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古河玉（3）
贵宾室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虽然心里对少女已经十分信服，但这一刻，高辛格仍然忍不住动了动手，不动声色地护住了身边的单肩包。
经理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依旧微微弯着腰，恭谨地没有直视他们。
但，这也只是他表现出来的罢了。
沐暮他们两个人来，也只带了那一个单肩包而已，如果古河玉被他们携带在身边，那就只能在那只包里了。
也许正是明白这一点，经理的头越发低下，一眼也没敢朝那个包看去。
古河玉的价值，没人会怀疑。
传说人磨玉，玉养人，历经数百年而成型，触之滑腻，有玉微凉。
如果是普通人来委托拍卖，拍卖行自然可以稍稍用些手段。——倒不是拍卖行的信誉多不好，而是古河玉太珍稀，即使拍卖行，也很难抑制贪婪之心。
可是，来人手里持有洛家的请柬……这自然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拍卖行不仅不敢再动任何心思，还要小心翼翼地控制举止，就像经理现在的姿态一样——甚至不敢露出好奇的眼神，或者往那个包的方向看上一眼……
以免让贵客认为，他们心思不正。
而对他这番表现，沐暮也确实很满意。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赖啊。
她缓和了语气：“拍卖会后天开始，我知道今天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不知道贵行的想法呢？如果可以拍卖，我们现在就估价吧。如果不行……”
她停住了话音。
经理连忙把头又低了些，恭声道：“哪里哪里，以古河玉的珍稀，能出现在拍卖场上，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但是说话间，他却有些犹豫。
如果真的是古河玉，那自然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可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少女……真的会拿出古河玉么？
但是，这姑娘拿着洛家的邀请函，经理却是怎么也不敢怠慢的。
他弯腰恭敬道：“我这就去请鉴宝师过来，请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沐暮想了想，却忽然站了起来，“不用那么麻烦，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着，转过头对高辛格笑道：“高叔，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
高辛格微微怔了下，但还是点点头，把手里的单肩包小心地递了过去。
沐暮接过包，对高辛格露出一个笑，然后转身对经理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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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经过各种特殊的鉴定手段，头发花白的鉴宝师满脸痴迷地看着古河玉，低声把结果告诉了两人。
古河玉，同心玉，蚌藏珠。
但是市价，却没有估值——因为市面上从未出现过如此品质的古河玉。
从年份来看，这尊玉应该被养了近千年。成色更不用说，同心玉的含义，就是玉中有玉，外层是莹白色的玉层，内部还含有一簇瑰色的内珠。
鉴宝师也见过其他古河同心玉，但颜色的搭配都没有如此瑰丽。比如莹白配青、蓝，最漂亮的也只有配紫了。
然而这尊，却是绚丽的瑰色。
再说它的成型，还是最难磨出的“蚌藏珠”。也就是用莹白的外层磨出蚌壳的形状，而里层便是蚌壳中的珍珠。
人磨玉，不能用雕刻之法，也不能借助任何工具。只能用人体慢慢去磨，经年累月，才把棱角磨成想要的形状。
而高家这一尊，磨了近千年。
所以，这尊玉，完全是无价的。
对这个结果，沐暮没有多意外，只是庆幸自己手里拿着洛家的请柬。要不然，面对着这么一个无价之宝，拍卖行如果有了什么心思，她可无力招架。
她想了想，低声和经理道：“既然无价，你们就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价格。我有个提议，也许贵行可以考虑。”
经理谨慎地弯腰：“您请说。”
“我想用这尊古河玉做基础，办一个基金会，为期一年。一年后，这尊玉就属于基金会捐助名单上的第一名了。”
经理微微一怔。
拍卖行倒是经常承办基金会，像这种以一件东西作为基托，在规定时间内捐助金额的基金会，也办过不少。
这样做，可以把一件宝物的价值提升很多。因为这件东西的拍卖，等于由一场，变为了一年。周期拉大，最终成交的金额数目，自然也会随着变大。
可问题在于，这可是尊堪称无价之宝的古河玉啊。用它做基金会，除了给拍卖行的分成款，可没其他利润了。
这不等于把一件无价之宝白白送出去么？这种傻事，谁会去做？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沐暮。
少女却勾唇一笑。
她当然不傻。她这个人还是很现实的，虽然办基金会，是刚重生的时候就一直想干的事，但如果办了之后太赔本，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是办不起的。
她直视着经理，轻声道：“你们获取的分成利润……我要其中五成。”
经理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五成？不就一半了么！
以古河玉为依托的基金会，捐助金额必然是很可观的。划给拍卖会的利润也不少。可这姑娘要价也太狠了吧……
沐暮看着经理的表情，并不觉得意外。按说，分给拍卖行的钱，她是不能拿的。但她的筹码，就是这尊珍贵的古河玉了。五成当然很多，她之所以狮子大张口，就是想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
他们拒绝了五成的提议，就不能立刻拒绝四成的提议。因此最后，略略估计，她也许能拿到三成的利润。
这么大的事，经理自己是不好决定的，于是约好第二天给答复，沐暮便收回古河玉，和高辛格一起离开了。
她刚刚没叫高辛格一起，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谈判成功。
等明天收到答复，如果成了，也可以算作一个惊喜。如果不成，现在告诉高辛格，不是让人家白欣慰么。
直接拍卖古河玉，当然没有用它做基金会，更令人心情宽慰一点了。
而结果，也最终没有让人失望——无论从名声还是利润方面，这一尊古河玉，果然还是个巨大的诱惑。
第二天，随着合同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张嘉应拍卖行的顶级贵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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