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练兵

晚上，玲珑来到吴大佛卧室外，说：“先生，玲珑有话跟先生说。”

        吴大佛打开门让她进来，她进来之后转身便关上门。吴大佛心中一动：“我今天要走桃花运了？这可是她送上门来的，可不算得强迫。”

        淫心一起，看事务的眼光都不一样了。特别是当玲珑说：“玲珑希望与先生在隐秘处说，就在被窝里吧。“并且主动进了蚊帐时，吴大佛更是兴奋了，全身几乎都被下半身掌控了。

        他急忙脱掉外套，钻进了被窝，却发现玲珑衣着整齐地坐在床上，一脸严肃地说：“先生，我有话说。”

        吴大佛虽然情欲高涨，但一丝理智却还是告诉他此刻不寻常，于是他残存的理智控制住了伸向玲珑的双手，说：“什么话。”

        玲珑低声说：“玲珑本是奉太后之命前来监视先生的。”

        吴大佛一听，瞬间冷静下来了，随即盘腿坐在玲珑面前，等待她的下文：“今日先生所言，玲珑会酌情上报，但我不知道今日桌上的人当中有多少人是他人的眼线，所以玲珑特来提醒先生，先生所言对太后和皇上不利，以后还是慎言为好。”

        吴大佛低头一想，确实如此，便说：“姑娘为何要帮我？”

        玲珑把头转向一边说：“我也希望先生宏愿得偿，不再有百姓卖儿卖女求得一丝生机。”

        吴大佛见玲珑眼中有点闪光，便拱手道：“姑娘说得是，我本是普通百姓，来到这里只想让大家都过上如我一样的平常生活，所以才想说动皇上和太后改革。我根本没有那种心机和见识与朝堂上的人争权夺利，只能如实陈述未来的生活和历史发展轨迹，希望大家能为了子孙后代和自己的名声而改革进步。”

        玲珑看着吴大佛说：“先生这么想就错了，朝堂上不允许蠢人存在，先生若不能谨言慎行，想办法保全自己，说不得会适得其反，让百姓的生活更糟。”

        吴大佛说：“听起来姑娘是读过书的，我也说实话吧，现在中华还没到最低的时候。最惨的时候，十分之一的中国人被杀死，南京被杀成了一座空城，中国所有富裕的地方都被日本占领。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强奸、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果我不现在就加以改变，这种惨状势必会再次发生，这几个月就是我觉得唯一可以挽救中华的机会，在这几个月我们还能有所作为。再之后，国际局势的发展可就由不得我们了。”

        “玲珑只是一个婢女，不懂什么国际局势的，只知道太后疑心重，也受不得气，先生气得太后如此，太后都没有惩罚先生，想必太后有用得着先生的地方，故才忍受先生。希望先生珍惜自己的性命，为了实现宏愿小心行事，不要因小失大，阴沟里翻船。”

        “多谢玲珑姑娘教诲，我一定铭感于心。”

        这时玲珑突然解起了衣扣，这反常的举动倒令吴大佛看不懂了。

        只见玲珑解开内外衣的领口后，说：“先生休息吧。玲珑告辞了。”说完便走下床铺，径自开门出去了。

        原来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啊。吴大佛对玲珑既感激又惭愧。

        第二天一早，吴大佛吃完早饭，不待宫中宣召便坐轿子到宫门外等着。不一时，朱二来了，他带来了张之洞的口信：“吴参谋所说的第三个笑话是什么？”

        吴大佛这才想起来，于是让王全回了一封信：“汉阳兵工厂引进的所谓‘毛瑟步枪’并非德国毛瑟工厂设计的，而是一种即将被淘汰的劣质品，叫做委员会1888步枪，不太好用，也不好生产。后世之人经过研究认为，意大利设计生产的m91卡尔卡诺步枪才是真正适合大清使用的步枪，射击精准、后坐力小、容易生产。建议引进意大利步枪及枪弹生产线，并且参照俄国步枪设计做出一定的改进。晚辈向来比较喜欢武器，故而有所关注，可以提出一点建议。望采纳。“

        朱二拿了信回去了，吴大佛则与王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直到晌午过后，吴大佛吃了一大碗面，皇上这才召吴大佛去。

        一到殿内，翁同龢便说：“吴参谋，经皇上与诸位大人商议，决定改革军制，引进德国军事教官，组建新式军队对抗日本。你有什么建议？”

