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医院结果出来了，是胃癌

二月十五号，姜时间忽然在家中呕吐，胃疼到身体颤抖，因为家里没人，她又发不出声音。意识模糊之际，她在通讯录的“周路程”和“叶子”中选择了“叶子”。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刚缴完费的叶子看见苏醒的好友，满眼关切：“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水……”

        叶子把棉签沾了点水，轻轻擦拭她的嘴唇：“你现在还不能喝，用棉签先。”

        姜时间点点头。

        “时间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刚下火车就接到你电话，问你你又不出声，要不是我知道你家地址，你就……”

        说到后半段，她忽的哽咽。

        姜时间拍拍她的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对了，周路程那边需要……”告诉他吗？

        姜时间摇头。

        她还不想让他担心自己，最近他家里忙，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分心。

        “医院结果那边出来了。”她眼底闪着泪花，声音有些哽咽，“是胃癌。”

        她想不明白。

        像姜时间这样的人，上天为什么不怜悯她。在大好前景的年纪，给她判了死刑。

        姜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特别震惊，反而点点头，接受的很坦然。

        “时间，你……”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会选择接受。”

        她垂下头。

        姜长生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受尽各种嘲讽。

        她被一个家里有钱又很任性的女生堵在角落里拳打脚踢，最后被老师发现叫到办公室。

        “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我道歉了，你就没理由揪着这件事不放。”

        安茄忍着不耐烦，硬生生吐出几个字。

        “姜同学，你怎么看？”

        “老师，很抱歉。”她微微欠了欠身，“我还是选择不原谅。”

        “？”

        女生不满埋怨：“凭什么啊，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你是想逼死我吗？”

        姜时间没出声，伤口处隐隐做痛，她咬着牙死忍着发抖的身体，一声不吭地听着她泄愤。

        “你怎么这样啊，我能做的都做了是不是我死你才会放过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我知道当时是我冲动，但是……”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姜时间的痛处，又好像字字句句都打在她心间摧毁她的理智。

        “难道冲动就可以随意用鞭子抽人了吗？难道冲动就可以侮辱人格吗？难道冲动就可以把人按在水里憋五分钟吗？难道冲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难道你的一句冲动就可以化解所有的错误了吗？”

        她红着眼，倔强地不掉一滴眼泪。

        “安茄，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安茄嘶吼着：“你不原谅我还要告到教育局就是你的错！”

        姜时间瞪着她咬紧牙关：“我保护自己是错吗？”

        老师不耐烦地拍桌子，怒斥二人。

        “吵什么？安茄你道歉，姜时间你原谅她，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也别再追究了。”

        ……

        “姜时间，我打你是不对，但是你以后也少晃悠。”

        姜时间没回应，摔门离开。

        在此之前她只是神情冷漠看向老师，眼底藏着深深的绝望和悲凉：“你守护了你所谓的公平公正，那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施暴者终生不得见天日，必风水轮流用余生还孽。”

        这是她说出的，最恶毒的一句话。

        会有人用冲动掩饰自己的过错，每个人眼里自己都是受害者，可只有真正的受害者才知道自己有多无助。

        世界上那么多人口，没有一个愿意相信自己。

        那天她发现这个世界是不公正的，而救治的药方被一个个私心吞噬，最后天秤腐朽，金钱掩盖事实，所有人都在震慑下闭口不谈，施暴者逍遥快活，受害者痛不欲生无法倾诉。

        所以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冷漠，不敢施以援手，不敢在受伤后告诉别人，打碎牙吞下去，让委屈的心酸在胃里被消化。

        从那之后她的性格变得异常温顺，别人都忍受不了的事情在她这却只是勾勾嘴角就过去的事。

        她不再有脾气，收起锋芒，善待所有人。

        可是周路程让她找回自我，虽说只是一点点，但她还是会在他面前偶尔耍耍小脾气，有点小情绪。

        可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是麻木的。

        早在几年前，她就被诊断为胃癌，不过只是早期。付从心不在意，认为只是她耍脾气的手段。一开始她还给她吃药，可直到药吃完了，她也不放心上。

        一直拖到现在，成了这样。

        “叶子，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只想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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