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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琅玦受胁暂归家,永琪御前辩罪责


因为是乾隆派人将永琪和琅玦接回的,到京城后,按照规矩,永琪和琅玦当然要先入宫拜见乾隆,然后才能回自己家。

彼时乾隆在延禧宫,永琪便带瑛麟和琅玦来到延禧宫,他们见到的,不只乾隆和令贵妃,还有叶赫那拉·敏敏。乾隆和令贵妃分别坐在榻上的茶几两边,敏敏就侍立在乾隆身旁。

原来敏敏早就派人在城门处盯梢,一旦有消息,就快马来报。敏敏得知他们兄妹行踪,先一步来到这里,候着琅玦来见。

当下,永琪、瑛麟、琅玦刚向乾隆及令贵妃行了礼,敏敏就对乾隆说:“皇上,我们家丰绅济伦想他额娘都快想疯了,请容臣妾先行带公主回府,让他们母子相见。”

琅玦听了这话,便知道敏敏没安好心。

乾隆还没应声,永琪先开了口:“夫人,琅玦也多日未见皇阿玛,还没说上几句话,回家不至于如此心急吧?”

令贵妃也附和道:“本宫也正想这么说呢!夫人再心疼孙子,也不差这一会儿吧?难道不给皇上与公主留点时间叙一叙父女之情?”

敏敏冷笑道:“娘娘真会开玩笑!公主在京城住着的时候,几个月都未必想着来跟皇上请安呢!这会儿倒要叙父女情?臣妾是不大明白!”

乾隆淡淡一笑,答道:“公主是不大亲近朕,幸而父女之间也没什么矛盾,朕自然不像夫人这般操心!夫人说是吧?”

敏敏知道这是奚落自己的话,却当没听到一样。

乾隆又说:“不过朕与永琪确实有些体己话要谈,夫人可先带公主回去,也好让朕的外孙高兴高兴。”

敏敏这才转过来,向乾隆和令贵妃行了礼,又向琅玦道:“公主,请吧!”

琅玦也向乾隆和令贵妃行了告退之礼,却将眼神递与永琪,永琪深知其意,看着琅玦被敏敏带走,心中惴惴不安。

令贵妃很是不悦,埋怨乾隆道:“皇上未免太偏心敏敏夫人了吧?延禧宫以后是不是以后都由她说了算?”

乾隆笑道:“朕不是已经替你出了一口气了吗?她在这里聒噪的很,早打发了不是也清静些吗?”

“那倒也是!”令妃只好附和着笑了笑,也站了起来,道:“既然皇上和五阿哥要谈体己话,臣妾杵在这也不合适,不如去预备些茶饭,等皇上聊完了,留五阿哥和侧福晋吃了午膳再走不迟!”

乾隆点点头,令妃便也告退了。

厢房里只剩了乾隆、永琪、瑛麟三人,乾隆板着一张脸,看看永琪,问:“老实交代,为什么去云南?”

永琪答道:“回皇阿玛,儿臣这两年家事多有不顺,心里烦闷极了,才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乾隆无奈的哼了一声,问:“出去走走需要去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吗?”

永琪又解释道:“儿臣也是为了见福灵安,福灵安是儿臣的伴读,也是儿臣的挚友,少年读书时总能为儿臣解惑,所以每当困惑时,便想和他谈谈。自他去云南戍边,相见无期,儿臣甚是想念,一时感情用事,私自离京,请皇阿玛责罚!”

“真的是你想见福灵安?”

“是的!”永琪回答的语气很肯定。

乾隆淡淡一笑,问:“那你为什么要带着琅玦啊?”

永琪答道:“此去云南,路程遥远,一个人未免无聊。自碧彤去后,儿臣与懿泽多有不和,适逢胡嫱有孕在身,路上无人作伴,才想起来琅玦。正好她也常日无聊,就一起走走。”

乾隆当然不信永琪的话,但仍然点点头。永琪也知道乾隆不会信,但表面上只能这么说,只要富察家不闹腾,乾隆才懒得追究琅玦和福灵安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呢。

乾隆似笑非笑,问:“你称病请假不上朝,带着妹妹私自离京,跑到云南那么远的地方,一去就去了半年多!这已经很过分了,你居然还不慎落入缅甸人手里?兆惠请命去救你,受了伤到现在还没康复!你说,按照大清律例,朕该怎么责罚你呢?”

