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由于苏瓷现今的状况，宗内长辈们不忍，便让她暂时居住在内门的居所。
雕花窗格下，光打在少女长而翘的睫毛尖尖上，她正闭目打坐。
好一会儿苏瓷长出一口气，睁眼喜道：“五层不远了，你选的这功法是真不错，比青冥诀好懂多了。”
系统不知为何沉默了好一会儿。
离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月，苏瓷在内门住下后，每日除了修炼，便是雷打不动去练武坪打卡。
也不做什么，只管练剑，可正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越发显出苏大小姐与以往有多大差别，对比下来，扎了哪些人的心自不必说。
系统也不得不说苏瓷这招好，北岳剑宗的弟子心性大多不坏，心怀愧疚便总想关照她，这么一个月下来，对苏瓷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苏瓷练剑有困惑，但凡露出一点苗头，便有一堆人抢着来教她。
她听不见，便用灵识传音，可传音需要接收的人愿意接收才可开启，而苏瓷总是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回应一两个人，得了回应的人便倍觉高兴。其实苏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太爱理大师兄以外的人，只是她“失聪”后话少了，人又漂亮，加上教什么学什么，便显得格外乖巧可爱，导致一群人每天师妹长师妹短，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捞月亮。
全然忘记以前的苏瓷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凌霄渊的好感也缓慢涨到了20。
[今天你还去吗？]
“不去，该学的都学了，练也练了，没有实战终究是假把式，什么时候找好妹妹练练。”
[。]明明比戚白芷小两个月，一口一个妹妹的占便宜，[比起这个，丰溪镇你究竟去不去，明日就是外门大比，剧情快来了。]
“去！必须得去，先不说退婚的事，我若不去，凌霄渊回来又想宰我怎么办？”
倒也是，与其放任自由，不如主动出击。只是：[你如今丧失四感，怕是不便，你爹还有其他长老不会答应的。]
“问题不大，搞定便宜爹就行。”
翌日外门大比，戚白芷果然通过了考验，在一众外门弟子中拔得头筹，成功进入内门。
入门第一天，戚白芷造访了苏瓷。
彼时苏瓷刚从静秋长老那得了一柄剑，戚白芷破门而入时她正在给剑编剑穗。
院中少女微微张嘴，眼神困惑。
过去的一个月里，戚白芷潜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外门弟子本就不待见她，自然没有机会听得门中发生的大事。
而才入内门，短短一日便从众多热情的师兄师姐口中得知了苏瓷的事。
听到消息后迫不及待来寻苏瓷，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多日未见，从苏瓷的角度观察戚白芷，倒是发现她比从前自信了些，仪态挺拔，少了些许瑟缩之态，虽还是一副温和柔美的面貌，到底没以前那般总是隐隐透露着愁绪。
“戚白芷？你来做什么？”少女坐在门口，手上还缠着丝线和珠子，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摆弄丝线。
如师兄师姐们所说，苏瓷失聪后控制不好音量，这话是喊出来的，便平添了几分娇憨。
戚白芷抿唇，选择了传音。
“听说师姐身体不适，特来看望师姐。”
[她叫我师姐诶！不愧是女主，就是上道。]
[她人都来了，你不找借口打一架？不是要用她练招吗。]
[我倒是想，可是剑穗才弄了一半，打起来好难看的，下次吧。]
[……]你算什么剑修！
苏瓷面色犹疑：“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师姐误会了，我不是……”
戚白芷承认乍一听到这消息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幸灾乐祸，总是高高在上的苏大小姐终于遭报应了。然而见到真人，看见昔日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坐在清冷的院子里默默编珠串，心里反而觉得有些难受。
眼见戚白芷眼中流露出些许同情，苏瓷：[能不能查看女主好感？]
系统：[暂时不能，对了，上回提交的意见上面说在考虑了，我再去催一催，若是成功说不定就能查看其他人好感了。]
[好耶！]
内里兴奋，表面上苏瓷却拧眉不高兴地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我才不信你，没什么事快走开，别打扰我修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戚白芷欲言又止。
“还是说？你觉得凭你区区青冥诀四层，就已经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想挑衅我？”苏瓷继续说，“醒醒吧，上次的惨败还没吸取教训啊？”
短短一月未见，也不知是不是没日没夜修炼，戚白芷已经从青冥诀三层修炼至四层，只不过苏瓷的修炼速度更惊人，她已经快摸到五层的门槛，不日就能晋升。
感受到两人修为上的差距。
刚升起的那一点怜悯之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戚白芷咬唇，瞬间又想起昔日苏瓷是怎么对她的，说过的一字一句，镌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敢有时刻松懈，好不用面对今日这般情境。
她哪来的资格同情苏瓷？同情自己还来不及吧。
意识到苏瓷还是那个苏瓷，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戚白芷深吸口气，不想再受这折磨，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她的好感多少，但怒气值一定不低。]
