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八岐化身
虚空之中，李东乙望着镜中景象。
“原来如此......”
“这张子瞳怕不会跟那个叫苓的小女孩有着莫大的关系......”
“看来找到她还真是没错。”
李东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合上折扇，将其插在腰间，然后随手一挥，只见他前面的虚空震荡，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随后李东乙也是负手信步朝着裂缝之处走去。
“走吧，让我去见见这个让三号惦记了两千年的小女娃。”
......
北州大学，张子瞳的宿舍之中。
张子瞳穿好衣服，整理好行李后便坐在了凳子上，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有些疯狂，她甚至都有点怀疑其实刚才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自己还失了智一样去听信了梦中那个叫李东乙的男人的话。
想到这里，张子瞳不禁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她揉一揉头发，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那个叫李东乙的男人还没有来。
“看来我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张子瞳小声嘀咕。
就在张子瞳准备放弃的时候，空气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嗡鸣之声，惊得张子瞳扭头看去。
只见她面前的虚空扭曲，一道裂缝缓缓张开，一个人影从中慢步走了出来。
纵使张子瞳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不由得惊讶得捂住嘴巴。
竟然......竟然是真的?！
李东乙看着张子瞳，他有些好奇地上下左右的打量张子瞳的宿舍，忍不住说道:“啧啧，四舍五入我也算是入过女孩子闺房的人了。”
张子瞳小脸一红。
这人怎么没个正经！
“好了小女娃，我们该走了。”李东乙笑着说道。
张子瞳不由得说道:“呃......小女娃?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像个老大爷?”
李东乙思考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要真这么算的话，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得叫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嗯?”张子瞳听得满脸问号。
李东乙也是尴尬得咳嗽两声:“咳咳，好了，走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张子瞳看着虚空之门，她揉一揉眼睛，心中有些震惊，但是并没有惊讶，就好像自己之前见过这个东西一样。
张子瞳点点头，还是决定跟了过去。
虚空之门中是一片黑暗，穿着银袍的李东乙走在前面，一派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白光照亮了他们前面的路，张子瞳抬头望去，上面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顶，在这片空间之中，她和李东乙的身影都显得格外渺小。
李东乙回头看了一眼张子瞳，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白泽的?”
张子瞳觉得可能是这样走着太尴尬，他想要找点话题聊聊。
她回答道:“大概......一个月前?我也不知道......忘记了。”
“这样啊。”李东乙见张子瞳没有想跟他聊天的心思，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他挥挥手，拨开了前方的昏暗，脚下的道路更加明亮了。
“华北离何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就算开了虚空之门也是要走一会。”
说完过后，李东乙就信步向前走去，不再说话了。
张子瞳打量一下周围，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在李东乙的后面。
她都不知道。
自己居然就这样轻信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话。
......
九州南，清水村幻境之中。
嗡......
此时虚空之中一阵嗡鸣，白泽面前的虚空扭曲，随后一道裂缝出现，裂缝缓缓张开。
这是一道虚空之门。
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撒诞！
或者说......撒旦！
白泽看着面前这个乖学生模样的男生，虽说模样和两千年前的撒旦大不相同，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却是让白泽十分肯定，肯定这个家伙就是撒旦。
撒诞看着白泽，笑道：“哟，睡醒了？”
白泽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明明自己刚才就在找他，但是他出现过后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撒诞看着白泽的背影，转身走进厨房，然后端了两杯加了冰的伏特加回来，他递了一杯到白泽面前，白泽摇摇头，撒诞当即会意，将杯中的酒水倒掉，然后抖一抖手，半杯满是清香的茶水便出现在了杯中。
白泽结果盛有茶水的杯子。
“你看得出这是幻境。”撒诞抬起被子喝一口，然后说道。
白泽抬头看一眼撒诞，然后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撒诞虚空一握，一把椅子凭空出现，他倒身坐在了椅子上。
“你身上......多了许多人的气味。”撒诞瞥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张子瞳，笑着说道。
白泽也是转头看了一眼张子瞳，此时的张子瞳一动不动，好似真的熟睡一样，撒诞见到白泽的模样，笑着说道:“她也只是个幻境，现在我独立开了一个空间，幻境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白泽低头，握一握拳，之间拳头旁边的空间微微波动，看来自己对空间的掌控确实是又回来了。
看来自己此时确实是脱离在清水村的幻境之外的。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也知道她是个幻象，一开始我以为破除幻境的根本在她身上，所以......”
“所以才会跟她有这么多的人性的举动?”
撒诞打断了白泽的话。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
但是对此白泽也没有否定，只是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可否认的。
撒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哈哈大笑，笑得身子前后左右的摇摆，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泽见到撒诞这番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副淡漠的模样，他喝一口茶，然后说道:“这些年过来，你说话倒是越来越像九州人了，不像是个西方人。”
“算了算了......”撒诞的身子不再摇摆，他缓缓挺直腰杆，然后抬起手抹一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不过你也太久没来过这里了，我的真身早就离开这里了。”
“难怪，我来到这里只是感受到一点你的气息，但不敢确定。”白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撒诞点点头:“这两千年来，这小地方可是发生了不少变化......”
