得分为三块，第一块是义务，就是必须做的，不做受处罚。第二块是罪责，就是做了要受处罚。第三块就叫权利，做了是对的，不做也是被允许的。这些事情必须由立法的人仔细斟酌确定，是法治的基础。”

        “第四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压轴的东西总在最后，就是民主，换句话说，就是为人民服务。现代共和国之所以能够终结百年的战乱，打败世界上所有的列强立国于东方，这是他们的核心。这是个理念，叫做‘为人民服务’。”

        “人民，是谁？”

        “呃，这是个政治用词，我也不是非常准确地了解，大约就是指拥护自己成为国家执政团体的中国人。”

        “谁拥护你，你就为谁服务？是这个意思吗？”

        “您总结地非常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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