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交流与回溯
江元眼神一凝，转而看向丘陵的一角，也将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在那支立着的大型遮阳伞下，摆着浅白色的餐桌与椅子，而一位无论是发色，还是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白得惊人的少女正端坐在其中。
那身漆黑礼服长裙更是将她的“白”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那深邃且略显纯黑的眼眸中，不但泛起一抹别样的深意，也为她那别具魅惑性的美貌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看来，你认得我呐？”少女微微眯起眼眸，语调中闪过一丝轻巧的回道。
“当然。”江元单手插兜，微微颔首道：“强欲魔女，艾姬多娜，七大魔女，亦或者八大魔女之一，就连爱蜜莉雅身边的帕克以及那镇守禁书库的碧翠丝都是由你创造的。”
“虽说你的性格实在有些许令人无奈，但相比于那些恶劣至极的家伙，倒也算得上能够商谈的对象吧。”
“真是没想到你知道得那么多，看来是早就经过调查了嘛。”白发少女艾姬多娜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抿一口后，浅浅地笑着说：“不过...不用紧张，我想只是稍微聊一聊，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困扰吧？”
“不知道你的睿智之书上，有没有记载我这个无关紧要人物的到来。”江元迈开脚步入座在艾姬多娜的对面，微微眯起眼眸似想看穿眼前的少女：“而且，现在处于梦之城的你，还是过去的你么？”
“这个该怎么说呢。”艾姬多娜宛若小女孩般皱了皱眉毛，随即便给江元倒了一杯热茶，说：“不如先喝一杯热茶再好好聊聊吧？”
“......”
江元瞥了眼眼前的红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拒绝的意味，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思索两秒后，他微眯眼眸开口道：“茶就免了，我可无福消受艾姬多娜小姐的好意，毕竟这东西来源于哪里，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吧？”
“哎呀呀，你这么说可是让我很受伤呐。”艾姬多娜绝美的俏脸上多出了一丝沮丧。
忽然，她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随后用手背轻遮面庞，一双绝美、深邃的眼眸中更隐隐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意味：“说实话，无论是那无法观测的内心，还是那根本不存在于睿智之书上的走向，都让我感到由衷的好奇与不解。”
“我现在甚至于想将你的精神剥开，将你的灵魂分解，去看看你的内心到底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那你...不妨试试看？”江元轻皱眉头，那与精神力息息相关的霸王色霸气瞬时爆发而出，恐怖的气浪更是眨眼间让这片晴朗的天空遍布了无尽的红色云朵，其中更时不时轰鸣出一阵阵响彻天地的雷鸣声。
“没想到，在我的世界里，你居然还能做到这些事情。”艾姬多娜顿时睁大眼眸，手背遮掩下的小嘴也不禁微微睁开。
“不过是由精神力影响梦之城而导致的罢了。”江元随手一挥，周围的一切再度重回平静，那肆意奔腾的气浪也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姬多娜放下双手，轻抿一口热茶后正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江元，说：“既然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更能超出睿智之书上的情报记载，那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可不觉得现在仅有一个灵魂苟延残喘的我，能够帮你做成什么有用的事情呢。”
“我想知道...400年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贤者弗琉盖尔，还是七魔女，甚至是那位虚饰魔女的诞生，我都想知道。”江元轻声回道。
艾姬多娜眉头顿时紧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潘多拉的存在？”
“连你的一切我都几乎能够了解，潘多拉的事情了解些许，应该也不算过分吧？”江元摊了摊手后笑道：“更何况，潘多拉作为魔女教的幕后操控者，我还杀了她手下的三个司教，要是不了解了解岂不是要被她下黑手了？”
“看来，你的身份并不像我所知的那么简单呐。”艾姬多娜舒展眉头轻笑道：“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这对我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好处吧？更何况从目前的走向来说，你干扰了那位权能的拥有者，干扰了我的计划，更干扰了我为了复活而制定的计划，没有直接拒绝与你相见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江元微眯眼眸，思忖许久后开口道：“如果说，我有办法能够让我自己回到400年前，甚至是这个世界原初的模样呢？”
“想必，你应该也有很多想改变的东西吧？无论是魔女因子，还是那个时代混乱的世界，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去改变。”
“！？”
一瞬间，艾姬多娜的面色变得无比的凝重，目光更不断地扫视在江元的身上，试图看穿眼前这个男人的“谎言”。
但几秒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边勉强勾勒起一丝笑容，说：“就算你真有那种能力，但是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吧？要是过去改变了，那我...还会存在吗？”
“那就得看看，你是想要一个一开始就被扫除纷争的世界，还是想要一个渐渐暴动，并最终在突破封印的嫉妒魔女莎提拉手中毁灭的世界。”江元目光紧紧地与她的双眸交织，继续道：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你与过去那个以救世为己任的艾姬多娜早已不同，但有些深藏与心中的执念，想必你还是会为之而后悔吧。”
“就比如那作为你们的精神支柱，本来原本会守候在你与其他五位魔女身旁甜甜地笑着的莎提拉，却因为意外吸收了嫉妒魔女的莎提拉诞生了第二人格，也就是那毁灭世界之魔女——嫉妒，难道你对于这一切不曾生出半点想去阻止、改变的想法吗？”
“别开玩笑了！”艾姬多娜低声嘶吼一声，原本傲然、精致的脸庞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深沉的自责与沮丧：“那种事情，根本就是既定的，根本就是这该死的魔女因子造成的。”
江元摇摇头，说：“看来，你当前的精神体虽然失去了人心，但那些深藏于你记忆深处的一切依旧会给你强行体验情感的流逝。”
“不过再这么说，梦之城的流逝本身就比外面的时间短，要是换做我在这里经过的时间是400年、4000年，甚至是四万年，那你变得如今这副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模样，倒也说得通了。”