“兆惠将军至今还未康复?”永琪吃了一惊,忙长跪向乾隆叩拜,道:“儿臣知错,皇阿玛要如何责罚儿臣,儿臣都无话可说,恳请皇阿玛恩准儿臣能在治罪前去看一看兆惠将军。”

“你还是别去看了,太医院说兆惠需要静养,不宜多动,但他的为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见了你哪肯躺着不动?必然要下床三跪九叩!朕上次去看他,已经影响了他的休养,你就省省吧!”乾隆说完兆惠的病情,原本瞪着的眼睛忽然又眯出笑意,道:“兆惠对朕说,你在缅甸王宫虽然处境窘迫,却丝毫不失皇子风范,时时处处维护大清的尊严,还说动了缅甸的公主和一个颇受国王信任的笔帖式,协助你脱离掌控,把缅兵截断在国门之外!朕虽然生气,却也很欣赏你!”

永琪沮丧的低着头:应声道:“是兆惠将军太抬举儿臣了,其实儿臣很没用,反而给皇阿玛和将士们带来麻烦,儿臣惭愧极了!”

乾隆下榻,走到永琪面前,扶起了永琪,笑道:“缅甸那些贼寇,屡次骚扰大清边境,朕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仗也不是为你才打的,你不必过多自责。只不过,你若真落在他们手里,朕还真是进退两难,哪敢果断出兵?”

“皇阿玛若为儿臣一人延误军机大事,儿臣岂不成了大清的罪人?”

“你是差一点成了大清的罪人,但毕竟是差一点嘛!”乾隆笑了笑,拍着永琪的肩膀,笑道:“没得到你获救的消息之前,朕寝食难安,睡不着的时候,朕也想了许多事。朕纵然为一国之君,身边哪个人能比得过你?朕永远不会忘记圆明园那场大火,你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把朕给背出来的,你被烧伤、砸伤,每一处伤,朕都看的清清楚楚。其实,如果朕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现在坐在朕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就是你了!你既然可以为了朕把生命和皇位都置之度外,那么朕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也都是不会放弃你的,哪怕是背上昏君的千古骂名!”

永琪听了乾隆这番话,顿时感动极了,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只是软绵绵的叫了一声:“皇阿玛……”

瑛麟在一旁默默听着,心想,乾隆既然对于永琪救自己的事记得这么清楚,那也应该时刻不会忘记纵火害他的人是谁吧?照此揣测,乾隆不会是她永远的靠山,而她倒极有可能是乾隆的工具。

乾隆又接着对永琪说:“朕料想你一定是郁闷极了才会跑到云南,那段时间,因为看不惯胡嫱,朕对你苛责的可能是过了头,后来细想,为一个小妾如此,实在不至于。看在胡嫱为朕生了孙女的份上,朕就不追究她以前那些事了!”

听到“孙女”二字,永琪楞了一下,他在外面久了,不曾仔细计算过年月,胡嫱早该过了产期了。

“你应该还没见过你的女儿,不过朕已经替你去看过了,胡嫱倒挺擅长养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很是可爱!”乾隆说的笑意盈盈,问:“怎么?是不是想立刻回去见一见?”

永琪竟然有点畏惧回去见胡嫱,他不仅错过了胡嫱生养孩子的不易,更重要的是,他们见了面一定会提到胡云川,如果胡嫱知道胡云川死了,大概也恨不得掐死他吧!

乾隆又问:“对了,懿泽去哪了?她不是也去云南找你了吗?如今你和瑛麟回来,怎么没见她?”

永琪不知如何解释懿泽的事,只好简单作答:“她……她不愿与我同行,不过,她应该也回来了……”

乾隆有些不解,闷闷的问:“她既然愿意跑去找你,你们之间应该和解了吧?为什么还不愿同行?”

