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章 天皇驾崩

孝明天皇眉头一皱，也不回头，低喝道：“尔等何人手下？朕乃天照大神的后裔，日本国的天皇，尔等竟敢如此放肆，不怕抄家灭族么！”说罢，见身旁的妃子有些害怕得发抖，便轻轻握住中山庆子的手，轻声道：“看来松平容保他们败了！你不要怕，一切有朕在，他们最多想挟持朕以天子令诸侯，不敢乱来的。”

        但来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而是扭头朝手下下达命令：“南贞助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去把守好大门，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说完，扭头朝留下来的这名叫南贞助的只有十四五岁模样的年轻武士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照料皇妃，我和陛下到凉亭里有事要谈。”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前面的凉亭内，稳稳地坐了下来，浑然没理会呆在一旁的天皇。

        孝明天皇心中憋屈，却不知为何，竟不敢反对，明明对方只是一名年轻的低级武士而已，但他心中竟隐隐有种畏惧这个武士的感觉，跟着走入凉亭。

        ......

        皇城外，桂小五郎领着一队藩兵，跟随着藩主毛利敬亲，走入蛤御门。

        “小五郎！此番能攻克京都，你的功劳最大！等下进入皇宫，你可优先挑选一件战利品！另外，抓获的那些新选组的浪人，都任由你来处置。”毛利敬亲亲热地拍了拍桂小五郎的肩膀，显得意气风发。

        “谢藩主大人！”桂小五郎连忙谢过。

        “对了，小五郎，高杉晋作呢？怎么没看见他？”毛利敬亲没见到高杉晋作，随口问道。

        “不是藩主大人派他有重要任务么？”桂小五郎诧异回道。

        毛利敬亲不以为意地回答：“没有啊。不管那么多了，先进天皇的御所，将天皇好好保护起来，千万不能伤到天皇陛下，还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心腹，长州藩的家老福原越后急急忙忙地从御所方向跑了过来，口中大叫：“藩主，不好了，不好了.......”

        毛利敬亲眉头一皱，口中不悦道：“何事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慢慢说。”

        福原越后却脸色惨白，慌张得连话都说不利落，结结巴巴地道：“陛下，天皇.....陛下他，突...突...突然驾崩了！”

        “什么！？”毛利敬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一把掐住福原越后的胸口武士服，双眼通红，大吼道：“怎么回事？谁干得？”

        “藩主，真...真不是...不是您下令的啊？”福原越后更是惊慌，越发说不利索。

        “八嘎！”毛利敬亲一耳光将福原越后扇倒在地，“蠢猪，我什么时候下令过要杀天皇？对我们长州藩有什么好处？”说完，毛利敬亲还不解气，刷地抽出武士刀，便是一刀刺去，当场将福原越后刺死在地，然后急急忙忙朝御所跑去。

        身后的桂小五郎，却呆立在一旁。他脑袋全然都蒙了，忽地想起了什么，浑身打了寒颤，连忙也跟着朝御所方向奔去。

        踏进御所，饶是久经厮杀的桂小五郎，也是被眼前的一幕血腥给吓呆了。只见御所内，满是各种式样姿势的尸体，大部分都是一些宫内侍童，还有部分会津藩兵和京都城防兵，除少量是背部受创趴在地上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后仰而死，桂小五郎自然知道，这是反抗争斗过程中被正面杀死。其中有数十个身着蓝色羽织的浪人，虽然衣衫褴褛，满是伤痕，但桂小五郎却可以一眼看出，那不是受伤而死。果然，他凑近一具尸体，嘴角有黑色的血污，显然是中毒身亡，而且这么多个武士中毒，不是被毒杀便是服毒自尽，桂小五郎虽然粗心，但却也猜测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何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于搞清楚真相的桂小五郎，顾不得再看两边的尸体，快步冲入御所深处。

        御花园里面乱哄哄的一团糟。御花园的门口，有二十余名长州藩武士守卫着，桂小五郎看得分明，正是高杉晋作新近组建的奇兵队武士。他刚想进去，却被这些奇兵队武士给拦住，顿时大怒，拔出武士刀，刚想闯进去，里面一声呵斥传来：“你们这些混账，干什么？没看见是小五郎君么？还不闪开放行？”正是消失不见的奇兵队队长高杉晋作。

        桂小五郎已经全然明白了。他全身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将手中的武士刀举了举，道：“晋作你为何要如此做？是不是要将我也一并除掉？”