        吴大佛看了下决定的草稿，想了想，说：“大家都是知情人，我也就不避讳什么了。历史上的大清是怎么灭亡的呢？就是南方的革命党闹事，朝廷首先派八旗啊、绿营啊、湘军淮军啊去剿，打不过，于是派新军去，新军乘机向朝廷要钱。朝廷因为开销太大，能借的银行都借遍了，再加上革命党四处去游说那些大银行，大银行对借钱给朝廷有了犹豫，所以朝廷再也借不出钱来，新军就打一阵停一阵，总剿不灭那一点点革命党。这时，革命党开出了条件，只要新军的首领能让大清皇帝退位，那么革命党就让他当国家元首。所以，新军首领就逼皇帝退位了，大清完。”

        光绪气得抓起案上的茶杯，一下摔碎在地上，众人忙跪下磕头，只剩吴大佛还坐在椅子上，有点尴尬地看着光绪。

        光绪说：“那你说！朕到底该怎么做？”

        “皇上若是没有不顾一切争取胜利的决心，那就没有战胜敌人的信心。生死存亡之际，不留后路，才能拼出前路。”

        “那要怎么不留后路？”

        “我提出了很多新政，皇上能否先开始一项最简单地改革呢？“

        “哪个？”

        “废除跪拜礼节。”

        “不可，不可啊。皇上”敬信抬起头叫着，全然不顾光绪的眼神：“新军不听话，我们派人去管就行了，总不能说没了谁就打不了仗吧？”

        “八旗、绿营，派的人还少吗？能打吗？听话的不能打，能打的不听话。”光绪说完，突然感到不对，于是说：“也就李中堂等既忠心又能干。吴参谋，朕连废除个跪拜礼节都如此左不行右不行，你可有办法？“

        吴大佛站起来拱手行礼：“此乃天子权柄，他人无法献策。”

        光绪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出门而去。

        张之洞站起来，走到吴大佛身边：“吴参谋，何必谈跪拜之事呢？”

        “连跪拜之礼皇上都无法左右，还能成立司令部总控全国兵马吗？还能令全国上下官员令行禁止，断绝与日本的往来吗？中央若不强势，则势必被下级掣肘。当然，事也不是不能办，这就得看皇上的决心了。我只是个参谋，告诉大家未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至于我们自己的新路该怎么走，我不是决策者，说了也没用。哦，张大人，那封信已经交给朱二了。”

        张之洞点头，李鸿章走过来说：“吴参谋，这边请。”

        这可真难得，李鸿章向来是不喜欢吴大佛的。

        “吴参谋，老朽想不通，老朽怎么就成了卖国贼？我怎么总觉得不可能呢？老朽是汉人，能在朝廷里有这样的地位，已实属难得，怎么会出卖大清的利益呢？而且老朽也是对日主战的啊。”

        “李中堂，我也想过，怪就怪在派系斗争上吧。我问一句，若是淮军和北洋水师付出重大的伤亡之后，打赢了日本人，但是功劳都算在翁同龢和张之洞大人身上，或者算在敬信尚书身上，李大人作何想法？”

        “朝廷断不会如此不公，我必然会为将士们讨回公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对日胜利，若是对淮军有大不利，李大人心中势必有所计较。若是对日失败，对淮军也有大不利，李大人还会不惜一切主战吗？”

        “这。。。”

        “胜利遥遥无期，淮军损失惨重，日本人点名要您去谈判，否则不停战，您去是不去？去了，日本人拿出一个条文，不可有任何更改，要您签字，否则日军继续进攻，国内则一直催促您尽快签字尽快停战，您签是不签？”

        “情势所迫，情势所迫啊。”

        “回到我刚才说的，若是对日作战的胜利结果，或者说战平的结果是淮军一系全军覆没，一蹶不振，李大人还会不计一切代价争取对日作战的胜利吗？没了淮军一系，李大人凭什么在朝廷立足？李大人为了保住淮军一系，保住您在朝廷中的地位，大清败了便败了吧。要赔钱就赔吧，要割地就割吧。如此一来，虽说是情势所迫，李大人的卖国贼帽子，还摘得下来吗？”

        “凭什么就得我淮军一系出力？”

        “日本人进攻朝鲜、辽东、山东，这些地方除了淮军有战斗力，还有谁顶得住？养兵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若是为了自己，大难临头，保自己还是保国家？若是为了保自己而放弃了国家，不是卖国贼，又是什么？”

        “你说得倒轻巧，你坐在我这位置试试？”

        “我没有李大人这样的能耐，也做不到李大人这样的大成就，所以李大人才会立在这么一个历史的关口，任后人评说啊。李大人，历史的车轮向前走，没有任何人有退路，历史在等待您的选择。”

        李鸿章沉默了。这时，寇连材喊：“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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