白泽听闻过后也是眉头紧锁，因为他之前来过一次清水村，但是只是在村外远远观望，但仅仅是这样远远观望，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昔日生机勃勃的清水村，此时此刻已经是死气沉沉生机殆尽。
两千年前，人界在诛妖大战之中胜利，打退了侵犯人间的妖族，所以天庭论功行赏，对参与反抗的众人众妖都是进行了赏赐，而梦清玄所在的梦妖一族，自然也是因为其在战场之中的作用而得到了赏封。
清水村成为了当地了城隍庙，梦妖一族被奉为城隍，受一方供奉，享万代香火，周遭灵气皆是才此地汇聚。
但是如今却是大不一样。
城隍破损，村落被毁，灵气消散，一副破败模样，白泽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妖气冲天了。
白泽还带着黄专正和许沉舟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肯定不能贸然进去，所以才先退回去，将要等黄专正和许沉舟的功力再磨练磨练。
“看得出来是有不小的变化......”白泽点头。
撒诞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说实话，当初我还是挺满意你给我找这地方的，清静，空气中也含有精纯的力量......”
“但是就后来却变了......”
撒诞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过往。
“空气之中蕴含的力量越来越稀薄，我觉得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如今这人界，空气中的力量满是杂质，吸收进体内虽说也能够缓慢进步，但是自己的瓶颈也将被限制，注定不能达到高层次。”
撒诞摇摇头，似乎是感到很惋惜，他将杯中的伏特加一口饮尽，冰块被他“咔咔”嚼碎。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在这里没待多久就走了，但是怕你找不到我，就留了一道意识分身在这里......”
“意识分身......”白泽摩挲下巴，然后点点头，“难怪你身上的气息这么稀薄......”
“以前我在这里，等到了你们所谓的诛妖大战结束，人界赢了，这里好像得到了神明的祝福，空气之中所蕴含的力量暴涨，这块地方好像还成了.......那个叫什么?哦哦，城隍庙，对对对......城隍庙。”
“就跟我们那边被供奉的神明一样，不过你们这里也奇怪，居然要用蜡烛来供奉，祭祀也只用水果猪头什么的......不应该来个活人什么的嘛?”
撒诞一边这样说，也看到白泽的脸一边变得有点黑。
过了好一会，白泽才缓缓开口说道:“地域之间，文化有所不同那是很正常的......那不是蜡烛，是香......”
“香?啊，那味道我觉得也没多香啊......”撒诞耸耸肩，他一脸笑嘻嘻，白泽看来有点贱兮兮的。
看到白泽的脸色变化，撒诞也不好再继续瞎扯，他佯装咳嗽两声，说道:“咳咳，但是自从诛妖大战结束之后，人界的空气之中的力量纯度，就你们叫灵力的玩意，纯度降低......你们九州这边也有气运一说，清水村的气运被削减，就算有城隍加身，但也抵不过日渐破败凋零。”
“嗯......诛妖大战后，人界的气脉根源被妖界的邪祟破坏，所以才导致人界灵气不足......当年天庭的赏赐也只是杯水车薪，并且浮于表面，完全没有修补我界气脉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出来人界气脉受损的问题......”白泽低头，这么些年过来，他也自然是猜得到为什么人界的灵气日渐稀薄。
撒诞眼睛一眯，说道:“你们这儿的天庭，就跟神界那群家伙一样，无所不能，人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下位面，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人界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是天庭不想管，或者说，故意不管?”撒诞脸上的神情让白泽捉摸不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白泽大为震惊。
“你在说些什么?”白泽眉头一皱，其实撒诞说的这些，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天庭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是他能够窥探的?人界和妖界在下面打得这么凶，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罢了......
撒诞笑笑，他眼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白泽默不作声。
“算了算了......”撒诞摆一摆手，“我们不说这个......”
“这么久了，你怎么想着突然来这里看看?”
白泽沉吟一会，说道:“来执行个任务，这里的城隍被妖气浸染，我是来斩妖的。”
“哟?”撒诞听闻此事，更加好奇了，“你还来执行任务?这是又被哪家给收编麾下了?还真是稀奇啊......居然有人能够镇住你这老妖怪?”
“九元山。”白泽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古井无波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
他也觉得有些荒唐。
“噢......”
撒诞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些什么。
“斩吧斩吧......这个地方也确实该斩一斩了。”
撒诞伸了一个懒腰，脸上出现了惬意的笑容。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陷入这样的幻境里面，人族小子，你变弱了啊。”撒诞说道。
白泽一怔，这句话，黑泽也对自己说过！
“你昨晚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白泽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撒诞思考一下，说道:“我昨晚感到了有人闯入幻境，并且还是你的气息，我还以为这么些年了，你总算是想到来看看我了，但见到你的时候......你很像她，但又不完全是她。”
白泽眉头一皱，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千年来，你变了许多。”撒诞如是说道。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变了......许多?”
