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冰释
聂言和许行越出了体育中心,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冬雨倾泻而下。
他俩都没带伞,淋成落汤鸡,许行越把防水夹克脱下来罩在两个人头上,上了车。
许行越半边身子已经湿了,薄薄的衣物贴在身上,勾勒出肩膀的线条。
聂言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说:“你快点把衣服换了,免得感冒。”
他俩坐在后排,聂言能感受到许行越身上的凉意,她把后排的暖气口调到许行越那边,她催促:“快换啊。”
抬眸,许行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换?”
“对啊,不然呢?”聂言说。
“哦。”许行越拖长了调子,修长如玉的手慢吞吞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聂言反应过来许行越似笑非笑的意思,她别开脸,脸有点烫,说:“你这个人,真是的。”
许行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手里继续动作,他说:“我这个怎么了?”
许行越拉了挡板,司机看不见后排。
聂言说:“你耍流氓。”
许行越笑:“你让我换衣服,怎么变成我耍流氓了?”
聂言不想理他。
车里很安静,轻微的悉索换衣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许行越身上的草木香缠绕在她鼻尖,聂言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聂小姐,许行越凑近了一点,说:“你对你男朋友的身材还满意吗??”
啊!!
这个人,真是骚包到令人发指。到现在还不忘记调戏她。
不过他说的也对,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看一下也不算耍流氓。
聂言偏头,故作随意地扫了两眼,淡定地说:“还行。”
其实她连许行越有几块腹肌都没看清楚。
“哦,”许行越扣上最后一颗扣,说:“是我的荣幸。”
许行越把聂言先送回家,他回剧组。
许行越明天去山里拍戏,聂言也想跟着去,可她要去战队那边,只能作罢。
一直到回家,聂言整个人还是懵圈的,浑身都发烫,去冲了个温水澡,夏日的温水是适宜的温度,冬日的温水则体感偏冷,冲了好一会,烫意消除,神智回归。
一头栽进床里,脑里还在回放今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睡不着,许行越明天还要赶飞机,现在应该睡了,她忍住没给她发消息,自己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早八点,聂言顶着黑眼圈爬起床,之前在专柜学了几手化妆技术,在眼下扑了遮瑕,遮住黑眼圈,往机场赶去。
十余个剧组人员和演员往他们方向看。
导演是个老古板,不懂网络上的风云,只知道和他聊天的许行越突然心不在焉了起来。
他板起脸:“你走什么神?”
许行越:“女朋友来了,谅解一下。”
导演瞪起了眼,说他们小年轻一天到晚脑里全是谈恋爱,数落一顿,最后还是让他走了。
聂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行越说:“你现在就开始想我了?”
聂言把买的早餐和一个小袋子给他,挺实诚:“不行吗?”
许行越:“……”
许行越:“看情况,快的话两周,慢的话可能要一、两个月。”
聂言:“那我这周末去看你?”
许行越:“别,太冷了,没暖气。”他前一段时间去体验过,又冷又偏,山区多蛇虫蚊蚁,不去为好。
许行越:“我过半个月后回来一趟。”
他拍半个月能休息半天,中午回,深夜走,可以赶上第二日的进程。
“算了,”聂言说:“你别折腾了。”
聂言说:“你带了厚衣服没,我看了天气预报,山里的气温比较冷。袋子里是常用的感冒药和消炎药,不知道那边能不能买到药,给你带了一点。”
许行越都带了,他拿了好几个行李箱,不过聂言这么关心他,他没阻止她讲,坐在一边听她唠到。
副导演坐在他俩旁边,叫苦不迭:“没眼看啊,恋爱的酸臭味蔓延到我这里了。”
导演“哼”了一声,说:“小年轻都这样。”
聂言心怀歉意,努力凹了一个微笑。
许行越轻笑一声,说:“李导,你是不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么?”
许行越做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样,说:“嫉妒我有女朋友,而你没有。”
副导演:“……?”