虽然他过去对于这个世界有所研究，但也了解的程度也只是较小的一部分。
对于梦之城的艾姬多娜与四百年前艾姬多娜，他倒是有上那么几分猜测，而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关于感情方面的不同。
他眼前的这位艾姬多娜从那喜欢玩弄、做一些恶劣事情模样来看，要说她一开始没有情感，那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毕竟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又如何创造出具有自主的情感的人工精灵呢？
只能说，多半就是艾姬多娜在某个时间段中，将自己的主体灵魂转移进了复制体中，而将“情感”方面移植到了其他的地方，就比如她曾经所创造出来具有自主情感的人工精灵的身体之中，也为了避免长时间处于梦之城而导致自身精神的混乱与分裂。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具体的情况眼前这有点腹黑的家伙大概率是不会告诉他的。
“这些与你无关。”艾姬多娜面色一冷，说：“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是否需要先给我验证一下你的能力呢？”
“这个倒是不太方便...”江元正想敷衍几句，却发现艾姬多娜的目光始终凝聚在他的身上，于是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种东西要怎么验证？我根本无法保证过去的你会不会再相信我这番话，只能说如果你相信的话，那就尽可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毕竟说起来，我对于四百年前，甚至于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是了解那么区区一部分，要是能够有更好的参考，我未必不能彻底的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
说着，他自顾自的轻笑两声。
“要是我能抗住那种至死的痛苦，说不定还能回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时刻，从一开始就改变世界的一切。”
但这种想法该怎么说呢...他现在虽说对于疼痛拥有极高的抗性，但架不住能力带来的死亡疼痛感是足足1000倍，400年前也起码需要经历死亡十四万六千次以上，要是千年前的话，起码也得来上三十万次。
到时候...他就算意志再坚定，多半也得被逼疯成捏手指、考数学题的金木那般的模样了。
“这么说，你的能力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艾姬多娜挑了挑眉毛，回道。
“对。”江元点点头淡笑两声：“但要想回溯时间，这种代价说起来也已经是足够轻巧了。”
艾姬多娜眼神微微一动，说：“如果我今天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那你还会尝试你那所谓的时间回溯，回到四百年前吗？”
“当然。”江元耸耸肩呼出一口浊气：“这个时代对我而言已经探索够了，也让我得不到太多有用或者说有价值的利益，倒不如好好疯狂一把，尝试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你的情报顶多就是帮我走上一条便捷的道路，但我向着过去前进的脚步，却不是一份情报能够阻止的。”
“至于艾姬多娜小姐你的话，就算再想阻止我，甚至于想将我的精神囚禁在梦之城，我也有办法离开这里。”
说着，他浅浅一笑。
“别忘了，我进入梦之城的时间是有一定的误差性的，你也应该发现通过常规将他人的精神拉入你的精神世界的方法，对我来说应该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吧？”
“甚至于我想的话，说不定还能彻底扭转这个精神世界的掌控权，让这成为...我的世界。”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艾姬多娜面色一沉，回道。
“威胁谈不上，只是一点小小的筹码罢了。”
江元心念微动，脑内空间瞬时发动，一股奇异的猩红也从他的脚下席卷而出，短短几息之间便将他身后的一切彻底化为一片无边的猩红地狱，也与艾姬多娜身后那平和安详的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所以，艾姬多娜小姐，今天的你，能否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呢？哪怕你失去人心，亦或者说失去感情，想必也会发现你那记忆中的你对于过去发生的一切有过后悔的想法吧？”
良久后，艾姬多娜洁白的眉毛轻轻挑动，随后缓缓开口道：“可以，但之后我会亲眼见证你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江元就跟着艾姬多娜了解起了400年前，甚至于更为长远的历史。
但他也在这段时间里从失去感情的艾姬多娜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邃至极的腹黑感，完全就是无时不刻想着好好把他坑上一顿。
至于原因，兴许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破了菜月昴这个变数原本的未来走向，转而开辟了一个新的未来也说不定...
在梦之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江元也转而与艾姬多娜这个腹黑妹子告别，离开了这片别致的精神世界。
在回到现实不久后，江元思索再三，最终决定用上屠神的菜刀这种高阶武器，给自己的心脏来上一套特殊的“时间回溯疗法”。
看着手中那刀刃面向自己的菜刀，江元坐在艾姬多娜坟墓前的台阶上，深吸一口气后便毫不犹豫把刀狠狠地斩入自己的心脏。
刹那间。
一股抽心的疼痛在心脏处回荡，而他的瞳孔也情不自禁的凸显了几分，就连那原本紧急闭合的嘴巴都因此而张大了几分。
“好...疼。”
这一刻，江元也同样感受到那心脏不断尝试愈合，但却被屠神的菜刀上奇异的力量阻止的感觉，而令他更郁闷的是，这么一刀下去他居然还死不了！
只能老老实实看着那生命值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数秒后，伴随着生命值濒临1%，他眼前的一切也彻底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而一股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完全崩裂的疼痛也彻底爆发出来，让那本来有些许沉寂的灵魂再度强行苏醒。
凎！
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刚刚那特么的不是1000倍疼痛...啊！？
没等他思考过多，那股疼痛便再度爆发开来，也让他彻底失去了时间流逝的观念，只能头脑空白的承受着疼痛的肆虐。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回归平静，而江元也感受到眼前似乎涌现出一抹光亮，微微睁开眼眸后，便看到自己正站在一片破败不堪的森林之前，而一个金发男人正面色不善地死死盯着他。
叮。
随着一阵轻盈的响声在耳边回荡，江元的眼前也突兀涌现出一个异色的面板。
【『回溯者的发条钟』发动完成，当前时间已回溯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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