[那也太好了。]
[……你这么激她真不怕出事啊？]
苏瓷笃定：[不会，戚白芷是个好人，她这样善良的女人，顶多就是发奋修炼来和我公平对决，还能怎样呢。]
事实证明，好人也能干出点出乎意料的事。
外门大比又半月后，丰溪镇邪祟作孽的消息如期而至，苏瓷花了好大功夫，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又是讲道理拿凌霄渊做保证，十八般武艺用上，总算得了准许。
临行前让此次受命弟子们去山门汇合，苏瓷到了山门一眼就看见了凌霄渊，还有戚白芷和裴照，三人俱是长身鹤立气质出众，在人来人往的山门打眼得不得了。
苏瓷：[……]
系统幸灾乐祸：[好家伙，男女主男女配齐聚一堂啊。]
苏瓷边往前走边和它说：[我不理解，戚白芷还好说，裴照他凑什么热闹啊？他不是不敢见我吗，难道不知道这任务有我？]
这一个多月裴照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偶尔遇到也是打个照面便匆匆挪开视线。
没想到这回主动凑上来，而且多日未见，这小破孩竟也修炼至青冥诀四层了。
[算了，来都来了。]
苏瓷心态很好，当即扬起笑容往那边靠。
对面的几人也发现了她，都不是张扬的性子，其中裴照和戚白芷还都和她有嫌隙，自是没有打招呼，只是三人目光倒是很一致地落在苏瓷身上，显然是在等着她过去。
然而苏瓷听不见，他们却能听到。
山门附近人来人往，苏瓷一落地，便有人注意到她，纷纷簇拥过去。
“师妹！”
“两日未见，师妹是怎么了？”
“听说丰溪镇的事师妹也去，现下是要出发？”
“身上丹药可还够用，我这还有不少。”
苏瓷也发现自己没走两步就被人包围了。
熟练地应付完热情地过分的师兄师姐甚至是师妹师弟们，苏瓷拨开人群，继续往凌霄渊他们那边走。
裴照早就习惯了这架势，戚白芷却是第一次见，神情有些复杂。
凌霄渊素来不苟言笑，见人来齐便说：“此次受丰溪镇所托除祟，你们三人修为尚浅，以历练为主，师父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到了地方切记听我行事，明白吗？”
“是，师兄。”
凌霄渊带队，苏瓷自然也没有异议，四人御剑往南飞去。
丰溪镇坐落于群山底部，围绕河谷而建，镇中一条大河贯穿全镇，由于气候宜人，这个季节山上山下到处是盛开的鲜花，远远在天上就能看见一片片姹紫嫣红。
落地后才发现连镇上的石板路都堆积着落花，堪称是花的世界。
“好漂亮啊。”苏瓷伸手碰了碰河埠头旁的不知名粉色花枝。
星星点点的落花慢悠悠落到水面，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
戚白芷似乎也想摸摸看，但碍于凌霄渊在，没敢动作，她有些怵大师兄。裴照自来时便一言不发，这会儿也依然维持了他的新人设，只是目光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放眼望去，远山上或粉或紫或深或浅的花树连成一片，视野范围内也有不少花树错落有致的栽在镇中各个角落。
然而这么美的镇子，街上却人影寥落，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面容困倦，还隐有惧色。
镇长一早就等在这，见人来了，忙不迭迎上来：
“几位仙长可算来了！现如今情况更糟了，仙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莫急，先将此事详细说与我听。”
“好好好，老朽已在府上备好酒菜，几位请随我来。”
镇长大约是此处望族，府上相比周围民居更为精致奢华，唯有那镇上到处盛放的花树，这府中要比外头少得多。
几人落座，镇长便迫不及待倒豆子般把这阵子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们。
这段剧情在原作中写得很简略，只记录了凌霄渊和苏瓷的冲突，以及那梦魇的蹊跷之处，为之后凌霄渊与裂天魔宗的冲突埋下伏笔，至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是一种让人昏睡致幻的邪祟残害镇民。
事实也差不多，据村长描述，大约半月前开始，丰溪镇便陆续有人昏睡不醒，且整个镇子的人开始变得嗜睡倦怠，整夜整夜地被困于梦境之中。
随着醒不来的人越来越多，镇民们开始慌了，便寻了门路向附近几个仙门求助。
听到这凌霄渊皱眉：“你们还求助了哪些门派？”
镇长被他一看，吓得连连擦汗：“呃……除了仙长们所属的北岳剑宗，就只有望岳宗和大荒宗！”
此言一出，苏瓷和戚白芷齐齐看他，连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裴照都给了个眼神。
好家伙，只来俩，还全都是和北岳剑宗不对付的。
望岳宗开宗立派之时曾想要北岳剑宗如今所座山头，没想到不敌北岳剑宗，被赶到了隔壁山坳，望岳宗又恰好叫望岳，望岳之名顿时变得耻辱无比，怎能叫他们不恨。
大荒宗的仇怨倒是简单，几年前裴照孤身上山求仙问道，按路径本该去大荒宗，大荒宗的人也已经发现这个先天灵体的好苗子，打算接回去，不想被宋清漪发现，三言两语就把人骗回了北岳剑宗。
要知道先天灵体之间也有差异，如果说寻常人和先天灵体可比作石头和玉石，那玉石之间也有差别，越通透的修炼速度最快，顶级的先天灵体，是绝佳的法修资质，甚至能媲美天生剑体的剑修。裴照恰好就是先天灵体中更“通透”的，被截了这么个好苗子，还是在家门口被截的，多年没有起色就等一个好苗子的大荒宗怎能不恨。好在大荒宗自知实力不敌北岳剑宗，平日还算收敛，只暗戳戳在明面上看不见的地方使坏。
北岳剑宗的四人都沉默了。
沉默地档口，外面传来脚步声，苏瓷抬眼一看，米褐色和灰色服饰的修道者分列两边，并排而行。
正是大荒宗和望岳宗的弟子。
苏瓷低头喝了口茶：[我有个问题，他们认不认识我？]
系统：[你在望岳宗山门口吃过烧烤，烤的是他们家的守门灵兽，在大荒宗后山池子洗过脚，池子是他们平日取水喝的灵池。]
[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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