聂言扶额:“……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了,别说了。”
聂言仿佛看到了一只花孔雀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众人开屏,不仅如此,他还要跑到人家面前去炫耀一番。
目送许行越进了机场,气氛冷了下来,有些空荡荡的。
现在就想给他打电话,飞机上接电话不安全,聂言没打。
她想了想,去了当地的购物中心——许行越品味精致,她也想向他靠拢,摒弃以往千篇一律的穿衣风格,换一个风格。
导购给她推荐了几款今年流行的款式,聂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及膝裙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裸露在外,购物中心内暖气很足,不冷,但有一种没有遮蔽的不习惯感。
导购真心实意地夸赞:“小姐,您的身材很完美,脚踝的纹身很有风格。”
聂言垂眸,见到脚踝的纹身,两个字母“y”,她每日见惯了这个纹身,便不以为意,忽略了它。现下导购夸赞了她的纹身,反而让她有一种“啊,原来我还有一个纹身”之感。
她直觉这个纹身和亲近的人有关,毕竟没人会把陌生人纹在身上。
两个“y”贴在一起,反倒像名字缩写。
孙青,不可能。
父亲,有可能,可他名字里没有y。
但许行越名字里有一个“y”,越(yue)。
越越?
别说是纹,聂言一想这个叠词用法,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太肉麻了,简直是惨无人道。
“言越”,“越言”?
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她确实记得自己亲自去纹过,好像是因为……她不太记得了,当时貌似是刚出了那所学校,那时的记忆有点混乱。
她不记得是怀着什么情绪和心情去纹的。
聂言回了家,在琢磨这事,用手摁着脚踝的纹身,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异样感。
纹身是张扬不规矩的字母型,看起来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脚踝上,却又莫名的性感。纹身斑驳地掉了色,当初孙青不同意她接触和许行越,所以纹身是她背着孙青或者糊弄过去,然后偷偷跑去纹的,她不可能找孙青要钱,钱少,纹身的质量自然比较次。
她不打算洗了它,在网上找纹身店,选了一个评价和好评最多的店铺,约了时间补一补色。
颜色褪得不忍直视,快点补完为好,聂言给了三倍的价钱,有钱的就是爷,她被排在下午第一位。
为了纹身时比较方便,聂言在长裤里套了一条牛仔短裤,硬生生穿出了秋裤的效果。
纹身师是个年轻的姑娘,人年轻,技术不含糊,夸了一声她的脚踝很漂亮便一言不发地开始工作。正巧聂言也不想说话。
许行越这时打了电话,聂言立马接了。
她所处的背景和往常不同,许行越问她:“在玩吗,打扰到你了?”
“没有,”聂言没打算瞒他:“在补纹身,下飞机了啊,那边是不是很冷,你多穿一点衣服啊。”
许行越笑道:“知道了。”
许行越问:“你有纹身?”
聂言:“嗯,脚踝有一个,褪色了,今天补一下,你要看吗?”
聂言又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她的脸色突然一变,许行越问她是不是疼,说褪色也没事,别折腾自己了。
针还没触碰到聂言的肌肤,纹身师在她脚踝附近按了几下罢了,但她的脚踝忽然产生了转瞬即逝的刺痛感。
聂言:“针还没碰到我,我皱一下眉毛而已。”
许行越真觉得纹身褪了无所谓,但聂言坚持要做,那就去纹呗,喜欢就行。
挂了电话前,聂言听见许行越说,音调比寻常低沉一些:“视频里看不清楚。”
“回去看。”
聂言耳朵一红,挂了电话。
纹身师艳羡地说:“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听见有人这么说,聂言高兴,不过并不想和别人分享她和许行越的私事。而且纹身师眼里的艳羡仿佛蕴含了很多故事。
说实话,她很少调动情绪去关系旁人的悲欢离合。
她淡淡地给了纹身师一个回应。
不同于其他的纹身店,这家店的装修别具一格,聂言在一个古色古韵的小房间里,两侧挂了刻着“刺青”二字的小灯笼,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袭来,整体色调是暗黄的,最亮的灯光是打在她脚踝上的光。
入目之处暗沉,有一种旧时光之感,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袭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发白,纹身师问她是不是很痛,有些人是不耐痛体质。
聂言让她继续。
两个花体的“y”在她手里活了起来。
纹完后,纹身师叮嘱聂言:“少碰水,碰了水要擦干,不要用沐浴露涂抹脚踝纹身。这几天可能会有些痒,不要扣抓,可能会留下疤的。”
聂言好像没听见她说话。
纹身师只能再重复一次,聂言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然后她去结了帐。
纹身师看着这位奇怪客人的背影,察觉出她有些失魂落魄。
她扯了扯唇,染了一根烟,红唇轻启,吞云吐雾。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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