        “怎么会呢，小五郎兄长，你是老师认的弟弟，又是晋作的师兄，待晋作如同亲弟弟，晋作如何会做那畜生之事？”高杉晋作苦着脸解释道：“晋作是兄长的小弟，日后一辈子便都是兄长的小弟，在此立誓言，晋作一生一世追随兄长，永不反悔！”

        桂小五郎听高杉晋作这样说，心头稍安，但继而又疑惑道：“既然这样，为何你还要如此做？是你杀的陛下罢？”

        高杉晋作解释道：“小弟也是没有办法了，不如此，大事难成啊！兄长，此事小弟早有计较，兄长听小弟仔细道来。”

        “兄长可知道，当初老师密谋之事被何人所告发吗？”高杉晋作一脸凶狠，不待桂小五郎回答，便直接道：“便是长州藩内的自己人提供的消息，而告发人，正是当今的孝明天皇。”

        “怎么可能？陛下他为何要这样做？老师可是倡导尊王攘夷的开明思想，让幕府还政于天皇，对他有利啊？”桂小五郎更加迷惑。

        “兄长，孝明天皇性格软弱不堪。他一方面不想充当傀儡，但另一方面更加惧怕幕府的权势。用老师作为讨好和取信幕府的台阶，可恶之极！你知道吗，日本国要崛起，不但要出去幕府，还要除去这个以幕府马首是瞻的孝明天皇。我们长州藩士要进行的倒幕改革，就必须要移除孝明天皇这个障碍。更何况，还可以将其的死，嫁祸到幕府头上，让整个日本的各藩国都痛恨幕府，掀起倒幕热潮！”高杉晋作解释起来：“刚才，小弟派人将孝明天皇抓来，一吓他便什么都说了，他承认他其实并不反对尊王攘夷，但迫于幕府的威逼，不得不公开表示支持公武合体，而且，他根本就是个畏惧幕府如虎的货色，丝毫不肯出头为我们摇旗呐喊，不但如此，还担心我们与幕府作对会牵连到他。这样的君主，日本国还有什么希望？因此，小弟为了日本的将来，威逼他写了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皇太子睦仁亲王，号明治天皇。然后便让其服了毒酒，为老师报仇。”

        “兄长，如今情况对我们极为有利！中国有句古话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整个京都都已经被长州藩兵们所控制，我们只要将幕府毒害孝明天皇的消息散布出去，再将明治天皇控制起来，便占据了大义。再以天皇的名义下诏号令各藩讨伐幕府，很有可能便能一举成功，实现老师和我们的理想！”

        桂小五郎显得很是心动，脸上阴晴不定地闪烁了几下，才断然道：“不可能，藩主他不可能会同意的！这么大的事情，他哪会由着我们胡来，再说，还有藩内的那些保守派，他们也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

        听完桂小五郎的话，高杉晋作不由为自己这位兄长汗颜，笑道：“兄长也太单纯了。若就是这样去和藩主商议，藩主和那些保守派老顽固们当然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甚至还会对待老师一样，将我们出卖甚至看押起来交给幕府处死！小弟也不会那么愚蠢，这就是今天为何小弟要派人控制这处御所的原因了。下面的事情，都让小弟来操作吧，兄长你只管在一旁观看便行了。唯一一点的是，我们要拥立的那个小天皇还没找到，这也不打紧，我已经吩咐奇兵队，若是再过一个时辰还找不到，便在京都城内找一个相同年纪的男童。反正没多少人见过这新封的皇太子，见过他的这些御所内的男侍和宫女们，我已经下令全部斩杀一空。”

        桂小五郎目瞪口呆，他为高杉晋作的疯狂所震惊了，喃喃地道：“你竟然连藩主也要杀掉？你这个疯子！”

        高杉晋作笑了笑：“自古权利争夺便是如此。既然兄长不忍心，看在藩主平素待我等不薄的份上，只要他听我的话，便放过他吧。其余的长州藩顽固派，必须铲除。唯有这样，才能挽救我们长州藩，才能拯救日本！时候不早了，兄长既然关心藩主，便帮忙亲自劝说他一下，免得小弟难做！”

        桂小五郎脸色拧得都要滴下水来，说了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就往里寻藩主去了。

        望着桂小五郎的背影，高杉晋作喃喃地道：“兄长，这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将来，为了日本的将来，小弟不得不如此啊，凡是阻挡日本崛起的障碍，我都要一一扫除。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中华帝国和九州藩这里，一定要在他们插手之前，结束这场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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