“这……是儿臣不够懂得相处之道吧……家长里短,也说不清,皇阿玛还是不要过问了……”永琪怪怪的笑着,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瑛麟突然跪下,向乾隆道:“皇阿玛,是我一时冲动让人射死了胡云川,王爷当时没有拦住,表姐亲眼目睹了此事,继而生恨,才与王爷又疏远了,臣妾有罪,请皇阿玛降罪!”

“瑛麟!”永琪愣住了,他不想往下说的原因,正是因为不想提到胡云川,把胡云川的死和懿泽的恨意放在一起讲出来,乾隆一定会怀疑懿泽与胡云川之间的关系。

乾隆惊讶的问:“胡云川死了?”

瑛麟点点头,又抬头对永琪说:“臣妾知道王爷不想提及胡云川,可等回到王府,表姐和胡格格,哪一个不想为胡云川讨回公道?不及早向皇阿玛陈情,亲审此案,难道还要等到一纸诉状递到顺天府衙吗?到时候,只怕王爷想瞒的事,更会传遍大街小巷,闹得满城皆知!”

永琪不做声,无奈的沉默着,他也情知懿泽和胡嫱都会因胡云川之死记恨自己,尤其懿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胡云川死了,懿泽因此生恨?”乾隆点点头,冷笑了几声,道:“朕明白了!”

永琪忙解释道:“皇阿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懿泽其实……”

“不必说了!”乾隆摆摆手,打断了永琪的话,道:“你去云南之前很郁闷,最主要是在郁闷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和胡云川在府里大打出手、最后把他撵出去的事儿吗?”

永琪又无奈的沉默了。

乾隆笑问:“你是什么人?前朝、后宫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不知道吗?你府里那么大动静,还指望传不到墙外?”

永琪辩解道:“那不过是胡云川的一厢情愿罢了!懿泽始终都安分守己,从没有半分越礼之举!”

“是吗?”乾隆忍不住又笑了,指着永琪道:“你是朕的儿子,朕还不知道你?你如果真的相信懿泽和胡云川清清白白,岂能眼睁睁看着胡云川死在你面前?”

永琪无法作答,他心里乱极了。

乾隆又对瑛麟说:“你起来吧!”

瑛麟低着头,答道:“臣妾有罪,不敢起来。”

“你弑君篡位的时候都没想着认罪,这会儿倒认起罪来了?”乾隆看着瑛麟,笑了一笑,道:“朕听兆惠说,这次救永琪,你功不可没。胡云川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又以下犯上、妄图诱拐王妃,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朕不但不会罚你,还要嘉奖你!”

瑛麟听乾隆如此说,才站了起来。

永琪感到惴惴不安,心里一阵不舒服,突然又为胡云川辩解道:“胡云川也参与了救援,他也有功!”

乾隆答道:“如果不是看在他救你有功的份上,他的罪够诛满门了!”

永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他知道,有了乾隆的这个处事方式,等他回家见到懿泽,处境只怕会比之前还糟。

乾隆又对瑛麟说:“你回去后,把朕的话捎给懿泽和胡嫱,她们哪个要想为胡云川讨回公道的话,就找朕来讨!”

永琪看到乾隆如此偏袒瑛麟、轻视懿泽和胡嫱,十分不快,不想继续呆在这儿,突然向乾隆拜别道:“皇阿玛,儿臣想早点回去看看还未见过面的女儿,就不陪您和令贵妃用午膳了!请准许儿臣告退!”

乾隆还没发话允准,永琪就自行退出去了。

永琪一直惦记着懿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回来,很想早点回府确认一下,也想看一看胡嫱和女儿。但是,他还记挂着另一件事,就是琅玦被敏敏带走了,只怕要算总账。事有轻重缓急,不及多想,他先往学士府奔去。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敏敏当然不肯在外人面前说自家的丑闻,因此婆媳二人同坐马车回家的一路,都异常安静。

等到了学士府,敏敏的脸色就变了个样,话不多说,直接带着琅玦到了祠堂门外,让人打开了祠堂的门。

随侍的人罗列两旁,敏敏也站在一侧,不言不语,却盯着琅玦。

琅玦猜到敏敏大约是要她到祠堂向祖宗赔罪,可既然敏敏都没有进去,她也就站在那儿不动,佯装不知的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敏敏冷冷答道:“公主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算得上体面,应该不需要我来教吧?”

