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乔妈站在门口望了许久，周围邻居除了五六岁的小娃娃没有去上工，几乎所有人都去上工去了，可一大早就出门的乔姑还没有回来。平时中午乔姑都会早早回来准备午饭，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弟都回来了，都没有见到乔姑回来。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山上的大虫们都出来活动了，最近乔姑总喜欢往树林子钻，乔妈实在是担心乔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心思乔姑只是累了晚回来会儿，她做好饭也没有见乔姑回来，以为是去找朋友玩去了，就往大弟出去找找，结果大弟出去找了一圈儿也没见回来。大弟吃完午饭还想出去找找，乔妈担心上工，让大弟先去上工，她再等等看，实在是太晚没回来再去找。

        见乔姑背着筐篓，一路小跑地出现在胡同口，乔妈松了口气。迎了过去，“大姐儿，你这是去哪里了？出去一早上现在才回来。”想伸手帮气喘吁吁的乔姑拎背篓，却别拒绝。

        一路小跑可是把乔姑累坏了，扶着墙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我有点事儿耽搁了，大弟吃过饭了吗？”

        乔妈摸着最近操持家里累瘦的乔姑，心里酸酸的。自从那会大姐儿出门不下心磕到了头，就像是换了个性子是的，每天帮衬，本来脸上都是水光，现在也消瘦了许多。“吃过了，我身体好多了，做顿饭还是能做的。”

        以前没有钱治病，就连基本压制病情的药都买不起，病压着病人的身子难免的虚弱，动一动都要命。现在有药吃，虽然除不了病根，但好歹的阴天下雨气管里也没有那么难受。

        边往家走着，乔姑点着头说“别老坐着，起来活动活动，药别断会越来越好。”

        乔爸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里编藤筐，估计难受的厉害。乔爸的病其实比乔妈的厉害，乔爸每天疼痛不减，阴天下雨疼的更是厉害，只是一家之主为了不让这个家乱了阵脚，努力不表现出来。

        乔妈没在意乔姑在想什么，给她打好水让她洗手洗脸，自己进了厨房“饭菜有些凉了，你等等我给你热热。”

        一路小跑加上天气炎热，乔姑早就出来一身汗，白天没办法清洗，只能用湿毛巾擦擦脖子和脸，让自己稍微的不那么不舒服。惦记乔爸，乔姑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赶忙拿着药进了堂屋。

        昨晚刚下过雨，外面湿漉漉的，里屋一样的潮乎乎的难受。乔爸面朝另边侧躺着，乔姑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悄咪咪的进来，翘着脚望了一眼，见乔爸闭着眼睛，也没有打扰他。

        小心翼翼的现在乔爸搭在身上的被子，被子沉甸甸的，倒不是有多厚，是时间久了，被子结了团变硬导致的。掀被子的动作并没有把乔爸惊醒，就在她撸裤腿的时候，乔爸的察觉，动了动，坐了起来。

        两人相望略有些尴尬，自从乔妈身子不好，家里又没有钱治的时候，乔爸每天没命的干活，大队里说哪里有活儿，乔爸冲到第一位。她就彻底的叛逆，说来也是矫情，穷人家的孩子谁有叛逆一说。她刚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是叛逆，是看直播的人跟她说的。

        她不再想回到这个家了，压抑又难受，还是在外面玩自在，也不管家里有病的妈妈，还是孩子的大弟和小妹，一心就跟知青们混在一起。

        等她自己想透彻了，回归家庭的时候，她看到老爹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心虚的是以前自己看的那些无耻的事情，根本不管不顾家里的死活，不自在的是他们父女好久没有单独的坐在一起了。两人望着对方看了许久，最终乔姑先开腔：“爸，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呀？”

        说完乔姑有些后悔了，这不是很明显的废话，她爸如果好受的话怎么会在床上躺着。乔姑的脸变得羞红，眼睛四处飘着不敢和乔爸对对视。

        乔爸望着眼前的大女儿心里暖暖的极为的感动，两只大辫子有了凌乱，衣袖卷到手腕，双颊绯红。好久都没和大女儿单独坐在一起，两人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无话可谈。

        两人一人反省自己曾经做的丢脸的事情，一个人回忆父女两人的从前，谁也没开腔说话。

        乔妈热好饭找了一圈儿没找都乔姑，来到里屋见父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跟谁说话，“大姐儿，饭好了你赶紧趁热吃吧。”

        这才算是打断了他们父女二人的思绪，乔姑也想起自己要来做什么了。

        “行，妈我给我爸贴上膏药就去吃。”