“嗯.......”撒诞点点头，然后他抬起手指一指白泽，“相比起来，你更像一个人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算了。”撒诞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送你出去吧，我这点意识也在这里待得够久了，也想要出去看看了。”
撒诞站起身子，他手中的杯子化成了虚无，他的身形也逐渐变得飘渺起来，他的红瞳点亮了，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看着白泽，说道：“人族小子，你说你要在这里执行任务，斩杀妖魔？”
白泽点点头：“嗯。”
“那我帮一帮你吧，别看我只是本体的一缕意识吗，但是我可是很强的啊！”撒诞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要帮我？”
“那是自然。”撒诞笑笑。
“人族小子，我说过我要帮你的。”
撒诞点点头，只见旁边的环境开始扭曲，白泽环视四周，躺在沙发上的张子瞳突然做起，但她的双眼却变成了诡异的红色，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笑容。
她好像窥见了藏在独立空间之中的白泽和撒诞。
“你看，她还是藏不住了。”撒诞看着张子瞳，笑着说道。
白泽点点头。
“对，我猜错了。”
白泽没有看张子瞳，此时的张子瞳不是之前对他言听计从乖巧可爱的张子瞳了。
现在的她只是个被邪气污染的妖物罢了。
撒诞听到白泽这样说，他自己确实摇摇头，说道:“你没有猜错，你很早就看出来了。”
白泽眉头一皱，他看着撒诞。
撒诞也看着白泽，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很温和:“就在......她抱着你的刀毫不费力地闯过银灵子构建的黑雾，然后把到送到你跟前的时候。”
“但是你不愿意相信，你只觉得这是构建这个幻境的人的漏洞，你不愿相信她是破除这个幻境的关键。”
“即便你昨晚以身试法跟她睡在了语气。”
白泽的表情依旧是淡漠，但是他的眼中却是掠过了一丝慌张。
撒诞说得很对。
句句命中。
让他不知道怎么反驳。
的确，银灵子构建的黑雾，就算是他自己，想要破除也得耗费点力气，但是张子瞳却毫不费力地把刀送到了他的面前。
即便这是幻境。
幻境不会赋予一个人新的技能，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拥有这个技能。
“那个女孩的确是破除这个幻境的关键。”
撒诞将视线转向从沙发上坐起的张子瞳。
现在的张子瞳虽然还是和一副好看的皮囊，但是此时的她身上正散发着极为恐怖的妖气，这种妖气白泽不可谓不熟悉。
这之中蕴含着一丝八岐的邪神之力！
清水村果然是被污染了。
还跟八岐有关！
撒诞回过头，望向白泽，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想要离开幻境，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关键......”
白泽默不作声。
撒诞笑笑，他挥一挥手，周边的空气扭曲:“反正都被发现了，躲着也没用。”
白泽握握拳，自己对于空间的掌控之力又消失了。
自己又回到了幻境之中。
张子瞳见到撒诞和白泽的身形显现，她周遭的妖气一滞，她脸上的掠过一抹凶意，她抬起双手，紫黑色的妖气蓬勃升起，她的身子也是缓缓漂浮起来。
半虚半实撒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道:“这力量不错啊，快赶上你一半了。”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旁边的白泽，白泽也只是回了撒诞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撒诞思考一下，嘿嘿一笑，说道:“你是要自己上，还是我帮你，我心狠手辣，干这种事情倒是很擅长。”
白泽摇摇头。
“不必了。”
白泽打开放在沙发上的吉他背包，里面躺着修长的名刀。
“好好好。”撒诞听到白泽这样回答，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身影向后退去，然后他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虚空扭曲，别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平地。
一望无际。
“张子瞳”也是被这一幕给震惊了，她惊讶地看着撒诞。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撒诞被“张子瞳”这么盯着，感觉忍俊不禁，他耸一耸肩，“拜托，我在这里待得比你不知道久多久，我能不比你熟?”
“张子瞳”被这么一说，她也是愣住了。
明明她才是这个幻境的关键，现在她却控制不了这个幻境了。
撒诞对白泽说道:“动手吧，只用一刀，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白泽看了一眼撒诞。
“不用你说。”
白泽一抖手中名刀，黑炎从他的掌心钻出，如同一层液体一样附着在名刀上，本就漆黑的名刀此时显得更加诡异。
“张子瞳”也是感受到了从白泽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力，但她眼中并没有恐惧，她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人族小子。”
清脆的女声和一道充斥着邪气的蹩脚男声共同从“张子瞳”的口中发出。
是不是还从她的嘴中传出“嘶嘶”声。
八岐。
白泽眉头紧锁。
看来八岐真的已经复活了，虽然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他一道意识的化身。
“倒是没想到你还活着。”白泽淡然说道，但声音之中有着淡淡的杀意。
“张子瞳”笑笑:“托你的福，当年的那一刀，现在都还是隐隐作痛呢。”
白泽握着名刀，黑炎升腾而起，他眼中的杀意越发明显:“我可以再给你来一刀。”
“呵呵......”
“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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