“母亲方才在皇阿玛面前说是要带我回来见孩子的,一进门却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我能不能以为这算是‘欺君’呢?”琅玦的神情,趾高气扬,这几年见惯了敏敏的强势,她已经不似刚嫁过来时那么惧怕了。

“你要见儿子是吧?行!我就带你去见!”敏敏招了招手,随侍的下人们复又带着琅玦离开了祠堂大门,跟着敏敏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落里,敏敏又让人守在院门外,只带琅玦一人走了进去。琅玦跟着敏敏,往里面去,看到一片草丛,有两个孩子坐在草地上相互往脸上贴泥巴,彼此嬉笑,玩的很开心。奶娘和丫鬟们站在一旁,草丛外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的,是福隆安。

福隆安看到琅玦,惊讶了一下,正要站起来,忽而好像又想起什么,便没有再站起,还似方才一样坐着看两个孩子嬉戏。

敏敏满面堆笑的看着琅玦,别有用意般的问:“敢问公主,你知道眼前这两个孩子,哪个是你的儿子吗?”

孩子年纪越小,成长的速度越是惊人。琅玦离开京城已经半年多了,况且此前与丰绅济伦相见的次数也不多,一般都是家宴、或是福隆安带丰绅济伦去公主府的时候,才见一面,说几句话。眼前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个头身形都相差不大,脸上又都满是泥巴,琅玦盯着看了半天,还是不敢很肯定自己的眼神。

敏敏又问:“怎么?看不出来?”

琅玦不答,福隆安长叹一口气。

敏敏大笑起来,摇头叹道:“哎哟哟,真要笑死人了!竟然有亲娘站在眼前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敏敏笑的合不拢嘴,样子十分夸张,照料孩子们的奶娘丫鬟们也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发笑。

福隆安恼羞成怒,将手中正在看的书摔在了地上。

敏敏终于闭了嘴,下人们也随之安静了。

琅玦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向其中一个孩子摆手,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阿伦,是你吗?”

丰绅济伦站起看着琅玦,却没有应声,像是有些怕生,忽然一溜烟跑到敏敏身旁,抱住敏敏的腿,仰头叫道:“奶奶抱!”

敏敏便抱起了丰绅济伦,用手绢给他擦脸,一脸惋惜的叹道:“唉!总算是没认错,可惜这孩子却不认识你了!”

另一个孩子也跑来抱住敏敏的腿,大叫:“额娘,我也要抱抱!”

琅玦意识到,另一个孩子是福长安,她竟然一点也不认识。面对此情此景,琅玦没有了方才的气焰,也陷入了尴尬之中,富察家门内果然没有一个她想看到的人,她转身往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敏敏追了出来。

琅玦虽然站住,但并不回头,爱答不理的问:“孩子我已经见过了,我该回去了,母亲还有什么事吗?”

“回去?你要回哪去啊?”

“当然是回公主府了!”

“公主过分了吧?”敏敏走到琅玦面前,斥问道:“你私自离京几个月,连句交待的话都没有,就准备拂袖而去?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皇上不追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当富察家没人了是吗?”

琅玦不答。

敏敏狠狠的斥责道:“你自己跑到云南去逍遥快活的时候,知道我们如何吗?老爷连门都不敢出,去上朝都要掐着点,一散朝就赶紧走入,连路上碰到同僚都要躲得远远的,就怕跟人家搭话!还有前些天隆儿过生日,那札兰泰死皮赖脸的硬是要送礼,还当众打开礼盒,知道礼盒里面是什么吗?”

“额娘!不要说了!”福隆安从里面追了出来,抓住了敏敏的胳膊。

“府里哪个人没看见,凭什么不让她知道?”敏敏甩开福隆安,朝琅玦喊道:“那里面可是好大一顶绿帽子!隆儿憋屈极了,喝了闷酒,掉进河里,差点淹死!你却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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