        说着就给乔爸撸裤腿。她以为全家就乔妈最瘦，等她陆琪裤腿发现家里最瘦的是乔爸。乔爸一米七五，算是村里挺高的了，她想起想的时候她爸爸的肩膀特别的宽，腿就跟五六年的小树那么粗壮，可现在乔爸的腿肚子上的肉软哒哒的，剩下的就是皮包着骨头，皮根本就拎不起来。

        乔姑呆呆的望着乔爸的腿，鼻子酸涩涩的，强忍着眼泪。

        “爸，你腿哪里疼？我这是问了后面牛棚里的一个老大夫他跟我说的方子我去的拿的药，他说这个很管用，能让你病根全除。”

        ”我没什么事儿，你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也没花多少，能把病治好了就行了。大弟和小妹还小，你跟妈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少了。”

        最终在乔姑强硬态度下，才把膏药贴了上去。“妈，你去给我爸倒碗水来。这膏药配合着药，来个三四个疗程，我爸就能除根了！”

        乔妈在一旁早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听到乔姑让她倒碗水，连忙擦干泪跑出去给倒水，很快一碗温水端了过来。乔姑边说着药怎么吃，膏药要什么时候换，边数着药给乔爸递到手里。

        “爸赶紧把药吃了。”

        乔爸心里思绪万千，盯着乔姑看了许久，叹了口气接过药来就着水吞了下去。

        乔姑也不知道这个药的药效如何，听系统说这都是最好的特效药。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拖着病痛也是煎熬，不如试一试。有把她妈的药递给了乔妈“妈这是你的药，等那些药吃完了之后你吃这个药试试。”

        乔妈和乔爸不知道这药价值如何，可他们知道是药肯定就不会便宜，如果便宜的话，乔妈和乔爸的病不至于一直托着。

        乔姑担心他们又要叨咕钱的事情，连忙说“我一个人太累了，这钱也是我自己想办法挣来的，你们可别说我了，我给你们就赶紧收着。我大弟今年十五了，小妹十二岁，我十八了，我就算熬着三十结婚，也不一定给我大弟找个好人家，既然有办法把你们的病治好，你们就安安心心的治病，不要想其他的。你们身体好了，我们姊妹三个也有奔头。”

        当她的话说完，乔妈哭的更凶了不说，乔爸也在掉眼泪。三个人就这样静了许久，乔爸最先开口“你不要跟后面那些人呆在一起，让人看见不好。”

        “我知道，我就是听说里面有一个老医生问了一下，他跟我说方子我自己拿的药。”这本就是个借口说多了不好，乔姑连忙转了话音“我最近真的好累，上工回来做饭洗衣服，你们看我都瘦了一大圈儿，你们可不要再让我操心了。”

        诉苦真的管用，怪不得老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等她哭诉完，乔爸和乔妈看她的眼神有不一样了。

        乔姑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头，心里舒畅极了。吃完午饭，背着筐篓直奔竹林，她得住进努力挣钱给爹妈拿药，治病！

        因为下过雨，竹林里有好多刚发起来的小竹笋，她专挑不大不小正好的下手，很快掰了一背篓。这竹林除了砍竹子几乎就没有人心思挖竹笋吃，所以乔姑只是弄了一些皮毛。

        听到下工零已经响了，乔姑没再耽误，得住进回家给大弟准备晚饭。

        回村的路上有不少人下工，又不能装作看不见，有打招呼的乔姑就回应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点背，竟然碰见王婆子和王家大媳妇，看到她就跟那毒蛇看到猎物似的，瞪着绿豆眼使劲儿看她。

        王大嫂子翘着脚看了眼她的背篓，阴阳怪气的说：“乔姑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竹笋是大队里的集体产物，你都背回家？”

        乔姑也没给她好脸色，直接回怼：“没文化真可怕，我这是为了让竹林更好的生长，才挖的！”

        “你就是贫嘴！你就是破坏集体产物。跟我去找大队长，让他评评理去！”

        说着，王大嫂子猛地拽了一下乔姑的背篓，乔姑没注意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旁边的一个嫂子搀扶了一下她。

        乔姑朝王大嫂子的手背狠狠的来了一下，正了正背篓，“你把我拽倒我可要到你家赖饭吃！”

        “我怕你！你破坏集体财产，看我们不□□你！小□□！”

        乔姑好不留情朝王大嫂子的脸来的一巴掌“你的嘴不是留着吃饭的，是留着喷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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